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比赛还没结束,恶评先出来了
四月末,大雨磅礴。
日本作家永井廉在个人媒体上发布了一篇文章,名为“我被新潮所无视的那些年”。
开篇简单直接,永井廉如此写道:
【回顾我写书这一生,从出道开始,距今已有三十七载,笔下文字无数,或谈论过古来文人几数风流,或描写过日本政府如何昏庸。
此文章非痛批任何人,仅讨论一下所谓五大文学出版社之新潮……】
说是讨论,全篇文章实际上全是在细数新潮的不是。
似乎在他看来,日本第一出版社,好像全成了个凶禽猛兽,所做每件事,无一不是在欺压作者,特别是新人作者。
文章最后,永井廉以此结尾:
【我已退出文坛多年,终于,新潮再不能控制我的言行。
仅此。】
毕竟这两天就是新潮赏开奖的日子,永井廉这篇文章,一下子就在日本民众论坛上激起了不少的讨论力度。
但他说的这么多,实际上大家也就是当个乐子看,因为永井廉这个人,本来就是以骂人出名。
而且以前这家伙还骂过人家下海的女明星,说什么这是毁了自己儿时的梦想。
网上讨论力度很大,但最后话题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永井廉是不是又打算开书出道了?”之类的话。
还有些人在讨论的是,他当年喜欢那个女星似乎也复出了,所以永井廉才开骂新潮,想要跟着复出,以继后尘。
自然,反驳永井廉的文人也不少,大部分都是骂他过河拆桥,说当年如果不是新潮,鬼知道有永井廉这么个人。
直到一位文人下场。
近卫大司,知名作家。
论文坛实力,如永井廉这种家伙,差不多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这人今年已经七十三多岁,手中名作无数,被称为“日本最后一个文豪”,也是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写书了。
但他偏偏莫名其妙,就在这时候,也同样发表了一篇文章:
【关于新潮之我见】
这篇文章就很有意思了,先是在开头反驳了永井廉那听起来就狗屁不通的说法,觉得新潮不至于如此不堪,且在文章中写下:
【如果连新潮都不行的话,岂不是说全日本的出版社都是垃圾?】
但文章到中间部分,却话锋一转,赞同了永井廉的部分说辞。
即———新潮现在属于看人下碟。
如果说永井廉是有可能复出,靠着骂新潮或许会给自己带来些许关注度,但近卫大司则不同。
如果他想要出新作品,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来背书,绝对都可以卖出很好的销量。
而且人家都七十多了,早就不需要靠写书赚钱,或者说一开始,近卫大司就不缺钱。
因为,仅从名字就可看出,他出自日本旧华族——五摄家中的近卫家。
日本民众对于五摄家,有的是无感或漠不关心,但还是有不少人则是抱着尊重与敬仰的。
至于对其观感比较负面的那些人,因为旧华族早就开始不断落寞,如今早就逐渐淡出民众视野,普通人也就少了几分敌视。
所以,近卫大司的这篇文章,讨论力度空前的高,在这个本来就无事发生,连地震都没有听到的日本,掀起了一股汹涌波涛。
一时间,新潮社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时候,之前那些个站新潮边的普通人或者作者,也都不说话了。
并且,在近卫大司之后,又有好几个虽然名气不及他,但于文坛之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人不断冒出,纷纷下场讨论起新潮社的黑暗。
……
下午四点。
“松尾先生…您看到了吗?”
见到早苗子终于走进自己办公室里来,松尾微微一愣,然后笑道,“我以为你还要继续躲着我呢。”
没等他让自己坐下,早苗子就直接坐到了旁边,嘟囔道,“那有什么办法,虽然觉得您有问题,但毕竟是老师……”
这两天,松尾都没有去主动找自己学生说话,虽然那天是把对方惹不高兴了,而且还甩手就走。
但…他也是要面子的。
自然是不可能去找早苗子认错,况且,松尾并不认为他有错。
那个竹取青野,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沾染了不少坏习惯的文人。
让自己的爱徒去和这家伙谈恋爱,松尾宁愿他赶紧让她辞职回老家去。
“怎么了嘛,看你急匆匆的。”
“还不是这个,您难道没有看到吗?今天早上就发出来了。”早苗子递出了一篇稿子,上面正是有关于讨论新潮的那些文章。
她得到消息比较慢,还是刚刚吃饭的时候听到的,这就赶紧跑过来找松尾了。
松尾没有接过,而是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开口道,“这我知道啊,每年骂新潮的人又不少,你紧张什么?”
“这怎么能一样!松尾先生,您知道吗,现在话题的讨论度,已经开始说新潮赏黑幕了……”
“可新潮赏本来就有黑幕啊,今年的好些个不错的作品,不都被拒之门外了吗?”
“呃……这个,不是啊,是大家都在讨论,《子弹与人民》作为清水斋志的小说,肯定又要被新潮打压,然后拿不到奖。”
“哦,然后呢?”松尾微微皱眉,视线依旧不动,开口问道。
“这不就是那位宫和家主母的计谋吗,我都看得出来,她这是在找人给新潮施压……”
“等等。”
松尾摆了摆手,转头看她那急切的样子,开口问道,“你没发现我等了这么久了吗?是不是应该先给我倒杯茶?”
“……”
早苗子有些无奈,但还是起身,按下了煮水的开关,随后将茶叶放进杯子里。
“再多放一点,怎么这么小气,你家里不是应该还有一罐,记得明天来上班的时候给我带……”
“那一罐我送给竹取先生了。”
“!!!”松尾听到这话,顿时恼怒道,“你怎么胳膊肘向着外拐,你母亲不是让你送给我的,你给他干嘛?”
“那我又没什么好送的……”早苗子嘟囔着,给茶杯加满了水。
见她这样,松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恨不得要把自己给送出去了,还没有什么好送的。
一想到这个,松尾只觉得难受,在心中又痛骂了某个“轻浮”的家伙好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