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扒手
“大哥，我搞到了近一百块，你呢？”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眼露精光。
被喊到的男人小心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轻声道：“大概一百五十多，动作轻一点，别把人弄醒了。”
两人正是扒手。
尤其是在火车这种封闭区域，在晚上的时候没几个人能抵住瞌睡的诱惑。
所以他们两兄弟也是准备了一天，就等着天色暗下，人们进入睡眠的凌晨时刻，他们正好方便行动。
一整节车厢的人，他们自然不是一个一个摸，而是可以挑选后才出手。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苏羡予所在的车厢。
“大哥，这节车厢大多全是知青，而且有几个说是京城沪市人，大概身上的钱财都不少，咱们干完这一票就可以休息一两年了。”
身材矮小的男人搓了搓手，脚下动作很轻，就连呼吸声也有把控。
另一个沉默着点头，像这种活计一直连着干最容易出事，所以他们一般在搞了一笔大的就会休息一段时间。
等公安那边的风声淡下去后才考虑是否再次出手。
两人一出现在苏羡予所在的车厢，苏羡予意有所感朝着那处看了过去。
只见两个男人配合默契，在乘客身上快速动作。
看这个样子这两人倒是有几把刷子，一次没有出东西他们也不会实施第二次，怕惊扰到人，两人也不算太贪，一旦有钱就会收手。
但半节车厢下来，两人也累积到一笔可观的数字。
也正因为收获颇丰，所以两人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很快就来到苏羡予所在的位置。
苏羡予靠着窗户，看着两人的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过于专注，一点都没有看到注意他们很久的人。
坐在苏羡予对面的高宜芸也被偷了，看着那数字，貌似有三十多块，很快瘦高个就将手伸向王翠花。
男人动作轻盈，在即将触碰之际却被一只手抓住。
吓得男人身体一颤，但很快反应过来，抬头看了过去。
苏羡予笑着招了招手，做了个让人离开的手势。
她这人不爱管闲事，但偷谁也不能偷王翠花的，毕竟这个婶子待苏羡予是不错的，所以说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个忙也不是不行。
瘦高个看了苏羡予一眼，直接将手收了回来，去到下一排。
矮小个完全不知道自己大哥出了啥事，依旧继续上手，动作很快，但要摸向下一个的时候，手却被大哥抓住。
瘦高个看向自己弟弟，摇了摇头，做了个动作后朝前离开。
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大哥放弃，但是他这人一向听大哥的话，所以看见大哥离开立马跟了过去。
两人在车厢穿梭，很快回到自己车厢，他们并没有对离得近的车厢出手，怕到时候不好脱手。
“大哥，为什么不继续？”
男人摸着口袋的钱票，眼中闪过一丝贪念。
瘦高个看了一圈，凑近低声道：“刚刚那个车厢有人看见咱们了，所以怕出事就停手了。”
男人闻言一惊，语气带了几分慌张，“那咱们不会出事吧？”
听到这个，瘦高个摇了摇头，“不会，她也不想管闲事。
大概刚才那个是她的亲戚啥的，所以这才出手阻止。”
像干他们这一行，有的时候自然会遇到装睡的人，所以他们遇到这种基本不会下手，因为怕自己惹事。
今晚这一个也是两兄弟有点上头，所以一时之间没有注意，但好在人是个不管闲事的，所以才能成功出逃。
要是遇到个热心肠，直接嚎一嗓子，他俩恐怕还不好离开。
听到大哥的承诺，男人这才稳下心神，“那就行。
咱反正今晚的存货也够咱两兄弟生活好长一段时间了。”
男人也不因为突然停止行动恼怒，毕竟大多时候他们弄到的钱比今晚的少得多，今天这一行更多的大头还是一些年轻同志身上。
应该是第一次出门，或者家里面颇为受宠，所以钱票放的位置也不难找而且金额还不会太低。
瘦高个点点头，看着火车票上面的目的地，大概只有两三个站就能到，到时候出站了也就方便了。
凌晨到站的人数不算太多，但也不是没有，所以在两兄弟下车的时候行动并不突兀。
带着一笔巨款两人脚下动作一刻也不耽误，朝着最开始商量的地方走去。
等到火车上的人发现钱票被偷了后，天都亮了。
“啊！！我身上的钱被偷了！”最开始出声的是一个年轻女知青，脸色惨白的摸着存放钱的位置，如坠冰窟。
在这一道声音响起后，接连又有好几道。
有大叔的，也有婶子的，但更多的是知青。
上了年纪的人放钱都不会全部放在一个地方，而是分开藏在不同地方，小部分留着买东西，大部分却是藏得死死的。
但这年头丢钱对谁来说都是沉重打击。
顿时车厢内响起一道又一道哭声和骂声，乘务员也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询问着具体情况。
在得知钱丢了后，乘务员一个头两个大。
因为在此之前，也有好几个车厢传出钱丢了的消息。
所以更多的乘务员都跑去安抚群众，生怕出现一些不可避免的危险。
“同志同志！我丢了几十块钱，你一定要帮我找回来啊！这可是我吃饭钱啊！”
“同志你一定要帮我把钱找回来啊！这是我给我儿子存的娶媳妇钱，没有这些钱可不行啊！”
“我的钱啊！哪个没屁眼的畜生偷钱啊！”
车厢内此起彼伏的谩骂，还有一个接一个围着乘务员，将自己的苦楚说了出来。
乘务员声音都喊哑了，但是这些人却依旧不为所动。
车厢顿时化作菜市场卖菜一样，一个比一个叫得大声，像是要把这车顶掀翻一样。
罗亦啸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头大的一幕，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同事，费了好大劲才把人扒拉出来。
看着周围的人，大声说道：“同志们，我知道大家丢了钱很难过，但是现在咱们应该更加有秩序，这样也好我们统计。
对追回钱票这些可能性更高。
所以大家回到自己座位上，这样方便火车的乘务员做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