第16章 裕王妃，冯保，张居正
日坛，今日在这里举行春祭。
嘉靖身着繁复精美的专门祭服，其上绣着龙凤图案，立于坛前，宛如天地间最尊贵的使者，准备引领这场隆重的祭祀仪式。
坛下广场开阔而肃穆，文武百官按照严格的等级次序整齐排列，跪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低眉垂首。裕王与景王，作为亲王，跪在最前面。
乐声缓缓响起，整个日坛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与神圣所笼罩。
嘉靖深吸一口气，面容虔诚，首先向祖先神灵行了三跪九拜大礼。随后，他缓缓起身，步入祭坛中间，开始进行奠玉帛的仪式。他双手捧着洁白无瑕的玉璧与丝帛，轻轻放置于祭坛之上。
紧接着，是礼三献。嘉靖手持精致的祭器，依次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献上美酒、五谷与珍宝。最后，祭祀官员开始诵读祭文，就是裕王写的那篇青词。
裕王嘴角闪过笑意，青词果然被嘉靖选中了。
所有仪式结束后，嘉靖站在坛前，对着文武百官朗声道：
“维时春和景明，万物萌生，朕躬逢盛世，承先祖之遗德，谨率百官，至于日坛，以行春祭大典。”
“昔者，先祖开疆拓土，奠定我朝之基业，德泽广被，功高盖世。朕承祧绪，夙夜匪懈，惟恐德薄才疏，有负先祖之期望。今者，春回大地，朕心亦怀敬畏，愿以此祭，告慰先祖在天之灵，祈愿大明江山永固，社稷安宁。”
“朕闻之，天道酬勤，地道酬善，人道酬诚。朕愿率我朝臣民，秉承先祖之遗训，勤勉于政，诚信于民，以保我朝之繁荣昌盛，百姓之安居乐业。愿先祖在天之灵，佑我大明，福泽绵长。”
言毕，嘉靖再拜，百官亦随之，春祭之礼，至此圆满。
穿越而来的朱载坖是头一回见到嘉靖，隔的太远，还看不清样貌。
……
祭祀结束，皇帝的龙辇起驾回宫。
朱载坖正要上自己的马车，回裕王府，这时大太监吕芳过来传旨，说陛下召裕王上龙辇，一同回宫。
周边大臣都惊了，最惊的是景王。
朱载坖自己也是不敢相信，暗想应该是青词起作用了。第一次见嘉靖，他还有些忐忑，跟着吕芳，到了龙辇旁。
“启禀陛下，裕王到了。”吕芳一拜。
龙辇里传来嘉靖淡淡的声音：“上来。”
朱载坖明显有些紧张，愣了愣。
吕芳微微一笑，低声道：“王爷，去吧，今儿陛下心情不错。”
朱载坖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抬步上了龙辇，进到里面，朝着端坐着的嘉靖跪拜：“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坐。”嘉靖指了指一边的位置道。
朱载坖在一旁低的位置坐下，屏气凝神。嘉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比之前还精神了许多，很好，听徐阶说你近来用功苦读，也不忘打磨身体。”
“儿臣愚钝，唯有加倍努力。”朱载坖抬眼望向嘉靖，眼中满是谦逊。
近距离看嘉靖，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一身精美的祭服，一头乌发，整个人中正平和，那双漆黑的眼眸，犹如静水流深，暗流汹涌。
“你的青词写得不错。”嘉靖微微一笑，话锋一变，“但身为皇子，青词不过是雕虫小技，习得治国之道方为正途。”
朱载坖郑重点头：“是，儿臣定当遵从父皇教诲，与师傅们一同勤学不怠。”
嘉靖满意的点了点头：“用心写青词，倒也说明你有孝心。回去跟师傅们好好学，时机合适了，朕在你和景王两人中，选一个，去无逸殿当值，协助朕处理政务。”
“儿臣遵旨。”朱载坖颔首。
他心中暗惊，选个皇子去无逸殿当值，那岂不是代表锻炼未来的储君？
……
朱载坖回到裕王府时，徐阶，高拱和张居正已经在了。
他们都满怀期待的看着朱载坖，都想知道皇帝找他同坐龙辇，都聊了什么。
“父皇夸赞了各位师傅，说你们教的好。”朱载坖一笑，“其他倒也没什么，问了下本王的学问情况。”
高拱兴奋道：“王爷，陛下召你同乘，这就是一种认可。”
徐阶和张居正纷纷表示赞同，说王爷的努力，终于是被陛下看到了。
“父皇还说，他会在本王和景王当中选一个，去无逸殿当值。”朱载坖道。
三人听了，面色剧变，徐阶皱眉：“那就等同于是锻炼未来的储君了，谁能进无逸殿，谁可能就是太子。”
“王爷，这个机会得抓住了。”张居正道，“大臣们也会因此观风向的。”
朱载坖自信一笑：“那就等父皇出题了，他肯定会考本王和景王的。”
“嗯，我们同王爷一起应对。”高拱道。
讨论了一番后，徐阶和高拱告辞，他们不仅仅是裕王府的讲师，还是朝中重臣，有许多政务要处理。
张居正则是留下来给裕王讲课。
一个时辰后，王妃领着仆人进来送汤。张居正见状，连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微微低着头，以示尊敬。
王妃温婉一笑：“张先生，不必多礼，你辛苦了，喝碗热汤吧。”
冯保从王妃身后出来，端着汤走到张居正面前。
朱载坖正好抬头，看着他们三人，心中一动：卧槽，未来万历朝的三巨头。
史书上记载，张居正后来是万历朝的首辅，他与大太监冯保结盟，又得李太后支持，这才成功推行了新政。
野史上，还说李太后与张居正有些暧昧。
“靠，老子可得活长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朱载坖心中嘀咕。
他的目光扫过，落在了冯保身上。
这人是宫里派来的，他这个藩王也不能拒绝，不过，冯保与之前的李公公不同，对裕王和王妃极为尊敬，对下人也很客气。
朱载坖当然知道，冯保是宫里派来监视自己的，总不能又杀了吧？那宫里会再派来一个，而且还会引起嘉靖的疑心。
最好的办法，便是收服此人，让他成为自己的一股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