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打响抗元的第一枪
风烟俱净的苍穹下，有一道烟火陡然间升上天空，不久之后，越来越多的烟讯出现在慕容复的视线内，伴随而来的还有土炮的轰鸣。
慕容复一愣，心道：“这边是有战事发生？”
他辞别杨暮雪，继续北上向西域而行。
八月中旬的时候，到了陇西汉阳。
他记忆中的一些信息对于这个地方很敏感，归其原因，是因为原本可以成为殷梨亭妻子的纪晓芙就出生在汉阳金鞭纪家。
慕容复自然不会要去拜访纪家，他只是单纯的想着既然顺路，便过去看一眼，等回到武当山，殷梨亭要是提及，也好有一个话题。
却是没想到还没抵达汉阳，便遭遇了打仗的一幕。
“明教在豫、鄂、陕等地连翻失利，或许有可能后撤向光明顶，汉阳又是必经之地，难道是明教和元庭在开战。”
慕容复如此作想，施展梯云纵，掠行向视野前方的山岗。
身形落地，他半蹲在地面，视线俯瞰。
但见视野的下方，军阵绵延出数里的范围。
密密匝匝的箭矢呼啸着掠过苍穹。
千余人被上万元兵包围其中。
慕容复在少室山下和常遇春交谈，对方说过明教弟子的扮相，通过服饰，他辨认出被元兵包围的应该是明教的锐金旗、烈火旗。
厮杀的核心区域就在脚下的这条山谷中，一些嘶喊声也被耳聪目明的慕容复听的清楚。
“烈火旗速退，锐金旗断后。”
说话的大汉手持狼牙棒，声音洪亮。
烈火旗那边有回话声传来：“多谢庄旗使，但局势如此，烈火旗只会拖累你们，我等掩护，锐金旗突围。”
“我庄铮岂能抛下烈火旗，等我擒拿了鞑子首领，一道撤退。”
“既然如此，拼死一搏。”
慕容复细看时，战团的中央，近千人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端坐在地上，双手呈火焰状，口中念念有词。
百余名头裹红巾的烈火旗教众手持喷筒，不断喷射，灰色地面瞬间布满了黑黝黝的稠油，烈火旗掌旗使挥手掷出一枚硫磺火弹，稠油遇火，烈焰熊熊。
烈焰、烟尘、呛人而刺鼻的气味，一切都在不断的升腾扩张，变成一堵墙，竟是将后方、左右的元兵短暂阻挡住。
锐金旗向着慕容复左侧的山地开始攻击。
他视线随之望了过去。
山岗上，有身穿大氅的男子迎风而立，十多名番僧将其拱卫其中。
刀盾在行，元兵血肉在锐金旗的攻击中爆飞。
手持狼牙棒壮汉一马当先，砰砰几声，横在前方的元兵手中盾牌纷纷破碎，尸体被砸的飞了出去。
有番僧暴喝而出，身影自山岗俯冲了下来，手中禅杖砸向大汉。
两道人影迅速交叠在一起，那禅杖的攻击犹如狂风暴雨，一杖沉似一杖。大汉针锋相对，狼牙棒的攻势如潮汐般一波一波落了过去。
禅杖和狼牙棒反复碰撞，绽开惊人的火花。
猛地那禅杖高高荡起，狼牙棒捣在对方胸口。
慕容复看到番僧身子弯曲了下来，一团血雾却是从对方脊背炸开。
“这锐金旗的掌旗使修为竟也高超，远胜周癫。”
眼前这样的局势，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视线内再生变数，那看不清年纪，身披大氅的男子挥了挥手，四名番僧联手攻向大汉，手持狼牙棒的锐金旗掌旗使虽然剽悍，但在修为不俗的四名番僧围攻下，想要再推进一步，却也无比艰难。
慕容复从怀中掏出一面黑色大方手帕，将脸面都包裹了起来。
人自然要营救，但这样的场合，又不能暴露身份，免得给武当带来灾祸。
遮挡脸面，慕容复施展身法，绕行向身穿大氅的男子所在山岗。
……
惨叫声自身后响起来时，身穿大氅的王保保扭头看了过去。
但见跌宕的沙尘中，一男子白衣飘飘，手中长剑寒光闪闪，锋利雪亮长剑微微轻荡，剑光伸缩如电。
顺着对方攻过来的轨迹，叮当、呛啷、啊哟之声此起彼落，亲兵一个个如木桩般栽倒在地上，顺着山地翻滚了下去。
“保护小王爷！”
一名亲兵头目大吼一声，身子跃起，手中长刀劈砍向对方。
那男子手中长剑勾出滔天的锋芒。
血光如爆炸般在空中绽开。
王保保内心凛然，“这人好高明的剑法。”
慕容复有点兴奋，对方竟然是一名小王爷。
他形晃闪在自四周落下来的锋刃之间，旋风也似的卷向王保保，随同他身形一起卷至的，还有冰澈雪莹的剑光。
王保保身侧番僧大吃一惊，呼啸一声，六人齐齐攻向慕容复。
“轰！”
前行中慕容复右脚重重踩踏地面，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时，落在地上的一把长剑弹起，进入他的左手。
清越的一声剑鸣中，慕容复双手持剑，左手全真剑法，右手玉女素心剑法。
刹那间攻势如潮，剑式似流水，如旋涡，左右剑式沉浮连衡，宛若光幕，将抢先攻过来的两名番僧笼罩了进去。
那番僧怎见过这样的剑法，武林中使用双刀、双剑的也不乏其人，但招式施展开来，都是同一套功法递进互守，眼前之人的双剑却全然不是，左手剑的攻击大开大合，右手剑密如暴雨，番僧但觉四周都是灿亮密集的剑花，就连同伴的身形都被剑光阻挡的不可见。
转眼之间也不知道中了多少剑，他踉跄退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同伴握着喉咙立在原地，鲜血自指缝间汹涌冒了出来。
然后番僧看到施展双剑的蒙面人从身侧龙卷似的冲了过去，疼痛也自身上开始放大。他倒了下去。
慕容复身形一晃，躲开迎面而来前方番僧攻击，身形出现在最左侧番僧面前。
右手剑施展的是玉女素心剑的“花好月圆”，左手剑却是全真剑法的“一枝独秀”。
一个剑光凝聚的光球亮似明月，在番僧视线内猛地炸开，破碎的剑光如千百条游走的蛇电，番僧慌乱后退，向同伴靠拢，猛然袭来的一道剑光便如月下绽放的梅花，无声无息而又致命。
“噗！”
长剑贯胸而过，透背而出。
锐金旗的掌旗使庄铮本已绝望，骤然却是看到有人从山岗另一面攻了过来，迅速靠近向指挥这支元兵的鞑子首领。
他暴呵一声，腹腔响起如雷的轰鸣，狼牙棒竟逼开番僧围攻。
王保保脸上已经有惧意。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