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瓣血
片刻后，吴言又将另一颗灵种醒种完毕，随即小心翼翼收起手中的两颗灵种，开始为培育灵植做准备。
他从储物袋取出一把断裂的飞剑，其仅剩半尺长的剑身，与其说是飞剑，倒不如说是剑柄。
这便是导致前身坠亡的元凶，当然也不全是飞剑的原因，也是他自己逞能的结果。
虽说练气四层便可御剑飞行，但大部分修士都会等到境界稳固，体内灵力足以支撑御剑消耗，才开始尝试低空御剑飞行。
偏偏前身，刚突破至练气四层便急不可耐地御剑飞行。
一个旱地拔葱便直上青云，帅倒是挺帅的，只是把自己的小命给摔没了。
“可惜了！前身倾家荡产炼制的飞剑，仅剩这一截不值钱的剑柄，否则还能换成灵石渡此难关。”
“也不是毫无价值，至少还能用来收割灵稻。”
吴言手持断剑，转眼便将田里的灵稻收割干净。又以火球术将稻杆烧成灰烬，混入灵壤，均匀撒在六处灵穴，再施展灵雨术，
如此，适合灵种发芽的简易温床便做好了，再将经过醒种的两颗灵种分别埋进两处灵穴，便可静待其出芽。
与玉叶玄心草这类相对更珍稀灵植不同，启阳草虽同为一品灵植，但它仅需生长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便能成熟，几乎是生长周期最短的一品灵植。
其独特的药性，也深受众多男修士追捧，若是要去千香阁听曲儿，说不得便要先偷偷服食炼化一株启阳草再进门。
当然，也有部分男修士乃是被道侣所迫，不得不食之。
生长周期短，价值自然相对低，仅值一块下品灵石，只有玉叶玄心草的三分之一。
但吴言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凑灵石，也只能暂时先培育此类灵植。
再不济，至少到时候可以拿系统奖励。
他向来喜欢先拿下后路，再探索前路。
前路再是曲径通幽，只要向前挺进，终能抵达终点。
可后路一旦崩裂，那便是死。
为防失败，他甚至特意买了两颗启阳草灵种。
是夜，天空下起了小雨。
经过一整夜的滋润，次日清晨，一截翠绿的嫩芽穿透土壤的包裹。
启阳草极为特殊，几乎一夜便能出芽。
“成了！”
吴言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虽说只有五成的出芽率，但至少是成了。”
“这株启阳草品相极佳，若是培育成熟，被人炼化之后不知能带给我何种机缘反馈，又有多少机缘值？”吴言心中隐隐开始期待。
既然有了成功经验，他便决定继续尝试。
再次来到坊市，吴言这一次并没有选择继续购买启阳草灵种，而是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以剩下的七块灵晶，买回四颗相对更珍稀的九瓣红灵种。
九瓣红，其叶为九片赤红肉瓣，形似他前世所养的多肉。
吴言十分温柔地将圣源本气送进九瓣红灵种内部，随着熟练度的提升，他输送灵气手法的也开始不断变换。而伴随着这些灵气在灵种内部疯狂冲撞，其生机也渐渐被唤醒。
醒种完毕，他将四颗灵种分别埋在四处灵穴。
然而，足足过了三日，都不见九瓣红灵种出芽。
正当吴言以为这次失败之时，一抹鲜艳如血般的红色终于冲破土壤的束缚，惊喜地出现在他眼前。
不多时，又有两颗九瓣红灵种成功出芽，只是肉芽的颜色没有第一株鲜红。
“四颗灵种，有三颗成功出芽，还算不错，比第一次好，这个出芽率应该是大部分灵植师的出芽率吧。”
吴言满意地观察起三株嫩芽。
