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结拜兄弟
戴宗闻言,沉思片刻道:
“兄长,铁牛话说得虽然荒唐,却也点醒小弟。如今兄长当堂认罪,久在狱中必受其害。
不如小弟与铁牛,找机会放了哥哥,咱们兄弟三个,共投梁山泊去。”
原来他这一天牢里见宋江所作所为,衷心钦佩,不知不觉已经和李逵一样,将宋江视若神明了。
为了这样的好大哥,这押牢节级,不做也罢。
听到要投梁山泊,原本还坐在地上的李逵,直接高兴地跳起来:
“戴宗哥哥今日怎么凭的明事理,咱们就该投奔梁山泊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胜过在这江州城千倍万倍!”
戴宗忍不住白了李逵一眼,我就今天明事理是吧?
被你这个不通人性的家伙评价明事理,我怎么反而觉得受到了侮辱。
宋三爷看着戴宗,心中有些吃惊。
要知道这位戴院长,在宋江被屈打成招关进死牢之后,依旧没有直接救护宋江。
而是选择听从知府蔡九的安排,到东京给蔡京送礼物,顺便到太师府走走门路,看能不能救下宋江。
如果没有梁山泊先传假信后劫法场,他大概是要看着宋江自生自灭的。
如今居然主动开口,要求私放宋江,弃官落草了?
宋三爷汪汪大笑,心道自己的王霸之气,果然更胜宋江,连他没有收服的小弟也收服了。
他拉起戴宗和李逵的手,非常认真地对二人说道
“愚兄遭逢大难,两位贤弟依旧不离不弃,不如我三人结拜为兄弟如何?”
戴宗喜上眉梢,自然应允。
李逵呢,初见宋江时就有心结拜,可惜人家没看上他。
如今宋三爷主动提出来,李逵受宠若惊,又怕他反悔,干脆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两位哥哥在上,请受铁牛一拜。”
(戴宗: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
宋江见状,干脆拉着戴宗一起跪下,拜了三拜,当下结为异姓兄弟。
再站起身,只见戴宗双手抱拳满含热泪道:
“戴宗虽然卑鄙小吏,却也颇知义气二字,如今得遇哥哥,此生之愿足矣。
从此往后,戴宗之命,即是哥哥之命,戴宗之躯,即是哥哥之躯。
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李逵看着戴宗,哥哥在说什么,怎么虽然听不懂却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不行,不能被比下去。
苦思冥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大字:
“俺也一样!”
“戴宗誓与哥哥共患难,终生相伴,生死相随!”
“俺也一样!”
“有渝此言,天人共戮之。”
“俺也一样!”(震声!)
宋三爷看着眼前两位结拜兄弟,既感动又好笑。
他不是个擅长掩饰自己感情的人,干脆抱住戴宗、李逵,放声大笑起来。
李逵见宋江笑,也是咧嘴便笑,最后连挂着泪珠的戴宗也被传染了。
三人笑过一阵,宋江开口道:
“既然结为兄弟,我在家行三,你们以后也不要叫我哥哥了,便叫我做三哥如何。”
戴宗、李逵自然是无不欢喜,口称“三哥”。
宋三爷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果然比哥哥顺耳多了。
之前戴宗叫自己还不觉得,被李逵饱含深情地叫了两声“giegie”,差点儿给他叫出心理阴影来。
“那适才小弟所说事,三哥如何决断。”
既然结拜为兄弟,那戴宗更要护宋江周全了。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其实宋三爷从始至终,都有一套完整的脱狱计划。
玄女庙遇神和彻底收服戴宗,算是意外收获,即使没有,也并不会影响计划的执行。
他理了理思路,对着戴宗娓娓道来:
“想我一上梁山时,何等场面,是我一心不愿落草,刺配江州。
如今再上梁山泊,只有你我兄弟三人,形单影只。不但落了我的排场,你和铁牛也面上无光。
若要上山投奔时,必要在江州做下大事,打出名声。”
宋三爷不是原来那个宋江,一个梁山寨主还要扭扭捏捏的推辞,他既然决定了要落草,就务必要掌握山中实权。
所以,就算戴宗有心私放,他也不会灰溜溜地逃走,一个人再上梁山泊。
戴宗听罢,若有所思。
李逵只听懂了打出名堂,不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宋三爷继续言道:
“那蔡九和黄文炳,已经被我唬住,短时间内不会再提我上堂了。
他二人束手无策,必定会给奸相蔡京发去书信请示,那送信之人——”
戴宗完全没有怀疑宋江的判断,直接接过话头道:“送信之人必定是我。”
宋江点点头道:
“到时候兄弟接了蔡九的命令,便可以送信为由,先行出城,我有要事交给兄弟。”
戴宗点头领命,却听到李逵叫嚷:“那我呢,那我呢!”
宋江示意李逵稍安勿躁道:
“自然也有任务交给铁牛。
明日里,你可到无为军中,寻一个叫侯健的裁缝。
此人在江湖上小有薄名,人称通臂猿,你见着他,便报我的姓名,请他来牢中相见。”
李逵看着从玄女庙回来就一直赤裸上身的宋江,恍然大悟道:
“铁牛明白了,三哥可是忽然长个儿,找那裁缝来做一身合体的裤褂。”
江听到李逵的回答,不禁失笑。
这个黑旋风不犯性的时候,还真是如孩童一般纯真。
他本来想解释一下,又想起李逵性情鲁莽,真要把计划全告诉他,反而可能出差错。
干脆顺势推舟道:“正是如此。”
李逵挠着头道:“恁的麻烦,如今三哥与铁牛一般身材,先穿俺的便是。”
说罢,便脱了自己上身布衫,掸了掸灰,为宋江披上。
宋三爷也不推辞,直接穿上,又接过李逵手上的裤带系在腰间。
李逵见宋江对自己毫不嫌弃,愈发开心,干脆要脱裤子,被戴宗一把拦下:
“且去你房里再拿一条,你这黑厮,向来没有穿亵裤的习惯,一会儿要在这牢里裸奔不成!”
李逵满脸委屈,一边出门一边嘟嘟囔囔:
“三哥又不是没见过。”
宋江戴宗对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