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种纹
“明明是你对我意图不轨在先，怎么现在反倒是你成为受害者一样？”
齐澈眸光扫去，抬手一招，原本漂浮于王秋芸身后的那枚桃花瓣的纹路图案，顿时朝他飞来。
至于那滴紫意萦绕的水滴，则是被灵气包裹，在他指尖环绕。
他其实考虑过舍弃洛缠丝，通过【游子衣】，将眼前的王秋芸操纵为他的一具新傀儡。
不过，当时的洛缠丝已经力竭、本源溃散，心神松懈，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而眼前的王秋芸，只是暂时被他所唬住，所受之伤也只是皮外伤。
成功的几率其实并不大。
而【缠丝傀】操纵普通人还行，但王秋芸可是一名至少第三境的修士，几乎不可能成功。
至于杀了她？先不说后续麻烦如何处理，一旦她撤去房间里的迷幻遮掩之力，那么这里的动静就可能被外面静室中的冉遗所察觉。
相比于解决王秋芸，齐澈还是不想让自己现在的秘密暴露。
“为了搜集这些材料，你应该费了不少精力，就是不知道种在你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齐澈饶有兴致地开口。
“你认为我会让你种下吗？”王秋芸冷冷地道。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于人，我知道你识海里有相应禁制，一旦暴露宗门相关秘密，便会触发，当场形神俱灭。”
“所以，我可以不逼迫你。”齐澈不急不缓地开口，目光却是落在王秋芸那张玉软花容的脸蛋上。
“……”
王秋芸沉默了数息。
没有人想死，她自然也不例外。
所谓的坦然赴死，无外乎还是别无选择，先不说这座水阁内还有多少强者，单单是眼前深不可测的齐澈，便让她生不起抵抗的心思。
“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选择。”
“可以装作今晚一切都没发生过，让你继续活下去。”
“不过，这得有个前提。”
齐澈的语速，依旧是慢慢悠悠的，落在王秋芸眼中便是一切都尽在掌握中的意味。
她继续沉默着，眸光微垂，心里开始天人交战。
半晌后。
王秋芸深吸口气，目光直视着他，“我如何相信你？”
“不，你现在只能相信我。”齐澈微笑道。
王秋芸咬着唇，沁出了血迹，她亲手搜集的这些材料，又亲自翻阅宗门各种典籍，查明了具体功效作用，学会了如何炼制。
何曾想到有朝一日，会被种在自己身上。
“情花蛊纹，一旦种下，便会钟情于施术者，对其言听计从，不会生出任何的反抗心思，这本是古老时期六欲覆仙宗的祖师所创。”
“不过，只需要将其中的一味材料换掉，便可改变其效用，变为控心蛊纹，失去原本的魅惑沉迷之效。”齐澈话锋忽然一转。
王秋芸一怔。
这些她怎么不知道，典籍之中可没记载，齐澈他又是从何处所知的？
不过联想到他刚才一眼便识破了情花蛊纹的来历，他或许了解得比自己还要透彻深刻。
“要换掉什么？”
王秋芸问道。
她迟迟犹豫，不肯答应的原因，最主要还是因为情花蛊纹一旦种下，那基本上就沦为沉溺于欲望的野兽，丧失本性，这对她而言，还不如直接去死。
齐澈好似知道她在顾忌些什么，毫不避讳地说，“很简单，把施术者的发丝换成血液，那么枯萎的情花瓣便会因为失去媒介之物，不会发挥作用。”
枯萎的情花花瓣，配合上施术者的发丝，从而达成情丝效应。
这种搭配其实在《仙武》世界中并不算稀奇，不少邪术的修行，都需要达成前提条件。
“……”王秋芸沉默了一息。
她自然也知道有这样的说法。
“好。”
片刻后，她深吸口气，点头应道，知道齐澈不会再给她谈条件的机会，
“我欣赏聪明人。”齐澈见状再度露出笑容。
他当着王秋芸的面，自须弥戒中取出了一口不到三尺长的锋利小刀。
轻轻在手腕上一割，伤口浮现，一滴殷红的血液飞出，被他弹指，没入到了那滴紫色水滴中。
