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对头
叶菀凝则是拿过一旁的凤阳防御图，仔细地看着。
小小的凤阳县虽然远离京城，自古却是兵家必争之地，难攻易守。
当初，叶家先祖也是随着太祖在此起事，才有了一番作为，只可惜，最终还是成了末流的世家，只能偏安一隅。
当今皇上念及叶家先祖的从龙之功，故而给了她父亲一个编纂的闲职，这才能留在京中。
叶菀凝回想着前世的过往，心里头暗自盘算着。
“可还是要去金铺？”听雨小心地问道。
“去林记。”她抬眸回道。
“林记？”听雨蹙眉，“往日，咱们都是去江记的。”
“今儿个去林记。”她直言。
“大姑娘，二太太若是知晓了，怕是会不高兴了。”听雨小心提醒。
“不过是随便逛逛，二婶娘不会如此小气。”她漫不经心道。
听雨无奈，看向灵芝。
灵芝冲着她摇头，示意她莫要多嘴。
待到了林记金铺，这林记的掌柜的也是吃惊不小。
好半天反应过来，连忙笑脸相迎。
叶菀凝缓缓入内，随意地扫了一眼，看向掌柜的道，“我有事儿，要见你家少东家。”
“这……”掌柜的一怔，连忙道，“不瞒叶大姑娘，如今这凤阳县谁人不知您与太子赐婚之事儿，依着您如今的身份，倒是不便与外人相见。”
“外人？”叶菀凝挑眉，“有何不便？不过是有事儿相商，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这不成体统。”掌柜的断然拒绝了。
这若是说出去，林家本就与江家不合，若真的相见了，岂不是多生事端？
这掌柜的乃是林家的老人了，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
叶菀凝神情冷然，随即便坐下，“既如此，便将你店内最好的首饰拿来让我瞧瞧。”
“是。”掌柜的着实不知她要做什么，却也不敢再多言，亲自将店内最好的各样首饰都捧了过来。
叶菀凝便慢悠悠地看着，压根没有要离开之意。
很快，叶菀凝前来林记金铺的消息便传去了江记，自然也落入了叶家二太太的耳中。
眼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叶菀凝起身，让听雨将适才瞧中的都买了，悠哉哉地坐上马车，离开了。
林记掌柜的目送着那马车离开，才抹了抹额头，当真是一把冷汗啊。
他深深地松了口气，转身回了铺子。
“关门关门。”掌柜的捂着胸口道。
店小二也是一脸懵，生怕一个不小心，当真惹出事儿来。
听雨看着她，“大姑娘，可是要回府了？”
“回吧。”她淡淡道。
一时间，听雨与灵芝也看不出今儿个她家大姑娘这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
二人对视了一眼，便安静地在一旁伺候。
回了叶家之后，叶菀凝殷勤地捧着今儿个买的东西去了叶老太太那。
而叶老太太正装作不经意地将一份契约书放在一旁的几案上。
“祖母。”叶菀凝福身。
“今儿个都挑了什么好玩意儿？”叶老太太温声开口。
叶菀凝便让听雨都捧着上前，行至叶老太太跟前。
叶老太太淡淡地扫了一眼，慢悠悠道，“这林记的首饰的确精巧。”
“也让儿媳瞧瞧。”江氏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随着帘子掀开，便瞧见江氏笑吟吟地入内，行至叶老太太跟前福身行礼，而后又看向叶菀凝。
叶菀凝朝着江氏福身，“二婶娘。”
“听说大姑娘今儿个外出了，带了不少好东西，我可是特意过来瞧瞧的。”二太太江氏笑吟吟道。
她声音不大，却清脆中透着爽利，显然是个心思活络之人。
她还不等叶菀凝开口，便扭头看向听雨捧着的托盘内的各样首饰，仔细地看了一眼，轻笑道，“果然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这眼光就是不同。”
这话听着像是夸赞，实则是在暗讽。
百姓不知这太子妃意味着什么，难道这些世家的人还不知道？
江氏明摆着在提醒她，她的好日子不多了。
毕竟，她一旦成了太子妃，便注定了自己最后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成为皇后，生下皇子，而后被赐死。
叶菀凝是清楚江氏有心拿话刺她，她并不气恼，反倒笑着道，“二婶娘说的极是，就连祖母也夸赞说这些金饰精巧呢。”
江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连老太太都觉得好，那便是极好。”江氏附和道。
叶老太太端坐在软榻上，瞧着这二人斗嘴，脸上带着意味深长地浅笑。
一刻钟后，江氏悻悻离去。
叶老太太这才将契约书拿起，看向她道，“这铺子本就是家里头的，你若想要来打发日子，只管寻我便是，又何故去讨这么个劳什子的东西？”
叶菀凝敛眸，“孙女的确不知，只是想着过些日子便要前往京城，怕是这一世与祖母也无缘相见，便想着给祖母留个念想，又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才想了这个主意。”
叶老太太见她如此说，心中颇为感触，冲着她招手。
叶菀凝乖顺地上前，叶老太太握着她的手，而她顺势坐在了叶老太太的身旁。
“你母亲去的早，你父亲又在京城，不方便回来，这些年亏得你在我跟前，倒也让我心里头舒坦了不少。”
叶老太太难得露出如此慈爱的目光。
毕竟，这些年来，她深知自己存在的意义，如今既然有用，叶老太太对她的态度也会随之改变。
“这个你拿好了，日后这铺子便也是你的了。”叶老太太说着，将契约书与地契一并给了她。
叶菀凝小心地收起，起身朝着叶老太太福身，“多谢祖母疼爱。”
“傻孩子。”叶老太太摸着她的头，“只不过，这林记的人，你还是少招惹的好。”
“孙女记得祖母的寿辰将至，便想着准备一份寿礼，这才去了林记金铺，原本是想请林家的少东家给保密的，哪里想到……”叶菀凝委屈地回道。
“你如今的身份本就该避嫌，日后若是想外出办事儿，合该低调一些，索性扮做男子。”叶老太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