九瓣红是以其肉瓣的鲜红程度来鉴别品相，他虽不太精通九瓣红的具体知识，但从这三株幼苗的鲜红肉瓣来看，其品相绝对不差。
九瓣红的生长周期大约为两月，因其灵种出芽率低，又较为娇贵，难以存活，成熟植株能卖三块下品灵石，几乎等值于生长周期为三个月的玉叶玄心草。
大部分药草类灵植的生长周期都在三个月内，这也是周家坊市三个月收一次灵田租金的原因。就连收取的租金价格，也是周家精心计算的结果。
以生长周期三个月的灵植为例，一株能卖三块下品灵石，一年可种植四轮，便是十二块下品灵石。
而一间农舍配两块面积为半分大小的灵田，每一块灵田各六处灵穴，能同时种植十二株灵植。
周家每年收取七十二块下品灵石的租金，刚好是灵田产出的一半。
而另一半，再除去灵种、灵肥、耕田定穴、病虫害等各种成本，大部分散修辛辛苦苦经营一整年，也就只能落下二十来块下品灵石的结余。
这还未将天灾人祸等因素考虑在内。
许多散修并非灵植师，若是自己播种，且不说并非每一颗灵种都能出芽，即便出芽了，其品相若是达不到种植的要求，那也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灵田。
与其自己辛苦播种，不如买现成的幼苗。
这也是许多灵植师赚取灵石的商机。
经过深思熟虑，吴言决定利用神农道经所记载的高明醒种术，先培育一批较为珍稀的幼苗赚取灵石。
九瓣红无疑便是最合适的选择，三日出芽，七日成苗，品相好的幼苗能卖六块灵晶，甚至更多。
还有另一重原因，其为炼制练气丹的主要材料之一，比较有市场。
“只是可惜，仅仅只是将灵植培育成幼苗，自身参与度太低，远远达不到获取机缘反馈的标准。”
……
又经四日悉心照料，吴言每日以体内圣源本气浇灌，九瓣红的肉瓣总算长到指节大小，已然成苗，度过了最危险的“死苗期”。
这几日，他几乎未曾合眼，没日没夜抱着神农道经守在九瓣红身旁，如今总算松了口气。
吴言带着九瓣红幼苗来到坊市，走过几条街后，终于觅得一处空地，虽然仅半个摊位，但对他而言却足够了。
随意席地而坐，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麻布铺在青石地面，最后再小心翼翼将三株带着灵壤的九瓣红幼苗摆上。
这可是他的“下蛋鸡”。
他数度想要学着其他摊主那般“吆喝”，却终是张不开嘴。
第一次，难免紧张。
好在他的摊位仅有三株九瓣红幼苗，着实过于显眼，陆续迎来几位询价修士。
不多时，他便以六灵晶一株的价格卖出两株九瓣红幼苗。
至于最后一株，也是品相最好的那株，他决定以八灵晶的价格售卖。
只是有些可惜，接连几人，都因一块灵晶的差价无法谈拢而拂袖离去。
对于初始启动资金仅为一块下品灵石的吴言而言，一块灵晶兴许便能捡漏一颗陈年老种，而一颗陈年老种便是一只“下蛋鸡”，他自然不肯退让。
不多时，一位练气五层的青年停步于摊位前。
他一袭普通青衫，袖口间残留着灵雨浸湿的痕迹，鞋跟还沾着些灵壤土尘，一看便知是灵植师。
“道友，你这九瓣红幼苗怎么卖？”
“八块灵晶。”吴言笑着应道。
青年闻言略微皱眉，再度开口问道：“可否让我细观片刻？”
“道友请便。”吴言见他谦逊有礼，爽快同意了他的请求。
青年蹲下身子，捧起九瓣红幼苗细细观察。
片刻间，他竟发出一声惊“咦”，如同欣赏一件美玉般，以双手将其小心翼翼捧起细细观赏。
“没想到竟真有人能培育出此等品相的九瓣红幼苗！古书所载，九瓣血，当如是也！”他眼神中带着些许兴奋的神色惊叹道。
“九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