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四姨太

初恋

四姨太走路“哒哒”的，她的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高跟鞋是坡跟，进口的那种，是大太太，在清平城淘来的，花了5个大洋，那时候铜板早已过时了。大太太口袋中的银子，也不太多，她手拎着一个银色绣着杜鹃花的包，包很精致，提手是木柄的，是一个椭圆木头，木头是没有是整根的橡木条，大太太说要买来做传家宝，传到她的小女儿闵娅的手中，传到他小儿子启宝媳妇那里也行，反正传到闵娅那里，闵娅可以再传给她的女儿，代代相传，那时的古东城不太平，前脚刚说生意红火的事，后脚就被悍匪劫去了，所以大太太乙真，要把那些不值钱的东西买来当传家宝，三太太说，万一悍匪来了，小命都难保，这些小东西，也是没什么用的。大太太偏不信，说道，“只当给闵娅买来当玩物了，玩到什么时候，废掉也罢了。”

三太太说，“也是，老爷也就这几房太太，还不快享受当下，万一哪天悍匪真的来了，别说这大洋货了。”

乙真撇了三太太文熙一眼，“你这话当真被老爷听到，是要罚的。”

文曦的小身段，一晃一晃的在乙真的面前走着，那个脚步声分明就是在显摆，老爷昨天进了她的门，在她的房中过夜了。

乙真说罢，她的女儿闵娅就跑了过来，走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下衣摆，她顿时眼中流露出温柔来，乙真被老爷冷落有些日子了，文曦要不在她的面前显摆，她还真忘了她是老爷大太太这件事。

文曦扭了一下身子，踢踏着脚，说道，“该给闵娅添身绸缎了，你看这小丫头，这小模样。”

乙真抱起闵娅，擦了一把，闵娅头上的汗说道，“你就出去野吧，小心被那隔壁的小少爷看到。”

文曦刚说罢，就呵呵的笑起来，她的笑声，让乙真惊讶，她又扭动着身子，大太太实在看不下去，抱着闵娅就走了，刚走出这坊子，闵娅说她要在亭子看荷花，荷花旁的鱼，藏在水草里捉迷藏。乙真只好应了闵娅，陪她在亭子里看起鱼来。闵娅看了一会儿，嘻嘻笑起来，“娘，这鱼，是什么鱼？”

乙真答，“上好的，你那爹，从别的花市淘来的，好东西，你呀，只顾看鱼了。”

闵娅呵呵呵呵一笑就躲到别的地方去了，乙真只顾着看那后院的鱼，被人看了良久，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离去，只剩了一个影子，他身上的袍子是绿色的绸缎，只露了一半。

乙真继续呆坐在亭子中，她双手捧着脸颊，过了一会儿才想起闵娅已跑到了别的地方。

乙真走到隔壁的院子中，朝着园中就喊了起来，“闵娅，闵娅。”她这一喊，喊来了，韩春。

韩春急忙跑到乙真的面前问道，“大太太，出了什么事？”

大太太见韩春穿着和她一样的衣服，她吃惊起来，“韩春，你这衣赏。”

韩春想都没想说，“四姨太给的，她嫌这样式，她现在只追新潮。”大太太知道韩春说的新潮是那些洋玩意儿。

乙真回，“我刚见了你们四姨太，倒是没见什么新潮，只见她摆动着胯，在那儿摆了。”

韩春说，“四姨太刚好让告诉你，明的集她去，叫你一起。”

大姨太说，“好，先不说了，忘了，闵娅这茬。”说罢她便又喊道，“闵娅。”

闵娅看完鱼，荷花，便出去找乔虎了。

这边大太太猜测闵娅又出去玩了，便没有再去找闵娅，转身回了屋子。

她屋子里的香袋随风摆动着，看到香袋她又想起了四姨太，她那小腰扭动起来，别说是老爷了，其他旁人见了都会多看两眼。昨晚，老爷直接去了四姨太的房里，她打窗户看着老爷进了四姨太的房，他看着老爷第二天从四姨太的房门中走出，洗了一把脸，就出去了，老爷出去的时候带了随从，是他赶庙会时花了5个铜板买来的，叫醒生，醒生到了赵府，就做了老爷的遂从。

老爷不管到哪里都带着醒声，醒声主动跟的，老爷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赵老爷名赵舢，是赵家的第五代接班人。

赵家在清平城是很有名的，那时的清平城只有两处有府的人家，一个是赵府，一个是齐府。

这天早上，赵舢从四姨太的房子中出去，就和醒声去城中了，听说城里这些日子来了一批洋学生，赵舢决定一看究竟，他毕竟是要奔着找一些坊中的能干的人的，只要对方踏实，他就懂赏识。前阵子他们赵家倒是有这样一个人，叫张谰，张谰在赵家呆了六年，后来走的时候，赵舢亲自把他送上车，说，“张谰，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我不奢求你对我回报，你记得我就好。”

张谰点头答，“那是，老爷，怎么会忘记，倒是您这其他的生意，若是您的身边少了一两个，真。”

