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束手就擒
且说玄女玉手挥出怪风,将宋三爷吹倒在地。
朦胧中,似乎看到宋江原身如同神魂,站在玄女身侧。
等他再睁开眼时,哪里有什么玄女与宋江。
自己仍在古庙中,双手抱着柱子,血流披面。
难道是撞晕了,南柯一梦?
宋三爷下意识往袖子里摸去,果然有天书三卷。
再往自己身上打量,早就不是六尺的黑矮胖子了,已经变成了身高两米的肌肉巨汉。
哈哈!
三爷我成了!
宋江将天书塞在裤腰里,屏息凝神一发力,全身肌肉瞬时膨胀,原本就被撑破的上衣,干脆碎成布条了。
他将双拳端在腰间,瞄准庙里的柱子准备蓄力轰出。
想了想,得了玄女这么多好处,转头就拆人家的庙,好像不太厚道。
于是转头凌空一拳挥出,无形气浪,直接熄灭了神厨上的火烛。
宋三爷忍不住汪汪大笑。
现在他就想找只大虫练练手,或者找棵大树使使劲儿。
就在这时,他忽听得庙外有人声动。
宋三爷闭上双眼,将精神运转到耳朵上,静心去听。
通过声音,他可以知道,庙外一里处,正有二十个人向这边走来。其中十八人是练家子,有些粗笨武艺在身上,都带了兵刃。
走在最前的,一个脚步格外轻盈,听气息,武艺要比其他人好很多。另一个则是脚步虚浮,不会武功。
不用问,这必是自己安排好的囚犯,带着戴宗并公人们来抓自己了。
三爷于是扯下还挂在身上的碎布条,擦了擦脸上的鲜血,盘腿坐在大殿上,静候众人。
过了不一会儿,只听门外一人道:
“戴院长,宋江那厮说要到玄女庙上香,咱们一路上不见行人,想来那厮还在庙中。”
这便是宋江安排的那个囚犯,说的话也是宋江教给他的。
戴宗点头称是,命手下公人打开庙门,见宋江端坐在其中,便假意大喝一声:“捉拿这厮!”
众公人各持器具,正要上前,只见宋三爷站起身来,凛然一条巨汉,赤膊着上身,露出一身怪肉,压迫感十足,骇得无一人敢上前。
其中最震撼的当属戴宗了。
他一进门就下令捉拿,是因为宋三爷容貌上变化不大,盘腿坐着,正和以前站着差不多高。
等三爷站起来,他差点儿惊掉下巴,这什么情况?
他甚至怀疑自己抓错人了,不由得细细端详起宋三爷来。
只见这眼前人:
眼如飞凤,眉似卧蚕。
滴溜溜两耳垂珠,明皎皎双睛点漆。
唇红口方,三髭髯须,鼻如悬胆,额广顶平。
坐定浑如虎相,走动有若龙形。
年及三旬,有养济万人之度量。
身高九尺,怀扫除四海之心机。
原来宋江只是黑胖,容貌还是很端正的,颇有贵人之相。如今易筋洗髓,更添三分英气,再配上壮硕的身材,宛如天人下凡。
戴宗整个亚麻呆住,这相貌上看着是本人啊,更何况脸上还有淡淡的金印痕迹,只是这如同吃了金坷垃的身高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真的有神明相助!?
这下戴宗纠结起来了。
如今宋江模样大变,脸上金印也几乎看不见了,要不干脆放走他?
到时候自己也不过是背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挨上几下脊杖而已。要是宋江被抓,万一攀扯不清,判个谋逆大罪,可就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儿,戴宗咬咬牙,指着宋三爷道:
“这人不是宋江,那贼子身高不满六尺,岂是这等巨汉,你们不要错抓了好人。且在殿前殿后细细寻找,看那贼子藏在何处了。”
宋三爷心道,我没看错这戴院长,确实是个好兄弟,只可惜想法总是太幼稚。
都跟他说了,醉题反诗这件事儿,背后必有小人挑唆,怎么还觉得可以善了?
你若把我放了,黄文炳必然诬陷你一个“私放要犯,反贼同谋”的罪名,到时候屈打成招,必死无疑。
你有心救我脱苦海,宋三爷我又怎么能连累你呢?
想到这儿,宋江向前一步道:
“戴院长倒是贵人多忘事,我正是宋江宋公明。”
说罢他朝着戴宗身边带路的囚犯使了使眼色。
这囚犯得了宋江不少酒肉银钱,在牢里如同他的跟班,早晚伺候,对宋江的心思早就了若指掌,一见他使眼色马上福至心灵,指着宋江道:
“这贼子正是宋江,戴院长一向少见,怕是看走眼了!”
戴宗回头狠狠剜了一眼这多嘴的囚犯,又无奈地看向宋江,只见他正一脸微笑的看向自己,不明所以,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说:
“既然是元凶正犯,左右还不与我拿下!”
见公人还是不敢上前,戴宗只能自己拿了一根小链子,随意搭在宋江双手上,然后低声问道:
“小弟有心放你,兄长为何不走。”
“愚兄知道贤弟一心为我,只是早就有言在先,必不会使你受那知府责罚,又怎能言而无信,一走了之。
贤弟尽管放心,愚兄到了堂上,自有应对。”
戴宗深叹一口气,从前一直听说及时雨宋公明如何如何,江州相处一场,只觉得儿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正是因此,戴宗只是把宋江当做一个普通好大哥,在醉题反诗这件事儿上,也一直存有私心,没有舍命相助。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什么叫一诺千金,哪个是义气英雄。
宋江临危不乱,做事有章法,义气深重,又得了神明相助,直接征服了戴宗。
宋三爷见戴宗踌躇不前,也不说话,双手将铁链缠定,昂首挺胸走出玄女庙,径直往江州府走去。
他还不知道,自己一番举动,已经彻底让戴宗心悦诚服,把他当做一生的大哥看待了。
书归正传,只说戴宗等人押着宋江,到江州府里,当厅歇下。
知府蔡九赶紧升堂问案,教把宋江押上堂来。
公人们将宋江推搡上堂,押于阶下。
宋三爷哪里肯跪,傲然而立。
公人们也不敢触这个霉头,象征性地推搡了两下,便退到了一边。
宋江抬头看去,只见堂上坐定一个年轻官员,眼窝深陷,一脸肾虚相,正是那奸相蔡京的第九个儿子,知府蔡九蔡德章。
蔡九清清嗓子问道:
“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宋三爷一点儿也不惯着他,戟指骂道:
“蔡德章,我上早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