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放铳
侯方域要给袁家面子。刘家的一切在永城不存在。也勉强可以接受。
侯方域不说话，这一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不过，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史可法不知道这些士绅会做什么小动作，他让刘正先行一步去南京。
史可法亲自为刘正送行。道：“安民，你先到南京安排家小。我已经写信给南京兵部尚书熊公，熊公会照顾你的。今日之事，算我欠你人情，来日该是你的，绝对不会少。”
刘正说道：“大人，何出此言。为大人效力是学生的本分。”
刘正感觉，史可法总体上还算是厚道人。比后世的一些傻逼领导强太多了。
史可法说道：“你在南京好好休息，等我书信，多则两月，少则一月，必有消息。”
史可法也是为自己提前布局的。
朝廷诏令还没有下来，但是史可法已经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上任了。新官上任，正需要刘正这样的子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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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一路南下数日。出了河南，进入南直隶。在淮河边停留，本想寻找几艘大船，从淮河入运河。但是一打听才知道。最近几年，因为种种原因，鞑子屡次蹂躏山东，今年河南大旱等等，运河水浅。漕运受阻。以至于运河上只能通官船，不能过民船了。
刘正只能改道，渡淮河，从凤阳走陆路南下。到合肥或者巢县登船。
从路线上看似远一点，但是水路比陆路方便太多了。这一条路可以多走水路。
只是找船不易，要停留几日。
刘正趁这一段时间，问一下火铳的事情。
淮河边上。刘正拿着火铳，身边带着几个人，其中就有刘越。
“就这-----？”刘正吃惊的说道。
“就是这样的。家主只给银子，让我们自己去打造火铳，因为是自己用的。兄弟不惜往里面贴钱。知根知底，真要炸膛了，那铁匠必死无疑。”
刘正苦笑说道：“也对，本就不是太复杂的事。”
鸟铳是很复杂的技术吗?
不，大明造火器二百多年了。嘉靖年间鸟铳传入大明，也近百年了。技术上早就很完善了。只要按部就班。出问题的概率其实不高。
大明火器不能用。不在乎火器技术。而在于大明朝廷。
是刘正将事情想复杂了。
不过也验证了刘正之前的想法：“大明烂透了。”
刘正按照刘越的指点，练习打火铳。
首先，将火铳铳口朝上，放在地面上。
可以倒放，也可以斜放。总之以方便装药为上。
装药也是有讲究的。弹重一钱，药用一钱。
一比一。
为什么如此？
不知道，从他们开始打铳，就是这么学的。
但是铅弹多重？随缘。
没错，刘正手中这批火铳，都是私人订制款，每一个人自己打造，按照自己的喜好，有所增减。刘正比较了一下，大部分火铳口径都不一。
弹头根据火铳口径搓出来的。
铅是很容易溶解的。所以每一个火铳兵的弹头，都是他们自己打造出来的。
装上火药后，要用搠杆捅实。然后塞进去一片绵纸，放一颗铅弹。
刘正觉得这绵纸，大概是要保证气密性的。
然后用搠杆，捅实。标准是，铅弹不从枪口掉下来。
装好火药后，还要装火铳后面火门处的火药，点燃火绳，将火绳夹在火门上方。
然后端起火铳可以瞄准了。
瞄准刘正会，以枪抵肩，三点一线。虽然火铳没有考虑人体工学，有些不舒服。但还可以。
刘正对准淮河边一只黄色的鸭子。好像可达鸭，闭气凝神。扣动扳机。扳机连动火绳，将火绳压进火门。火门处的火药爆燃，点燃枪膛中的火药。
“轰，”一声。
弹丸喷出。
刘正也忍不住闷哼一声，暗道：“这火铳后坐力真大。”
或许是刘正最后动了一下，火铳偏出少许，可达鸭险死还生，嘎嘎飞走。
刘正觉得自己有天赋的。
或者，男孩子都有玩枪的冲动。
这鸟铳虽然古老了一些，但也是枪。
刘正觉得，自己只要找到感觉，一定能打中。
此刻他也感受到火铳的好处，本质上，火铳使用保养的难度是低于弓箭的。
很多人印象中，弓箭是长期处于上弦状态，其实不是。大部分时候弓身与弓弦是放开的。而且中国的复合弓。用了很多粘合剂才将弓片粘合在一起，最怕潮湿。保养弓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用火烤。
而且火候很重要，火小了不行。烤不出水汽，火大了不行，烧焦了。
比起火铳只需要每过一段时间，拆成零件，用布细细擦拭。然后上油。均匀涂抹。就简单太多了。
火铳代替弓箭是历史的必然，不说威力，单单说保养，就胜过太多了。
刘正决心练出一手好枪法。
戚继光说，为将挡有将艺。并非要有关张之勇，但有一技之长。可以收将士之心。
刘正决定了，自己的将艺就是枪法。一点要练好。
刘越看着努力练习火铳的刘正，心中有一种感觉“大人，与其他官不一样。”
刘越在投降的时候，其实已经准备被杀了。
但正如刘超所说的，顽抗下，也是必死无疑。投降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后来听说，要去南京论罪。
心中还忐忑不安，心中疑问越来越多了。
趁着刘正真的打死一只可达鸭，小心问道：“大人，您准备如何处置我们？”
刘正心中一动，暗道：“是时候谈谈了。”
刘正自然想将这一批精锐留在自己麾下。但上杆子不是买卖。
要晾一下才行。
此刻刘越忍不住问，刘正知道，时机成熟了。
说道：“当时的局面，你们也看到了，史大人是不准备杀你们的。但是当地士绅是不肯放过你们的。南京刑部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不过，走个过场，但你们是绝对不能留在永城的。至于其他的。看你们自己了。”
“看我们自己吗？”
“对。”刘正说道：“你也看出来，我这里缺能打仗的人手。你们如果愿意留下来帮我。我自然欢迎。但也不强求。毕竟在战场上，要同心同德才好。”
“这要看你们。”
刘越说道：“我们想走，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