同时将原本王秋芸留在其中的那缕发丝抽出。
王秋芸的瞳孔忽然微微一缩。
在齐澈自伤口中挤出了一滴殷红血液后，那道不足寸许的伤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是多么恐怖澎湃的生命力。
武道精深之辈，在登临武圣之境，破碎虚空后，能接引九天真雷锻体，硬生生拔高生命上限。
那个层次的武者，已经被称之为陆地人仙了，至于能否真的滴血重生，她不清楚。
但眼前齐澈那伤口愈合的速度，却是匪夷所思。
她嘴巴微微有点干，即便是武道大宗师，对于生命力的掌控程度也没有这么精深吧？莫非齐澈他修行有某种功法，亦或者体质特殊？
齐澈自然是故意让王秋芸看见这一幕的，想要驭人，先要有畏、才会有惧。
他要在王秋芸心中，树立一个自己是她无法揣测、不可力敌的形象。
嗡鸣一声！！！
齐澈抬指一弹，融合他那滴血液的紫色水滴，伴随着那道桃花瓣般的纹路图案，直接没入向王秋芸的眉心。
她紧闭上眼，身躯微微一颤，不敢抵抗，任由这滴血液如在宣纸上般晕染开来，很快便在额头肌肤上消失不见。
数息之后。
王秋芸的眼眸再度睁开，神情有点恍惚，恍若刚才一切都好似幻觉一样。
齐澈在旁端着茶杯，浅喝一口，才饶有兴致地问道，“感觉如何？”
王秋芸恍惚的目光，渐渐聚焦过来，然后落在了齐澈身上，心中顿时油然而生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好似眼前的齐澈，是一尊与天地同存同在的伟岸存在，翻手覆掌之间，便能击溃压塌一切，包括苍天浩宇、无垠山河。
她甩了甩头，急忙将这丝念头从脑海中驱赶出去，但依旧觉得齐澈浑身都散发着莫名的威压和气势。
这种感觉很奇怪，记载情花蛊纹的典籍中也未曾描述过，难不成是因为替换掉了那丝头发的缘故？
“好像没什么感觉。”
王秋芸以神魂内视自身，并未发现丝毫的异常。
刚才那种看向齐澈的感觉也在渐渐消失淡去。
齐澈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如今该称呼我什么？”
王秋芸一怔。
而在她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一股莫名的燥热之气，不知从身体何处升腾而起，她的面颊顿时浮现出霞云般的酡红之色。
“你……”
她死死咬住唇，压抑心中翻腾的旖旎念头，狠狠地看向齐澈，整个人在轻轻颤抖着，显然极力忍耐着。
瞥了眼如今王秋芸的状况，齐澈心中的念头顿时散去。
王秋芸这才感觉好似活过来一样，不断喘着气，不过白皙肌肤依旧透露出不正常的霞色，衣裙也似被汗水浸透一样。
但下一刻……
随着齐澈心中念头再度升起。
“你……”王秋芸再度轻颤起来，紧咬住唇，心中升腾的念头，驱使着她要不断靠向齐澈。
下一瞬间。
这股感觉再度散去。
王秋芸的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这是齐澈在通过所谓的“控心蛊纹”在操纵自己，但这种记载描述，不还是情花蛊纹的效果吗？
她咬牙，“你不是说替换掉施术者的发丝，便能不发挥情花花瓣的作用吗？”
齐澈瞥了她一眼，然后笑了笑，“我只是随口说的。”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效用衰弱了许多。”
“你……”
王秋芸银牙紧咬，愤恨得双眸都要喷火，她是完全没想到，齐澈只是随口一说的，她竟然还真的信以为真了。
“我如果不这么说，你还会继续犹豫。”
“混蛋……”
“至少现在你活下来，对吧？”
齐澈面带轻轻笑意，丝毫没有所谓的愧疚之意，他没杀了这家伙，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