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死重生后,老娘掀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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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十大板

“住口!”

只听一声闷响,霍老爷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厉声道:“林怀锦,你闹够了没有?”

林怀锦脸上的笑顿时消失。

她把视线转向霍老爷。

那干瘦的老头坐在高堂之上,两撇稀疏半白的胡子滑稽地翘向两边。

虽然一生仅是个八品文官,他却从来官威不小。

此时,他怒目圆睁,显然是想用自己一贯的威压震慑住林怀锦。

可在此刻的林怀锦看来,只觉得他分外可笑。

她微微眯起眼睛,冷声开口:“不够,当然不够。”

“霍老爷您从来自诩读书百卷。”

“那么我敢问老爷,我朝律法三千,加上将军府家规百条,有哪一条是说,主母犹在,霍将军可行正妻之礼,抬另一女子进门?”

霍老爷严厉的神色间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嘴角抽动,半晌,辩解道:“这并非是正妻之礼,聂家女只是……”

闻言,林怀锦打断他:“既不是妻,那便是妾了。”

“自古以来,妻为娶,妾为纳。纳妾不拜天地父母,该拜的是正妻。”

“可今日我尚未到场,这纳妾仪式怎得就欢欢喜喜地开始了?”

这下,霍老爷如同被霜打的茄子,彻底偃旗息鼓了。

他做了一辈子文官,当然晓得这事不合礼法。

两相沉默之下,霍江行却开口道:“林怀锦,你不要太嚣张了。满盈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我赈灾有功,过几日面见圣上时,会请圣上为我和满盈赐婚,将她抬为平妻。”

“哦?”

林怀锦转回头,看着霍江行坚定的样子,几乎要被他的恬不知耻折服了。

“霍将军真是情真意切的好儿郎啊!”

“若不是八年前,我曾经从将军嘴里听到过‘唯一挚爱’这几个字,我真是要相信将军了。”

闻言,聂满盈的脸色白了白。

林怀锦面上带笑,话说得温和,却处处透着讥讽。

“还要再提醒将军一句,不管将军日后求不求得到那道圣旨,今日的聂满盈,都只能是妾。”

她缓步走到聂满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淡,却像威胁。

“是妾,就受我管束,是我奴仆。因此,我管教聂妹妹,是理所应当。”

她弯下腰,伸手捏住聂满盈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聂满盈眼神躲闪,哭得梨花带雨。

见状,霍江行一把推开林怀锦,怒声道:“你不要乱来!满盈现今可是怀有身孕的!”

林怀锦被他推得踉跄了两步,含星伴月赶紧扶住她。

药效未退,林怀锦身形晃了晃,笑道:“将军怎如惊弓之鸟一般?我哪里敢乱来。”

“将军的这位好妾室精通药理,我真是怕被她毒死呢。”

此言一出,聂满盈瞳孔骤缩。

霍江行显然不明所以,瞪着林怀锦道:“你到底在阴阳怪气些什么?有话便说!”

“没什么,将军既然问,我便讲一件怪事给将军听。”

林怀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昨晚聂妹妹造访我处,说是专门给我熬了汤,一定要我喝下。”

“我感念妹妹心意,便喝了一碗。”

她目光冷冽:“可今早含星伴月叫我许久,我却醒不过来。将军你说,奇怪不奇怪?”

霍江行愣了愣。

聂满盈立刻啜泣道:“满盈只是怕林姐姐不喜我,因此特意为姐姐煮汤,只是想讨姐姐的欢心罢了。”

“姐姐今日起晚,误了吉时,本也无可厚非,又何必拿这件事含沙射影,诋毁于我?”

说罢,她一头扑到霍江行胸前,呜呜咽咽:“将军,都是满盈不好,弄巧成拙,让将军烦心了!”

见她惹人垂怜的样子,霍江行立即倒戈,安慰她道:“满盈不哭,既然旁人把你的好心当做驴肝肺,那今后你便不必给她好脸色看!放心,有我在,今后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聂满盈含泪点头,满眼感动:“满盈孤立无援,能得将军庇佑,满盈三生有幸!”

林怀锦看着两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之态,觉得恶心极了。

只听“啪——啪——”两声,她缓缓鼓了两下掌,打断了两人的耳鬓厮磨。

“聂妹妹真是端的一副好演技。”

“只是妹妹你忘了,昨日没喝完的汤,尚且放在我院里。”

“如是妹妹心意至深,不妨也请霍将军喝上一碗?”

聂满盈身形一僵,心道“不好”,面上却仍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嘤嘤切切道:“林姐姐执意为难我,大可以自个儿买了迷药放进汤里,满盈做没做,又有谁会信呢!”

林怀锦却笑了:“是么?”

“那汤里迷药并不多,是以我得以赶上这一出好戏。”

“若聂妹妹你心里无鬼,那我便让下人们搜搜你的屋子,有没有剩余迷药,一看便知。”

聂满盈脸色大变,赶忙阻拦:“我初入将军府,林姐姐便强行搜屋,岂非故意羞辱我?”

见她如此焦躁,林怀锦微微一笑,淡声道:“聂妹妹说得没错,我便是要故意羞辱于你。”

眼见霍江行又要发作,林怀锦瞥了他一眼,“霍将军稍安勿躁。”

“若是什么也查不到,便算作聂妹妹过了我这一关,我自会向她赔礼道歉,今后两不相犯。”

听她这话,霍江行便止住了怒气,转而向聂满盈轻声道:“满盈,今日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忍一时安稳一世,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由她闹腾去。”

聂满盈哽在当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霍江行这样说,她显然再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可若由着林怀锦搜房,岂不坏了大事?

她刚要再开口装可怜,林怀锦却不给她机会,冲府里的老嬷嬷朗声道:“姜嬷嬷,有劳了。”

这姜嬷嬷是府里的老人,资历甚深,为人也颇为端正。虽是个下人,却颇得敬重。

林怀锦请她去,旁人自然挑不出什么错处。

她又信手指了几个门边敲锣打鼓的乐人道:“劳烦诸位与嬷嬷同去做个见证,事后每人均可到账房领一两银子算作报酬。”

几个乐人正乐得看热闹,听闻还有银钱可拿,纷纷跟着姜嬷嬷往外走。

林怀锦悠悠然坐在一边座位上,一面喝茶,一面笑吟吟看着聂满盈急得满头大汗。

不多时,姜嬷嬷就信步走回来,脸色不大好看地斜睨了聂满盈一眼,把一个小纸包递到她面前:“夫人,这是从聂姑娘房里搜出来的。”

见此情形,霍江行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而聂满盈早已面如死灰。

林怀锦接过纸包,丢到她面前,“聂妹妹可还有什么话说?”

聂满盈掩面而泣,“满盈是药家女,习惯了常备药草。可满盈当真没有毒害姐姐!”

霍江行也迅速反应过来,“满盈确实是药铺出身,在药理上造诣颇深,随身带药很正常!”

林怀锦噗嗤一声笑出来。

自己不说,他们真是忘了。自己的父亲生前曾有“神医”的称号,哥哥如今在太医院供职。

霍江行竟在自己面前称聂满盈“造诣颇深”,实在让人笑掉大牙。

“今日之事,众人有目共睹。”

“且不说聂妹妹如何谋害于我,单是私藏迷药这一条,便是违反了将军府家规吧?”

“无规矩不成方圆,我既是主母,自然要担起主母的责任来。”

霍江行神色一凛,“你想如何?”

“拖出去,打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