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闻子仲先生有一小妹
“子兴先生，不知有何事相商？”
次日上午，刘备正整理案牍，见许耽到访，便放下书卷，好奇地问道。
“特为使君道喜。”
刘备不解其意，“备何喜之有？”
许耽拱了拱手，走到刘备身前，附耳说道。
没多久，许耽抬起头，与刘备相视一笑。
计划通。
麋氏府中，麋竺一大早就起来，带好金银绢帛、香车美人，准备再次拜访许耽，商议香皂一事。
“大人，将军正在刘使君府上议事。”门童见麋竺又来一次，又把准备好的话术讲给对方。
“倒是不巧，许将军有公务在身。”麋竺叹了口气，只能转身走了。
不过一连两天都没见到人，麋竺也有些气恼，但碍于香皂一物对麋氏实在过于重要，他不敢轻慢。
就算许耽真生了之前的气，闭门不见，麋竺也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受着。
“明日再来一次吧，备上厚礼。”麋竺没办法，只能靠财力打动对方，以表歉意。
可第二天，没等麋竺出门，许耽就到麋府上来了。
“还请子仲先生恕罪，小子前日确有公务要忙，竟怠慢了先生，此乃耽之过也。”
麋竺哪敢跟许耽动气，见他来了，赶紧备好宴席，请对方上座，殷切之态与之前判若两人。
没等许耽寒暄，麋竺就开启了正题，
“前日的香皂，堪称当世神物，若将其售卖到贵族中，利润不可估量，将军真乃奇人也！”
许耽微微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回应，
“此物的确得之不易。”
麋竺还想试探一二，便委婉地开口，
“此等神物，想来确实难得，制作成本应该也不低。”
许耽不按套路出牌，“制作极易，一本万利，不过这是小子祖传秘方，不可轻易外流。”
麋竺一听话里的意思，是要加钱，就先开了个价码，
“我麋氏愿出粮草五十万石，黄金百两，不知将军可否一同分享。”
许耽暗自撇了撇嘴，这价码听起来很大，但对于一方州府而言，算不了什么。
“子仲先生，我此行是代表刘使君来的。”许耽轻咳一声，示意钱还不够。
麋竺脸一黑，“粮草一百万石，黄金二百两。”
许耽五指张开，伸到麋竺前面，
“五百万石粮草，千两黄金。”
麋竺不禁有些犯难，这么大的流动资金，虽然能拿得出来，但也会有些肉疼。
许耽看出了麋竺的为难，也送了松口，“子仲先生若是不便，也可将黄金依市场价抵现为其他军械物资。”
麋竺这才答应下来，“既如此，还请将军把制作配方拿出来吧。”
许耽嘴角上扬，“耽可没说交易的是配方。
这粮草与黄金交易的是麋氏的售卖权与优先供货考虑权。
此外，还有三个条件需要麻烦子仲先生。”
麋竺瞪大了眼睛，张口欲骂，但还是忍住了。
许耽缓缓开口，“其一，麋氏提供万名能工巧匠，交给刘使君，这些工匠皆归刘使君所管，一经给出，不得复归麋氏。
耽会将配方传给工匠，由他们生产，再提供给麋氏销售。
其二，刘使君与麋氏为合作关系，销售利润三七分红。”
说完第二个条件，许耽特意停住，他知道这里还得争议。
果不其然，第一个麋竺虽然没想到，但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但听完第二个，他接着就开了口，
“我麋氏坐拥数亿资产，销路可布满整个大汉，香皂这种贵重物品，若无我麋氏相助，很难发挥价值。
如此出工出力，才给七成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许耽没忍住，笑了出来，“七成是刘使君的，剩下三成才是麋氏的。”
“你！”麋竺老脸一红，险些骂出声来，这许耽看着有高士之风，没想到竟如此无耻。
许耽却不吃这套，在汉朝商人地位低下，本就没太有话语权，刘备又是麋竺的顶头上司，他不怕麋竺不答应。
“刘使君素有交好袁绍之意，若是赠予袁绍，交由河北甄氏，倒也能获利不菲。”
许耽看着麋竺，隐隐有威胁之意。
麋竺被这句话呛得不轻，虽然从商业角度考虑，给袁绍益处不大。
但刘备终究是徐州牧，袁家又是四世三公之豪族，若能真的交好袁绍，从中获得的政治支持不可谓不大。
他不敢赌许耽这句话是戏言还是真心的打算，当即咬了咬牙，准备同意。
“子仲先生别急，还有第三个条件呢。”
许耽坏笑，活像个狐狸。
“说……”麋竺挤出来一句话，咬牙切齿。
“闻子仲先生有一小妹，仙姿佚貌，知书达礼，若与刘使君结为连理，未尝不是一段良缘。”
麋竺语塞，没想到许耽把主意打到这里来了，他还真要考虑一下。
对于麋氏这种商贾豪族，钱财人马都规模很大，但碍于士农工商的观念，地位始终不高。
而联姻就是很好的破局办法，当今乱世，天下大变，只要麋氏押对了宝，就能一跃而上。
正史上麋竺就是靠着在危急时刻投资刘备，并一路跟随，最后被封为了安汉将军，地位甚至不下于诸葛亮。
不过就现在而言，麋竺与刘备的接触还不多，他不敢轻易下注。
毕竟这种联姻，是极为深层次的政治绑定，一旦事不成，很难脱离。
“此事容竺深思，将军不妨明日再聚，一同商议也不迟。”
许耽也不怕拿不下麋竺，镇定自若，行了一礼就告退了。
夜深，麋竺唤来糜芳，想一起商量联姻之事。
“大兄有何事？”糜芳叩门而入，见麋竺满面愁容，举棋不定。
“子方，今日许耽前来，给出了一名为香皂的奇物，此物商业价值极高，对我麋氏意义非凡。
不过他开出了很多条件，其中要小妹与刘备联姻。
联姻一事不得不慎重考虑，兄唤你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糜芳却旁观者清，问的问题直击要害，
“大兄觉得刘备此人怎样？”
“素闻刘使君仁德爱民，宽宏雅量，又颇有气度，倒是一方英杰。
只是政治能力与行军水平，未可知也。”
如果不掺杂政治考量，单论为人，刘备绝对是极佳的人选。
但逐鹿天下最关键的政治能力和将来成就，现在还看不出太多，因此麋竺还有些犹豫。
糜芳却一句话让麋竺恍然，
“既如此，大兄何不见一见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