赵舢说，“真什么，你放心吧，张谰。”送到城根儿，赵舢转身走了，张谰看着赵舢的背影，直到马车转弯，赵舢才他从的世界中彻底消失。

张谰一走，赵舢开始谋划别的，张谰去了京城，说是要到京城，要入皇宫。赵舢只是一听张谰的目的低，他没有问太多，如今这世界的变化，谁不保家卫国呢。

赵舢到了城中之后，见到了那帮洋学生，他对醒生说道，“你说说这如今的世道，土匪这茬还没结束，又来了一波洋学生。”

醒生说，“只是听说来做榜样的，究竟做个什么榜样也不知道。”

赵舢说，“这以后，银子都不管用了，不如拿几个大洋，说罢他便拿出几个大洋，让醒生给那帮洋学生，他又一看洋学生人数又太多，他又从口袋中掏出几枚，甩在醒声的手上说，“去，再多给些，省的人家说我小气。”

醒生用袖子遮着嘴说，“老爷，够了，足够了，在这儿，不见谁这么给的。”

赵舢挂好腰间的烟斗，问道，“齐府呢？这几日，齐家老爷出来了没？”

醒生说，“那倒没见，就是没出来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醒生揣着大洋回来了，说，“人家不要，人家不是来乞讨的，只是路过了清平城。”

赵舢接过大洋，又把大洋甩给醒生说，“拿去喝酒。”说完，他便上了马车，醒生牵着马，在前面走着，这马儿走了几步，就叫唤起来，从城中到赵府，不知叫了几次。

回到赵府，赵舢就让醒生把马前到棚里去喂了，赵府有专门的马棚，马棚有几十匹马，这些马儿，算赵家的产业之一。

第二天的集会，大太太就抱闵娅和四姨太一起去了。这次，四姨太带了他的丫环韩春，韩春抱了闵娅一路，从赵府走到城中。

清平城有一座最显眼的建筑，是城楼，出了赵府走不远就到了城楼。

走到城楼时，闵娅问道，“娘，这是走到了哪？怎么像做梦一样。”

大太太乙真道，“北城楼，是咱们清平最有特色的景儿，造它时，花了很多的人力财力，有一百多年了。”

闵娅问，“娘，一百多年是多久，什么时候。”

韩春笑笑答道，“小姐，一百年就是一辈子，一辈子就这么长，一百年是那么长。”她拿手和城楼比划着。正说着，剧城中越来越近，大太太到城中是准备去洋货店的。

到了城中，那帮洋学生还在，大太太朝洋学生看了一眼，朝洋货店走去。

说是当前局势要变，山匪都不敢出来了，洋货并不是什么值钱货，就是大家都没见过，买了图个新颖快乐。刚一进门，大太太就瞧见枣红桌子上摆放着银粉色的刺绣包，她仔细敲了一眼，上面绣的是杜鹃花，大太太倒看这不像是洋货，更像是明代的东西，她拿在手中拎了一会儿对四姨太说道，“怎么样？协调不？”

四姨太只顾着看着那些临罗绸缎，哪顾得上看什么包包，她随口答，“好，不过现在到处都是悍匪，但愿天下太平，还讲什么包，悍匪一来，命都不好保。”

大太太一想四姨太说的不对，悍匪一来，还有赵舢，她怕什么呢。这边话音未落，韩春便出去了，闵娅看韩春出去了，她便跟在韩春的后面，韩春走出门口，抱起闵娅去了街口。

大太太拿起包看了一眼，对四姨太说道，“就寻着洋货，数这洋货好看了。”

大太太说罢朝文曦走去，文曦说，“这洋货，最多也就流行于当下，看老爷的意思，以后这银子，要变了。”

大太太一想也是，闵娅和韩春出去了，她便和四姨太的绸子一起把钱结了。

韩春这天还身着和大太太一样的衣服，对大太太来说，也就衣服的事，她对这些不看重的，韩春带闵娅去买了糖葫芦，闵娅正吃着，乙真走了过来说道，“你就给她买，闵娅不准吃这些东西的，赶明儿一去洋堂，少了一些灵气，我可要拿文曦是问。”

文曦听到撇了韩春一眼，“叫你多管闲事，宠了人家的丫头，回头罚自己的主子。”

韩春放下闵娅低下头。

乙真说罢，便抱起闵娅，向前走去。

看前方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闵娅好奇起来，“娘，这做什么的？这么多人。”闵娅探起头，望见人群中的洋学生。从乙真的身子上下来，向人群中挤去。

大太太一看闵娅去了人群中，她喊韩春道，“韩春，韩春，闵娅去里头了，快去看看。”

韩春缓缓的走到大太太面前说，“好的呀，大太太，别提糖葫芦的事了吧，我就去找闵娅。”

大太太瞟了一眼四姨太，“也罢，韩春机灵。有主见，也就比闵娅大个十来岁，赶明儿闵娅去学堂。”

正说着，大太太打断了乙真的话，“我可没这闲钱，不像大太太，凡事都考虑前边去了。”

韩春向人群中挤去，挤到闵娅的跟前说道，“闵娅，你这一跑，我就得跟着挤进来。”闵娅不理会韩春，只顾着看那帮洋学生。

韩春拉起闵娅的手，站在那看了一会儿。

她看到他们那帮穿着差不多正装衣服的人，正手拿着毛笔，认真的写字，她看不懂他们写的什么，又把目光聚集在那拨写字人的脸上，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她正看得出神，手握毛笔的男子停下手中的笔，朝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