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记忆
【你要……杀了我？】
外神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疑惑的情绪，同时，这一情绪勾起祂的好奇，祂此刻感觉自己已经更加像人了。
于是，外神像人一样，理所当然的问出祂的疑问。
【怎么做？我并不认为，你有能够杀害我的能力，不如说，我本身就没有被杀害的概念，你在用你们人类的概念来认知我，但那是愚昧的行为，我可是绝对不可知，绝对不可理解的存在。】
“绝对？”凌暮嗤笑一声：“我劝你还是别把话说得太绝对，免得被打脸了就羞愧得无地自容。”
与此同时，凌暮的脑子里，也在进行着另一项工作。
一切存在之物皆有切实之体，只不过存在方式各不相同而已，就比如数据和信号波这种东西，人难以感觉到，但又确实存在。
多亏了方才的全知视点，让凌暮，找到了系统的所在之地……他的脑子里。
系统看来是依附他大脑的电信号存在的，既然如此，凌暮便可以反过来利用电信号，或者说意识，去对系统进行操作！
一直装死的系统，在此刻终于有了反应！
【错误发生！错误发生！检测底层代码正在被修改，修正错误……修正错误，数据已保存，启用第九对策方案，建立十三道墙壁以屏蔽代码修改行为。】
呵，动作还挺快的。
虽然没能达成目的，但是，凌暮现在至少可以用自己的言行来对系统进行干涉，至少不再像之前那般被动了。
于是，凌暮便接着对外神说道：
“而且，你说你是不可理解的存在？别搞笑了，这世上可不存在绝对无法理解的东西，只是认知的方法不对罢了。”
【不存在吗？有趣的认知，继续说下去。】
“世界的原理可是很复杂的，即便是数学这种语言也很难完全概括。当年那些物理学家发现量子这种玩意儿的时候，不也一样一脸懵逼吗？因为那与他们原本所认定的正确逻辑对不上。
就像许多人都认定时间是确切存在的事物，因此完全无法理解那些超脱时间逻辑的东西。但后来人类选择接受新的逻辑之后，也依然慢慢的理解了量子。所以我才说，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无法理解之物，只是认知的方法不对而已。”
【原来如此……所以，才不存在不可理解的存在吗？我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不可知存在吗？】
凌暮继续说：
“你知道克苏鲁神话吗？那里面就有许多不可名状的描写，与你的感觉也差不多。但是，那里面可不是因为不可名状逼格高才那么写的，而是为了告诫当时的人们，世界是那么广阔，切勿傲慢的前进，而是应该对未知怀有敬畏之心，因为世界不但广阔，而且冷漠，不会因为人类拥有着崇高的理想和觉悟就高看人类一眼。否则的话，人类将会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但是，对未知之物怀有敬畏之心，并不等于要拒绝去理解未知，而是应该更加谨慎。因此，即便是不可名状，不可知，终有一天也是能够理解的。这一点，你也一样，终有一天，你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这样吗？我……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并非是孤独的存在吗？】
那团人形的黑雾，比之前更加接近人的姿态。
而看着这一幕的凌暮，嘴角也不由得勾勒出了几分弧度。
一切，就如计划好的一样！
不可名状之外神为了与凌暮交流，已转化为近似人的概念。
然后……属于人类的弱点，也随之显现。
就是因为知晓这一点，凌暮才会给外神一直掰扯一些有的没的，其目的，就是为了给外神注入更多人类的概念！让外神变得更加像人！
然后，在凌暮的努力之下，系统终于也发挥了作用！
【面对当世第一美人！冰冷孤傲的绝世女帝！你用那超凡脱俗的理念！无懈可击的逻辑！暖人心扉的话语！将她冰封了数十万年的内心击碎！让她那凝固的情感开始流动！让她意识到自己并非是孤独的活在这世上。而你！就是她唯一的理解者！】
这个结果，凌暮很满意，但是还不够。
他必须切实的确保，在自己启用能力后，外神将不再具有任何威胁性。
于是，凌暮又轻笑着说道：
“而且，我觉得我大抵应该理解了，你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你说……你能够理解我这一存在了吗？】
“那当然。”凌暮缓缓的说道：“说白了，你不就是个乐子人嘛，要真是那么高大尚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整天盯着人类这点破事看个不停呢？而且，居然还喜欢看银帕，那不用多说了，你一定就是个对杏充满了求知欲，但又不敢自己上，就喜欢偷偷看别人搞的升天，然后自己在一旁忍不住轻哼起来的吟诗小萝莉罢了！”
【你……你……】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外神感觉凌暮是在侮辱自己，祂有些气急败坏了。
然后，凌暮的目的，也达成了。
【在你那下作的黄段子攻势下，绝世女帝终于展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也就是一个社恐，不敢和人接触，只敢偷看别人的吟诗小萝莉罢了！】
这一刻，凌暮直接两手发射！将两个系统认定之事，用能力变为现实！
紧接着，渺然的虚影终于褪去，一个身着黑色公主裙的小女孩，脸气得通红，正恶狠狠的瞪着凌暮，看上去甚是可爱。
“你！你……！”小女孩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让她此刻的气愤，只能用奶凶两个字来形容。
【绝世女帝的力量，就在于藏在她体内的本源，而现在！距离彻底征服她，将她的力量掌握在手中，仅仅只差一步！那就是发动最直接的物理攻击，发动暮爷冲击！】
“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没有丝毫的犹豫，凌暮直接伸出了自己的……指头！贯穿外神小萝莉的身体，将手指深深刺入了她的大脑处！
“呜呃……！”
紧接着，凌暮感受到了什么圆润的实体！那毫无疑问！就是外神的本源之力！
凌暮直接一把抓住！顷刻夺取！
