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命不久矣
叶二老爷低声追问道，“所以，那丹药是什么？”
“在此。”婆子说着，从怀中拿出，是一块卷着的方帕。
她将方帕打开，是一枚铜钱。
“你是说，这就是那丹药？”叶二老爷不可置信道。
“正是。”婆子双手捧着，颤抖着举起。
江氏见状，连忙道，“不过是一枚铜钱，怎么就成了丹药？”
叶二老爷也觉得是这婆子胡言乱语，他不耐烦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来人，将这疯婆子拖出去。”
“且慢。”叶菀凝扬声拦下，“二叔父难道不想知道，这铜钱的来由？”
“不过是枚寻常不过的铜钱，难道真的能成了毒药？”叶二老爷语气轻佻。
叶三老爷也是一脸疑惑，显然他也不相信一枚铜钱怎得就成了害的老太太中毒的丹药了呢？
叶菀凝亲自上前，将那枚铜钱拿了过来，“二位叔父不妨将现下的铜钱拿出来一枚，两相比较，便知晓其意。”
叶三老爷狐疑地看向叶二老爷。
叶二老爷示意一旁的管家，没一会，管家便拿了一枚铜钱前来。
“二位叔父请看。”叶菀凝说着，便将两枚铜钱放在了一起。
二人仔细地瞧着，皱眉道，“不过是锈迹不同。”
“慢着……”叶二老爷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随即将两枚铜钱拿了起来掂量掂量，脸色一沉，盯着那婆子，“这枚铜钱你是从何得来的？”
“是老奴偷出来的。”婆子回道。
“那老太太的丹药？”叶二老爷皱眉道。
“这铜钱的确是丹药。”婆子直言道，“老奴亲眼瞧着那方士将这铜钱放入杯中蒸煮之后，给老太太服下。”
“胡说八道。”江氏矢口否认，“我一直都在场，明明是丹药，怎么可能是这个？”
“老奴一直都在。”婆子发誓道，“若是老奴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她又哭道，“反正老奴如今已孑然一身，又何必说这个谎话？”
江氏不可置信道，“你到底被谁收买了？何故如此陷害与我？”
婆子愤恨道，“老奴自问对您忠心耿耿，您却不给老奴一家子活路。”
她的话，让江氏当真是百口莫辩。
她直接跪在地上，“我若真的做了那等事儿，不必你来冤枉我，我当场撞死。”
“我相信这婆子所言。”叶三老爷当场道。
他上前附耳与叶二老爷嘀咕了几句，叶二老爷面露诧异，看向江氏也是目露寒光。
“将这婆子带下去。”叶二老爷低声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对她有歹心。”
“是。”管家应道，亲自带着离开。
婆子却突然起身，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朝着江氏冲了过去。
亏得江氏跟前的周妈妈机灵，挡在了那婆子的跟前。
“放肆。”叶二老爷厉声道。
婆子跪在地上，一脸地绝望，将匕首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入，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江氏，直到断了气。
叶菀凝全程都在一旁木然地看着。
江氏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不，不是我。”江氏拼命地摇头，抬眸看向叶二老爷道，“我没有害老太太，也没有派人灭口。”
“那你为何会知晓老太太命不久矣？”叶菀凝却在此时突然开口。
“我……我……”江氏却半晌回答不出来。
叶二老爷皱眉，“先将二太太关起来。”
“是。”管家低声应道。
随即，江氏便被带着回了她的院子。
叶菀凝盯着那枚铜钱，又道，“江家的手伸太长了，二位叔父，此事儿不用我多言，也该知晓该如何解决。”
二位老爷齐刷刷地看向叶菀凝。
毕竟，那个素日看着不起眼的叶菀凝，他们都将她当成棋子，不曾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此事儿若真的传扬出去，江家完了，叶家也会跟着覆灭。
更别提，叶菀凝能够入京当太子妃了。
毕竟，江家如今做的可是杀头的买卖。
“老太太也该醒了。”叶菀凝见二人沉默不语，又开口道。
她朝着二人福身，转身便去了里间。
叶三老爷神色凝重，转眸看向三太太杨氏，“你也去陪着吧。”
“是。”三太太杨氏点头，便也跟着叶菀凝入内。
兄弟二人便一同去了外间的书房内。
杨氏行至叶菀凝的身旁，见她神色淡然，没有丝毫地悲喜之色，她抿了抿唇，这一瞬，她突然意识到，她这大侄女不简单。
杨氏也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半个时辰后。
叶老太太幽幽转醒，一刻钟之后，才缓过神来。
叶菀凝并未隐瞒，而是将适才发生之事儿如实禀报。
叶老太太听过之后，叹气道，“江氏的胆子没有这么大。”
“可她为何知晓您的身子……”叶菀凝回道。
“自然是那方士所言。”叶老太太知晓叶菀凝的用意。
她想借着此事儿，让叶家与江家彻底地断了关系。
也好过日后被牵连。
可惜，哪里有那么轻易能断的？
今日之事儿江家必定得了消息，没了江氏，江家还会再送来一个，这门亲事是断不开的。
叶老太太也是为了叶家，才会装作不知，可最终还是被江家惦记上了。
“祖母，难道江家背后有什么人？”叶菀凝突然问道。
“你这丫头。”叶老太太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此时的杨氏已经被打发出去了。
叶老太太沉吟了片刻，“你有何打算？”
“子贵母死，孙女不想成为那个牺牲品。”叶菀凝坦然道。
“如今已成定局。”叶老太太又道，“除非生下皇子的不是你。”
叶老太太的话，让叶菀凝顿时明白了，不论她如何挣扎，也注定改变不了自己嫁给太子的事实。
除非，她能够与叶家对抗，与皇室对抗。
可如今她的这点能耐，怎么可能呢？
叶老太太看出了她的心思，“我这身子，必定会撑到你与太子成亲。”
叶菀凝敛眸，“孙女只想祖母能长寿安康。”
“早先，我还不放心。”叶老太太从一侧拿了一个锦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