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观音
第二天一早，是个难得的晴天。
姜傲心站在花费了一晚上搭建的简易房屋前，呼出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自家妹妹算是有地方睡觉了。
忽然，她猛地扭头，右手血肉撕裂，吐出一把崭新锋利的斧头，她握着斧头，警惕的看着不远处。
森林不知为何弥漫起了雾，一个纸人佝偻着身躯，站在那。
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寒冷，她这才看见，石阶下方还有许多纸人，那些纸人形态各异，有的纸人脸上画着诡异的妆容，惨白的脸，血红色的嘴唇和眼眶，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透着无尽的寒意；有的纸人四肢扭曲，像是被人随意摆弄成了怪异的姿势。
上来的纸人是纯白的，没有任何装扮，但阴气最重，仅仅是靠近，就让姜傲心不舒服。
她紧握斧头，身体紧绷：“干什么的？”
那纸人歪头看她，噗嗤一下，居然口吐人言：“烂鬼穷命，他真是自暴自弃了，这么长时间，就收了这么一个信徒。”
纸人的声音嘶哑难听，那白白的面孔对过来的时候，姜莫常只觉耳边出现无数幻听，天空上似乎出现了一双阴冷的眸子，从天而降看着她。
“见【观音】使徒，还不下跪？”
声音忽地变了，带着无上威压，让人心生恐惧。
阴冷的潮湿顺着血管蔓延，流经百骸。
她咬牙，眼露凶光，知道来者不善，正要上前劈了这家伙，上方声音传来：“放肆！”
所有东西都消失了，上方的双眸，心生恐惧的声音，姜傲心后退一步，大口呼吸。
纸人不再看她，看向石阶上方：“我是【观音】使.......”
“你爱几把谁谁。”那个声音怒骂，“别说你就是个使者，就是【观音】亲自来都拿我没办法，你滚回去告诉【观音】，你爹我也是有信徒的人，让它别几把的惦记老子这块山头。”
“我........”
“滚，再不滚你爹我把你拌饭吃了。”
纸人沉默，一步步向后退去。
它退下石阶，身体被迷雾包裹，随着它的离去，下面其他的诡异纸人也纷纷离去。
“呼.......”姜傲心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大人还是愿意罩着她的。
她听见上方又有声音传来：“你还愣着干什么？既然醒了，就赶紧上来。”
“哦哦。”
虽然巳时还没到，但趁着这个机会，让手下人早点上班也是好的。
每天一个压榨员工小技巧。
姜傲心快步来到庙前，刚要推门，随即愣住。
嗯？昨天是这样的吗？
原本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破庙如今焕然一新。庙门被重新修缮，朱红色的漆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曾经斑驳脱落的门板如今平整光滑，门环也被擦拭得锃亮。
她推门走进庙内，看见地面用整齐的石板重新铺成，不见一丝灰尘。墙壁上的裂缝被仔细地修补过，还重新粉刷了一层淡淡的白色，让整个空间都明亮了起来。神龛处，原本歪倒的神像已经被扶正，神像身上的灰尘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神龛前的供桌也是崭新的，桌面一尘不染，上面摆放着简单却整齐的供品。
那些杂乱的符文全都消失，上方瓦片的缝隙也没有了，房梁被重新加固，崭新的椽子排列得整整齐齐，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干净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窗户的窗框被重新修整，糊上的窗纸洁白如雪，偶尔有微风轻轻吹动窗纸，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看见角落里多出了一张大床，李济苍在床前背着手，来回踱步。
“气死我啦！！”他拿起枕头，愤怒的砸床。
“那个杂牌野神来欺负我就算了，毕竟几千信徒，你【观音】算什么东西？仗着一些僧人，一些奴仆，就敢来我这耀武扬威，抢我的地盘？我呸，我就算再嫌弃这里，也不可能让给你这么个邪门玩意，你也配？”
姜傲心不敢说话，乖乖站在那，等着李济苍消气。
李济苍用余光观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盘腿坐到床上，招手让姜傲心过来：“你来。”
姜傲心上前，李济苍故作感慨：“这年头连个假观音都敢欺负到我头上了，傲心啊，我信任的人不多，但你是我最信任的，现在教会人丁凋零，你有没有什么扩充信徒的好办法？”
既然上面没有阶段目标，那李济苍就决定把这个任务丢给下面，让下面人自己规划去，姜傲心是气运之子，他决定相信气运之子的指挥。
姜傲心眨了眨眼睛，确定李济苍是认真问自己意见，好半天才开口：“我觉得大人您自己去招会好一点。”
别的不说，就那手变猪脚饭的功夫，姜傲心觉得方圆百里的饥荒村子都能成为李济苍信徒。
李济苍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让我亲自去？”
“嗯........”姜傲心听出李济苍语气不对，连忙改口：“如果您不麻烦的话。”
这是谁在剥削谁啊？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骗......才招了姜傲心这么一个信徒，还让他去招，那他要姜傲心做什么？
别人图他啥，图他帅还是图他的猪脚饭？
他很想把姜傲心怼回去，但考虑到对方是气运之子，只能强露笑容。
“傲心，你看是这么回事，你既然在我这吃喝拿钱，是不是应该也出点力，那这件事是不是应该你来做？”
我吗？姜傲心迷茫的看着李济苍，她的能力不会变猪脚饭啊。
“大人的意思是.......我把人绑过来吗？”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绑，我们发展信徒，是为了让大家得到救赎，一起沐浴在【食神】的光辉下，你绑像话吗？”
“额.........”
姜傲心现在没觉得眼前的存在恐怖了，只觉得他说话很让人费解，她涨红了脸思考半天，方才道：“大人是说，要我散播大人的教会理念是吗？”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那我们的理念是什么？”
“我不知道啊。”
“啊？”
“你自己想一个不就行了？”
“我，我想？”
两人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