一颗内部有着无限螺旋的青色球体，来到了凌暮的手中！
凌暮丝毫没有要退的意思，反而是不慌不忙的仔细打量起那球体来。
“什……！你都做了什么啊！？”
外神似乎也很是震惊的样子，不过她很快气的小脸通红，忍不住一边气的跺脚，一边说道：
“你这混蛋！难不成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如此吗！？”
“是又如何？”凌暮毫不在意的说，他如今丝毫不将眼前的外神当回神。
“你这低劣的信息生命体！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不是这种下等存在可以染指的……呜！”
不过，外神的话还未说完，凌暮就已经用手，掐住了她的小脸。
凌暮在手中不断的把玩着那颗青色球体，并露出了一脸的贱笑，说道：
“怎样？不爽？不爽你就抢回去啊，你抢的了吗你。”
任谁看得出来，外神此刻的力量已经削减大半了，根本对凌暮造不成什么威胁，更何况祂在全盛时期，也没对凌暮打出什么有效伤害，如今就更不值一提了。
“唔！放开我！”
外神拼尽全力终于挣脱了凌暮的束缚，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脸颊，她露出虎牙，娇声娇气的怒吼道：
“那可是连我自己都珍视无比，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的时序之能！你不能这样肆意玩弄！你……你……你这生命之耻！说你是星球的尘埃都是高抬你了！”
如今的外神，除了进行语言上的侮辱之外，似乎也做不了其他事，而且……这语言侮辱说实话也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虽然外神被注入的人类概念很多，但可惜的是，那其中并没有关于脏话的概念，甚至连凌暮的父母都不会问候。
凌暮对此也只是打了打哈欠，不为所动。
外神看着凌暮那无谓的态度，真的快要气昏过去了，但偏偏她还对此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暮将那小球肆意的玩弄！而她只能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本来，任谁看了凌暮的情况，都会觉得能在外神的手下活下来就是最好的结果，可谁他妈能想到，凌暮竟是将那外神给狠狠侮辱了呀！
外神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同时祂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无奈之下，只得离开。
那娇小的少女身影彻底消散，与此同时，外神也留下了最后一段信息。
“你等着吧！就算是我也绝不敢干涉真理，而你竟敢这样肆意玩弄真理，你必将为此付出代价！此地的无限轮回终将重启，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无一智慧能逃脱出这既定的宿命！”
“嘶……”
看到这段信息，凌暮倒吸一口凉气！
“祂……不会是在威胁我吧？那这威胁确实有点幽默啊。如今外神自个跑了，那差不多也可以离开了。”
说罢，凌暮便转过身去，准备离去。
同时，凌暮也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青色球体，其上的信息也随之出现。
【时序之能——变化之理】
【万事万物皆存变化，其真理之能封蕴于此，可隔绝外界之变化，主宰自身之变化，亦可将一切概念承载，转移，随心所欲的揉捏。】
“说的什么玩意儿，胡言乱语，我无法理解。能不能用我听得懂的话啊？”
【简单来说，就是掌控自身的一切变化，让信息，时间等概念直接作用于自身，并可隔绝外界变化的影响。举个例子就是，外界过去一秒，而你的主体则是体验了一年乃至更久的时间，在这一年里，你学习到的知识，锻炼的体能都会保留，并回归到外界。当然，其作用远不仅仅于此。】
“原来如此。”
凌暮点了点头。
“我大抵应该是懂了。”
凌暮倒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还能自己给自己解说，感觉比他自己的那个低能系统要高级些。
不过，说是低级系统，但凌暮也很清楚，自己系统的位格可比那个外神还要高，不然他也不可能将那外神给狠狠侮辱了。
自己的系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时间的话，凌暮觉得自己还是好好研究一番吧。
与此同时，一阵刺眼的白光，挤满了凌暮的眼中的整个世界。
……
“你猜怎么着，老板不让我请假，还让我当天加班，并威胁我说不加班就扣完工资，于是我直接一个肘击将老板肘翻在地，曼了个巴的，我是来拿工资，不是来工作的！”
给前同事解释完情况，凌暮也挂断了电话。
他就此恢复了自由身，收拾东西走人的时候还顺便在公司的数据库里留了点小惊喜，希望老板能喜欢。
回家的路上，路过依旧人满为患的地铁站口，望着那些身着便宜西装，一脸疲态但依旧在拼命奔波的人，凌暮不免苦笑。
而他如今的境遇，比那些可怜人更不如……他连地铁都不准备坐，而是打算步行回家。
没有了收入，在城市之中就难以生存。对于没有可以回去的归宿的凌暮来说，他必须要为明天的生计苦恼，必须得立马再去找一份工作才行……他没有选择。
“不……我还有选择。”
可是下一刻，凌暮眼神一凝，忽然虚空一握！他的手上竟是抓住了一个无脸之人！
“呜……！”那无脸人也当即发出了震惊的呜呜声。
“原来如此，是想利用我的记忆，将我困在无限循环的死局中吗？”凌暮笑了笑，“的确是很聪明的做法，知道正面绝不是我的对手，第一反应就选了这样的手段，我对于自己的记忆很难产生异物感和不适感，若不是因为还惦记着那个约定的话，我可能会真的在自己的记忆中不断打转呢。不得不承认，不愧是用我的力量创造出来的新生之神，的确很有实力啊。”
不过，如今，凌暮已经想起了这一切。
这个根据回忆所构建的虚构的世界，也就此破碎了。
“凌暮已经是过去还是人的时候的自己罢了，而现在的我，名叫伊帝厄特。”
凌暮……不对，伊帝厄特，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