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袭击者
“先等一等，从头来。”亚伦说道。
梅丽娜那一句话信息量不小，他得捋捋。
“袭击来的太突然了，从我决定办这场晚宴到现在总共也就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那群人甚至已经摸清楚了这座庄园的整体构造，他们伪装成佣人，从储藏室冒出来的，要知道这座庄园是我出生时父亲给我建的，这还是第一次有大批访客。”
“…甚至绕过了大公的安保措施吗？”亚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他们拿着一件疑似【王座】级的投影物，几乎避开了所有术师的感知，包括老师，还有那位十阶的学院校长。”
【王座】级…这些天亚伦补充了一下现代魔术基础，这个级别是最高保管级别，每一件投影物几乎都能短时间使用完整的魔神力量，代价是使用者要将精神完全与魔神同步，七阶以下的术师几乎不可能幸存。
“既然已经伪装了那为什么不悄无声息地炸了宴会厅，反而是二楼先爆炸的？”
梅丽娜坐在床边安抚着莉莉：“今天实在太过忙碌，我还没来得及给莉莉做一些清除，本来想趁着换礼服的空当来看一看她，不过走错了房间，看到了一个男术师在这旁边的客房里鬼鬼祟祟的，还没来得及询问他就自爆了。”
“自爆了？”
“是的”她点点头，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道：“就这么砰的一下，像是活体炸弹一样，然后那些火焰立刻爬满了所有地方。”
说到这，梅丽娜的神情很低落：“如果不是我佩戴的这套饰品【寂静之地】是一套第二级【王冠】级的防护用投影物，我恐怕在第一时间就被烧死了，但这里的那些人，我实在没办法……”
“…真很正常。”亚伦拍拍公主的肩膀。
“我只能勉强拉着珍妮弗和纳迪亚跑到莉莉的房间里。”
珍妮弗是那位女仆长，三十岁左右，纳迪亚则是那位年轻的女仆，最多也就十八九的年纪，还很腼腆，她们两个都是魔术师，听到梅丽娜提到她们的名字都冲着亚伦略微欠身，在这种场合她们还没完全失了礼仪。
“【寂静之地】拆成五件后每一件都是第三级【权杖】级别的保管物，我们三个把所有的回环都注入到法阵里才活下来。”
“他们没有冲进来吗？”
“没有。”梅丽娜蹙着眉：“事实上我本以为会有人闯进来，已经做好了准备，但…”
她的意思很明显，梅丽娜知道自己在这种大火中没有其他方法能够活下来，已经做好死斗的准备了。
“怪不得…”
亚伦现在知道那只火之人偶是在干什么了，它在避免梅丽娜从二楼下来，但这很不正常，除却公主的身份不谈，她只是个四阶的魔术师，加她一个并不会对这场袭击有什么改变。
“怎么了？”
“在楼梯的拐角处有一只火之人偶在守着，它看上去不想让你下去。”
“火之人偶？”听起来梅丽娜认识这个魔术，她很快说道：“那是七阶的塑形魔术，虽然单个战斗力并不算强，但如果是这种火焰构成的…”
她很惊奇地看着亚伦：“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砍了它的头。”亚伦如实说。
“且不说火之人偶是元素构成，它的头颅只是个摆设…”她立刻停下话语，因为梅丽娜突然想到老教士曾经说过，那位骑士对于砍头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她好像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骑士在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亚伦听到梅丽娜在嘀咕什么，但为了避免公主在自己为什么能砍了一个七阶召唤出的超凡生物这个问题上继续瞎想，他并没有试图弄清楚梅丽娜具体的话语。
“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上，你看见了这群袭击者在举行一个仪式？干什么用的仪式？他们想把所有人一锅端？”
梅丽娜沉吟两秒：“我想…应该是一个召唤用的仪式，他们把整栋庄园当成了一个巨大的祭祀场。”
“他们要在这个地方召唤魔神吗？”
这可真是要了命了，这栋内宅里现在挤满了生死未卜的大贵族们，如果再有个魔神来露个脸，疯了的且不必多说，没疯的多数应该已经被扬了。
如果有历史学家或考古学家来定义今天，那应该是约瑟芬公国国亡日。
“不。”梅丽娜很果断地否定了亚伦的猜想：“是某种比魔神要更…”
她斟酌了一下形容词：“…更庞杂，更强大的东西，我短暂地注视了一下那个活体炸弹，他几乎快完成他那部分的仪式了，有一种…无法避免的窥视感，像是四面八方都是眼睛，那个背后的东西还试图伸出手抓住我。”
梅丽娜给亚伦看来自己的右臂，缠着纱布，礼服右臂被锋利的东西划成一道道的布条。
窥视感…无可名状之物…
这个描述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如果可以的话，我应该去通知一下父亲…”梅丽娜咬着指甲相当焦虑：“但我一旦离开，莉莉她…”
“我有个办法…”
短暂的休息后，亚伦体内的回环回复了一部分，但他没有把握【冥火】画出的火圈是不是会对其他人造成伤害。
他在争取了本人的意见后，决定让珍妮弗先做一下试验：“有一点不对就立刻回到法阵里。”
珍妮弗点点头。
亚伦牵着她的手引导着她走进了自己构筑的火圈中。
谢天谢地，无事发生。
梅丽娜没有见过亚伦使用过这个魔术，但老教士不止一次向她诉苦骑士的那种绿火有多么麻烦，当亚伦手搓出【冥火】后，她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而亚伦的关注点则集中于珍妮弗身上，没注意到。
亚伦依次把纳迪亚和莉莉接进火圈，而梅丽娜将自己宽大的裙摆撕去一半，脱去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地板上，那五件饰品被她带回身上，彼此相互连接，哪怕是灼烧过的地板都没有任何感觉。
【王冠】级的防护投影物，亚伦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也去什么地方搞点这么好用的东西，他手里甚至只有平凡的左轮手枪，还是从别人那里顺来的。
这么一说…阿黛尔修女那里应该还有一把…
不知道有没有被祷言会清走…
离开内宅的过程顺利到难以想象，他们没有受到任何阻隔地从侍卫官击碎的大门处离开了这里。
大雨仍旧，而且大的有些过分，地面几乎升起了一片浓雾。
“去第一福祉大道21号，跟开门的女仆说是亚伦·格雷让你们去的。”
梅丽娜嘱咐好珍妮弗和纳迪亚，亚伦则让她们带着莉莉去自己家里，高尔会帮助她们。
“有什么计划？”亚伦必须喊着说。
“…你去宴会厅，向父亲他们示警，我…”梅丽娜咬着嘴唇：“我要去储藏室看一眼，那群人没有在二楼，一楼也没见人影，那肯定在地下了，我要试着去阻止他们，即便…”
“…他们并不认识我！”
“没事，老师同样在那里，他认识你！”
“但别人是根本不会相信我的！”亚伦摇摇头，他指着梅丽娜：“我去储藏室，你去向教授他们说清楚现在的情况。”
梅丽娜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又拥抱了他。
“祝你好运。”
然后直接冲进了火场里。
啊…
有的时候真的不怎么想管这些破事儿。
亚伦这样想着。
“算了，毕竟可不是梅丽娜一个人要搞这么个晚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