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亡，宁静，家
街道不是街道，黑夜不是黑夜，凯特琳眼里只有无限恐惧。
凯特琳不知道怎么从希尔科的工厂跑出来的，只是街上的人都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她。
因为凯特琳满脸是血，手里的枪也不知何时掉落。
推开路人，只管跑，也不知道向什么地方跑……这种恐惧直击灵魂，让人失去理智。
而塞维卡依旧紧追不舍，但碍于街道上的人群，她几次举枪都被路人意外拦住，只好作罢，继续追上去。
凯特琳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逃，不管逃到什么地方。
救我，不管是谁，请救救我……
身后路人的脚步此刻对凯特琳来说，都仿佛是死神的追赶，来到巷子尽头，也不管有没有路直接翻过围栏。
可那下面是一片垃圾堆，凯特琳掉进去的时候，手臂，腹部，腿部都被金属利器刺伤。
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下，任何伤害都会让人进入应激反应。
有两个正在捡废品的孩子看到浑身是血的凯特琳想上前查看，但凯特琳大喊大叫着拿起一根木棍朝着男孩打去。
两个孩子被吓了一跳，赶紧跑开，躲在垃圾堆后边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凯特琳顾不上身上伤口的疼痛，向着随便一条路继续一瘸一拐的跑。
“她怎么了哥哥？”
“我不知道……应该是上城区掉下来的。”
两个孩子交谈间，塞维卡已经追了上来，两个小孩吓得抱在一块。
因为她手里有枪，他们的父亲告诉过他们，看到拿枪的人就要躲得远远的。
何况塞维卡拿枪指着他们。
“女士，请你不要杀我们，我们什么也没有，这是我们今天卖出去的钱，全部给你……”
年龄稍大的哥哥从脏兮兮的口袋里拿出了3枚铜圈。
放下枪。
塞维卡紧锁的眉头松懈下来，随后从口袋里拿出十几枚铜圈塞到孩子手里：
“离开这里，回家找你妈妈去，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小男孩一脸恐惧的拉起弟弟往家的方向跑。
她这么小的时候，也有个弟弟，以前他们也在这附近捡过垃圾。
直到那个叫自己姐姐的小男孩被帮派的人打死……
塞维卡叹了一口气，用手摸了摸地上的血迹，顺着血脚印继续追。
过往的回忆开始涌上塞维卡的内心。
走在漆黑的街道，塞维卡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现在的希尔科让她感到恐惧。
以前的希尔科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的，直到希尔科与范德尔的争斗开始，直到范德尔把他另一只眼睛打瞎。
为了治好眼睛，希尔科开始四处求医，甚至不惜让炼金科学家在自己脸上动刀，但根本没用。
希尔科当时想过退居二线，不再过问祖安的一切，但塞维卡当时告诉希尔科“祖安没有比你更好的人选。”
那之后，希尔科依旧保持着祖安与上城近五年来的和平发展。
塞维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希尔科，因为希尔科后来真的瞎了。
但希尔科依旧没放弃对祖安的执念，甚至听信了一个巫医的话独自前往“福光岛”，那充满圣光与希望的地方。
只不过那个地方现在叫“暗影岛”。
“看好祖安，等我回来。”这是希尔科临走前说的，可一年又一年过去，希尔科再也没回来。
那以后，上城议会内部发生改变，下城炼金男爵们也开始分崩离析。
一切似乎都变了，希尔科的时代似乎结束了。
可就当塞维卡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希尔科回来了。
以“另一种”姿态回归，性格也变得嗜血残暴。
……
回忆戛然而止，因为凯特琳的背影已经开始出现在她面前。
塞维卡冲了上去，因为她心里觉得哪怕希尔科变得比以前更加凶狠。
但也只有希尔科能带领祖安走向光明。
就好比当初自己义无反顾为希尔科扛下爆炸，这次也一样。
凯特琳近乎绝望的向一间亮着灯光的房屋呼救，塞维卡知道留给自己的机会不多。
举枪瞄准凯特琳，她直接扣动扳机，不带一丝犹豫。
可一发金色的光束弹弹开了她的子弹，射出子弹的是源计划·雷。
此时塞维卡发现这台机器人的双枪已经瞄准了自己。
“西恩？”
塞维卡感到很疑惑，因为是她亲眼看着西恩被大批执法官抓走。
可为什么西恩会出现在这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上城怎么会轻易放过西恩。
或者说，是西恩自己逃了出来。
塞维卡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西恩的对手，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她走，机器人。”
旁边的巷子里传来声音，塞维卡看到了那个粉头发的女孩。
“机器人？他不是西恩？”
蔚没回答，只是再次催促：“不想死就赶紧走，你也知道这家伙的能耐。”
“你不杀了我？”
蔚也想，不过很多次自己差点死在希尔科手里的时候，塞维卡都放了她。
“就当我还你的人情，现在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塞维卡知道自己无力取胜，捡起地上的枪：“给你们一个忠告。”
“怎么？又想吃我的铁拳了？”
“希尔科回来了，小心点。”
塞维卡没回头，消失在巷子尽头，蔚叹了一口气回到希望酒馆。
而酒馆里，麦罗和克莱格已经在给凯特琳包扎伤口。
凯特琳依旧浑身抖个不停，脸上还有一道道泪痕，眼睛通红依旧在抽泣。
“希尔科回来了。”蔚接过蒸汽机器人布里茨手里的麦芽酒，然后前台找了个座位。
范德尔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气：“当初我就该一拳打爆他的头。”
“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是陈年往事了，希尔科一定会来找麻烦的，你想怎么做？”
蔚喝了一口酒，无奈的叹气。
但范德尔似乎不慌不忙，反而是问了蔚一个问题：“如果西恩在的话，他会怎么做？”
“大概……先找对方麻烦，把对方打个满地找牙再说。”
范德尔看向蔚：“那是你自己而已，再好好想想。”
蔚很无奈，耸耸肩：“好吧，他大概会暗中调查，找机会反击，应该就这些。”
范德尔笑了笑，又猛抽一口烟：“让大家搬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今晚就走。”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通知大家准备。”
范德尔慢慢推动轮椅来到凯特琳面前：“发生了什么姑娘？”
“玛丽死了……被希尔科撕成两半，就在我面前……那是怪物，那不是人类……”
范德尔温柔的拍了拍凯特琳的肩膀：“放轻松姑娘，没事的，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正如范德尔所想，希尔科活着从暗影岛回来了，那是死人的地盘。
范德尔一直暗中调查着希尔科，他本以为希尔科早死了。
能活着回来，就代表希尔科已经掌握了某种邪恶的力量。
但范德尔还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吗，他不知道，他只是想守住这个好不容易被西恩挽回的家。
范德尔推着轮椅来到后房：“该走了爆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