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棺爷娶亲
王庸平伤痕累累的站在何府院中,注视着那位悠然走来的青年。
但他的目光,更多还是被那青年身后的景象吸引。
县令爷的头颅,已被纸人的一只强手轻易捏爆。
红的、白的……一大团腌臜之物,被那纸人掌中之火,顷刻间烧个干净。
而那楚阳,却在纸人捏爆县令爷头颅的前一刻,已经缓步走出那间卧房。
甚至,还随手关上了破碎的木门。
他倒是挺爱干净……
“你……”
楚阳越靠越近,王庸平喉结滚动。
伤痕累累的身躯,忍不住向后退却。
他不想、更不敢与楚阳靠的太近。
对方与其邪祟的凶性,世俗罕见。
‘秦崖到底从哪里找来的你……’
半年前,王庸平第一次见到秦崖,便预感到这位名门名师之徒,能在这黑山县的小地方混出个名头。
可没想到,秦崖闯出的名头太大。
短短半年,风头就压过了自己。
即便如此,王庸平心中仍有自信。
之所以被秦崖压一头,只是因为自己不再年轻,想要混日子而已。
若是自己重整旗鼓,再年轻个几岁,失去的名望,随时可以夺回来。
然而此时,面对楚阳,他心中的那份自信逐渐被瓦解。
以一敌二,瞬杀两只邪祟,强手裂颅,捏爆县令爷的头颅。
如此强悍的战力,如此过人的胆识,绝不是乡野之人一朝一夕能修炼出的,怕是需从小磨练才行。
再联想到秦崖自始至终,对楚阳所展现出的毕恭毕敬、视若兄长般的敬仰,王庸平更是困惑起来。
这般人物,为何要屈身于小小的黑山县?
……
{新增融合路线。}
{驭火的纸人+绣花鞋的碎布=穿绣花鞋的纸人。}
不出意外,两行信息浮现于楚阳的眼中。
他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县令何正峰尸体旁的碎布上。
那些碎布,来自绣花鞋,是纸人之火灼烧后的残留之物。
此次融合进化的材料,指向了它。
“吃了它们。”
楚阳那平淡的声音,传入纸人的耳中。
纸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拿起地上的绣花鞋碎布塞入口中。
一个下命令,一个如实照做,主仆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除了在外人看来,纸人吃绣花鞋的碎布,有些不正常……
……
{吞噬“绣花鞋的碎布”,经验+10%。}
{成功融合,获得“穿绣花鞋的纸人”。}
{融合对方主技能“附身”。}
……
{邪祟:穿绣花鞋的纸人。}
{天赋:脱俗。}
{经验值:30%。}
{技能:格斗(蓝)、燃烧(蓝)、附身(白)。}
……
“不错,有新鞋穿了……”
楚阳带着笑容,上下打量着纸人,发现它的脚上,穿着一双新鞋。
一双鲜红的绣花鞋。
可纸人瞥向楚阳的眼神,却满是疑惑。
踏踏……
纸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所穿的这一双绣花鞋。
随后颇为愤怒的跺了跺脚。
似乎在向楚阳控诉,自己好歹也是杀人如麻的邪祟,怎么能穿这么秀气的鞋?
控诉就控诉吧,楚阳也不生气。
毕竟他的邪祟,获得一项名为“附身”的强力技能,有些代价是正常的。
又想变强,又想维持以往的帅气,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别看了,美滴很。”
下一刻,楚阳微笑着安慰纸人。
而后摇晃手中道铃,将纸人收入其中。
可就在这时,进入道铃内部休憩的纸人,展现出些许异样。
纸人浑身瘙痒,像是有蚂蚁在它身上爬。
楚阳明白,这并非那个绣花鞋导致的。
可能是“他人法器”的副作用。
自己的纸人,借助他人的法器休憩,总归不妥。
楚阳回忆起秦崖赠送的那片龟甲。
自己确实需要属于自己的法门,用自己的法器培育邪祟。
他人法器,不得长久。
……
天寒地冻。
地上的鲜血,渐渐停止了流动。
楚阳重新进入县令的卧房,看向床铺与长桌上,那些被剐的干干净净的骨架。
县令的妻妾子女,都没能幸免于难。
他深吸一口气,扯下县令身上的衣袍,盖在了那些骨架上。
这些人死的太惨,被活生生剐去血肉,只有邪祟能干出这种事。
邪祟们杀人、吃人,并不拘泥于朴素的手段,反倒追求某些趣味性。
譬如这剐血肉当贺礼,有时候也会在邪祟内部形成一种比试,
比谁剐的干净、谁刀下的人类活的更久,惨叫的更久。
“王屋山,棺爷娶亲,弄这么大排场。”
秦崖已经为门外的同僚们“死后瞑目”,这便走到了楚阳身后:
“污染一个县令,就害死这么多人,还不知它一场宴席办下来,又要有多少百姓死于邪祟之口。”
王庸平拖着疲惫的身躯,也站到了楚阳的身后,咬牙切齿道:
“以前都是我们找不到邪祟在哪,想杀也杀不掉。”
“现在,它们光明正大设宴娶亲,欺我们人手不足,料我们不敢出手?”
说到这里,王庸平回头望去,却见衙门修行者死的死伤的伤。
还能动的,只剩他们三个人。
确实,人手不足……
就在这时,楚阳略微抬脚,将县令的尸体翻了个面。
而后从其手上,取下那个黑木手串。
接触手串的一瞬间,其中邪性喷涌而出,意图蔓延楚阳的全身。
而在片刻之后,道铃中涌出滚滚黑气,完全压制了手串的邪性。
并将那邪气撕成碎片,随风消散。
“楚兄,你这是?”
王庸平对这位后辈,变得谦卑起来。
楚阳深吸一口气,戴上黑木手串,指向那些血糊糊的血肉贺礼:
“棺爷既然来了请帖,如果不去,太没人情味了。”
“你们两个,背上那些血肉贺礼。”
“咱们启程,王屋山。”
“‘恭贺’棺爷,新婚之喜。”
楚阳明白,如今整个黑山县人手严重不足,城外邪祟又愈发张狂。
严老和李雨清,看起来也都是袖手旁观的“大人物”。
他唯一的倚靠,只有手中的道铃与纸人。
与其思考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等待上头支援,放任邪祟成长。
不如即刻出手,以战养战,融合掠夺。
毕竟在楚阳的心里,最完美的诛杀邪祟的时间,永远只有两个。
一个是昨天,另一个是此刻。
想到这里,楚阳一脚踹开府邸大门。
带领王庸平与秦崖,消失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