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和纽曼先生的亲切谈话

“当时的具体语句……我确实记不清了。但很遗憾，进度就是这样，我已经在能力范围之内尽了最大努力，但仍然没有做到圆满。”

杨衡微微抬头，与纽曼呈对视状态，语气还是毫无波澜，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这是他仓促之间心念疾转，对眼下状况分析统估之后，选择的回应方式。

石博士一贯语气僵硬，也对溜须拍马之术没有兴趣，因此绝不能眼看上司脸色不对就态度大改。

一定要将此前的说法咬死保持下去。

宁可让纽曼觉得自己态度不认真或是能力有问题，也绝不能让他觉得眼前的这个Dr.stone似乎与此前表现不一，进而对身份真伪存疑！

尽管对能力与实力层级都不明了，可从见面开始就微微跳动刺痛着的灵觉，已然在对杨衡发出警告：

这个男人，很强！

其在“武力”方面的危险程度，更在他来到此世后，所见过的两名C级英雄之上！

幸好石博士加入群星会后，只表现出了相对应的科研天分与研究热情，意识会定期更换肉身这件事出于谨慎跟谁都没说过……否则以纽曼的精明程度，未必想不到会有人冒名顶替。

“这样吗……看来你的心思，倒真的是百分之百都投入了实验中去。”纽曼目光扫过一圈之后并未发现异常，因此对这话也不置可否，淡淡点了下头，开始招呼两名下属走进电梯：

“过来，按77层……博士，别这么紧张，搞得我都不自在了，大家是一个集体，是自己人，OK？本来那件事也是我临时和你聊起，当然优先级要排在咱们的主业之后，你能抽空在这方面有所进展，就已经让我十分高兴了。”

他们拉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家常，走进了同样位于高层的一间度假大厅里。

泳池、躺椅、零食饮料。

连头顶的灯，似乎都特意调成了与海滨日光相似的色泽和温度。

“临时过来，其实也没有突击检查各位业绩的意思，主要是前些天看到了一则颇有意思的新闻，勾起了我的兴趣，因此决定亲自看看……”

纽曼倒在宽大躺椅之上，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衣物会被这种姿势弄出褶皱，边咬着吸管边对其他两人开口，开始讲述自己的来意。

总结下来，其中心思想与施瓦辛诺此前得到的消息一致：

他想要招揽浴雪神父加入群星会，增强加州分会实力，扩大影响力和话语权。

为此，未来一段时间内，洛杉矶会内的所有人马都必须随时听候差遣，共同为这个目标努力。

“……我很欣赏这位神父的身手与心性，按出道资历来算，他还是咱们这些后起之秀的共同前辈。这件事我也和总部参谋通过气，他们都认可将其拉拢入会的前景，因此尽管放手去做，不要有别的顾虑。”

纽曼讲完一连串话后，歇了几秒。

两颊皮肉“咕嘟嘟”反复陷下鼓起，竟是一口气便将整杯鲜榨的热带水果饮料喝了个干净。

简直就像某种仅靠本能行动的……大型猛禽。

然后他又像在楼顶时那样，毫无征兆地扭过脖子朝施瓦辛诺发问：

“阿诺，你所在的部门平时和地下世界的超人类群体常打交道，有没有发现与此相关的线索？哪怕只是疑似，现在也有必要专门追查下去，早点找到他的踪迹。”

施瓦辛诺拨了拨头顶那一丛形状尖锐的类莫西干红发，满脸苦相，语气听起来十分憨厚老实：

“没有啊！要是真发现这种超级罪犯的话，就算不知道纽曼先生想要将他招入咱们组织，按惯例也该上报的呀！”

“好吧，我猜你也多半没有。”纽曼翘着二郎腿，又重新看向杨衡，“那么，接下来听听博士口中的‘差不多’，究竟还差多少好了。毕竟我之前委托他去办的，就是暗中调查浴雪神父的相关踪迹。”

这话说得平淡无奇。

可听到杨衡耳中，却格外突兀刺耳。

这下……事情变得更麻烦了。

他甚至都没第一时间回答对方，而是装作沉吟，偷偷瞥了一眼施瓦辛诺此刻神情大变的脸。

从纽曼这句话，不难听出他来洛杉矶并非看到新闻一时兴起。

而是出于某种原因，早就将浴雪神父纳入了他的视野之内。

他的招揽目的，暂时与己无关，可以放着不管。

这句话更要命的地方在于，让此前曾与杨衡达成交易协定的施瓦辛诺，明白了原来Dr.stone一直都在追查这名超级罪犯。

杨衡的此前的一系列行为，尽管本意就是在完成这场公平交易。

但现在从施瓦辛诺的角度来看，便只是一场不对等的、甚至明知唐纳德并非神父，却仍为了资源答应下来的……刻意欺骗。

偏偏这件事，又根本就没办法解释。

除非杨衡肯对着肌肉佬坦承自己其实并非博士，只是穿上人家的衣服，一直在演戏而已。

可事已至此，墓园里尸傀胚子都摞成堆了，眼看着一支小型超凡军队就要新鲜出炉……他又怎么可能主动暴露？

这口黑锅，看来不背也得背了。

杨衡思索极快，既然确定了得罪人不可避免，也不必在这上面多费工夫。

毕竟强大己身，方为正理。

他开始瓮声瓮气地，在纽曼和施瓦辛诺的面前侃侃而谈。

从浴雪神父在旧金山时期的事迹说起，一直说到当年曾有支英雄小队前来抓捕，但最终无功而返。

就最近的杜比剧院案件做出了相关心理分析，并神秘兮兮地告知对方，不久之前郊区的一座橄榄球场内，神父刚刚击败了一名D级英雄。

总之，过去的事情说得云山雾罩，没透露什么关键信息。

现在的事情则极尽详细，反正不是已经为人所知的，就是即将为人所知的。

萝宾的事，群星会也总会听闻。

不如拿来充当敷衍。

纽曼倒是全程都听得津津有味，听完之后还开始主动鼓掌。

连带着满脸阴沉的施瓦辛诺，也不得不硬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地把手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