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语出惊人
“内门第一？冷君？我怎么感觉这个凌霜寒的性格跟前身倒是相似，都认死理呢……”
看到一个外门弟子分明诊断出了灵宠的病症，却只是因为用词不当就被严惩，韩惑有些不能理解。
行医治病若都是直来直去，直言不讳，那这乱子可就海了去了，药王宗估计要不了几年就得成破落户。
韩惑这边暗自嘀咕，殿阁内的一众外门弟子可就遭了老罪，一个个提心吊胆地上前答问，稍有不慎轻则被凌霜寒训成灰孙子，倒霉的话就跟最开始的那名外门弟子一样挨板子，发配去打扫灵兽圈。
只不到半个时辰，仁心阁内二百多号外门弟子就去了六七成，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吃了挂落，没有一个能在冷君凌霜寒面前讨得了好的。
“丁十三上前。”
凌霜寒语气越发冷冽，没想到药王宗的外门弟子一届不如一届，这批新入门才两年的弟子中竟无一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可造之材，都是些俗不可耐的朽木。
被叫到号的韩惑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气度平和地提起兽笼走出人群，仰头直面凌霜寒审视的目光，浑然不理会周围投射而来的怜悯眼神。
“这小子傻大胆儿啊？还敢去看冷面阎罗，这么挑衅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啊！”
周围一群生怕被凌霜寒盯上的外门弟子见韩惑居然敢直视冷面阎罗，心中仿佛已经预见韩惑要倒大霉的样子了。
“此兽气虚神恹，眼浊无光，所患何症？”
见终于出来一个气度沉凝不再是畏畏缩缩的外门弟子，凌霜寒面若寒霜地发问，心中却是高看了堂下的弟子几分。
“回凌师姐话，此兽贪食灵物过甚，导致经络内灵气郁结，通体血流不畅，故而气虚神恹……”
韩惑背负双手，语气不紧不慢地叙述雪兔的病症。
他这边说着，堂上坐着的凌霜寒取过桌案上的名册比照，顿时暗暗摇头。
这些下发给外门弟子的患病灵宠都是事先经过诊断的，凌霜寒看到名册上写着：“灵宠雪兔，准一级妖兽，贪食致灵气郁结，引发兽瘟，濒死。”
“连发瘟的灵宠都交到新入门的弟子手中，灵兽阁的那些饭桶当真是胡闹！”
重重合上名册，凌霜寒旋即打断了还在细述雪兔病症的韩惑，“好了，你入宗两年，能诊断出这只雪兔经络内灵气郁结便是了得，日后当勤勉奋学，不可懈怠。”
听了凌霜寒这番语气稍显温和的话，在场的一众外门弟子都很不适应，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这小子的诊断中规中矩，在场是个人都能探查出这只雪兔的病因，怎么独独这小子没吃挂落呢？
难道是因为这小子仰面直视冷君，把这位冷面阎罗给看害羞了？
众人脸上虽皆是面无表情，但心中却转动着无数龌龊的念头，暗地里狠狠编排凌霜寒……
自不知周围一众外门弟子的腌臜念头，凌霜寒说完便抬手在名册上勾了一道朱笔，表示韩惑通过考核，随即便挥手示意其退下。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说？只管说来，休作这等扭扭捏捏的小女儿之态。”
见韩惑站在堂前踌躇着不走，凌霜寒眉毛一挑，略微缓和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她这话一出，顿时惹得在场的外门弟子差点儿笑出声来。
韩惑只觉无语，算是领教了这位冷君的毒舌跟变脸的速度，不过为了达成目的，他也只能忍耐了，“回禀凌师姐，我观这雪兔似有发瘟之兆，为稳妥起见，不宜将其再送回灵兽阁。”
“当然，师弟我学识浅薄，很可能是看错了。不过正如师姐所说，学医之人当口心相合，哪怕说错了也好过不说。”
韩惑说罢，向着堂上的凌霜寒与周围的一众外门弟子团团一揖，而后便转身扬长而去。
“呵，区区一个炼气一层的弟子，入宗学艺不过两年，怕是探灵手也才刚刚入门，居然敢口断兽瘟之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是啊，妖兽发瘟的病源只在心脑两处，这都是要害之地，探灵手不至五重之境如何能行如此精巧探查之操作？这小子定是凭空臆断，想做语出惊人之举。”
“哼，我认得这小子，他名叫韩惑，也当真是个‘憨货’，做出这种令人耻笑的行径不足以为奇，哈哈哈……”
……
韩惑刚刚走出仁心阁，身后便传来了许多嗤笑之声，他充耳不闻，径直往炼丹房行去。
再说仁心阁内的凌霜寒，当她听到韩惑说出兽瘟二字便眼睛一亮，正想留下韩惑仔细问话时，却不想对方竟直接扬长而去。
又听到周围一众外门弟子的嗤笑，凌霜寒随即也打消了叫住韩惑的心思。
她的想法跟旁人一样，不相信区区一个入宗两年的外门弟子就能探查出兽瘟。
“哪怕是探灵手突破至五重的我想要查出兽瘟也得花费一番手脚，这个韩惑只怕真就是凭空臆断只为语出惊人……”
想到这里，凌霜寒暗暗摇头，本来对于韩惑的一丝赞赏也已消失殆尽。
她挥手示意身边两个童子将韩惑留下的兽笼抬下去，可当兽笼经过身旁时，凌霜寒忽然神情一怔，杏眼圆睁。
名册上分明写着这只雪兔发瘟濒死，然而笼子里的这只雪兔虽然有些病殃殃，但却怎么也跟濒死扯不上关系……
……
药王宗，百炼峰。
闻着不断飘来的浓郁丹香，韩惑脚下不禁加快了几分往山腰处的炼丹房赶去。
瞧见远远走来一个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韩惑立刻停下拱手问好：“弟子见过陈执事。”
来人身宽体胖，一张圆脸颇为随和，见韩惑行礼，陈执事抚须一笑：“又来我炼丹房打秋风是吧，呵呵，你小子药理也算纯熟，去给配药的师兄打下手，等熄火了我半价饶你一匣子废丹。”
听闻此话，韩惑大喜，又给陈执事作了一揖，却听那擦身而过的陈执事又道：“废丹毒重，你小子可别拿命去拼，我药王宗出头的依仗也不全在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