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好好当个傻子
秦观再次回到家时，母亲正端着餐盘，从厨房里走出来。
看到秦观，没好气的说道：“又回来这么晚，洗手吃饭！”
“嘿嘿。”秦观没有解释，他从小就是散养，以前只要人没事，成绩说得过去，周慧就不太过问，现在连成绩也放开了。
“哗啦啦……”
秦观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手心，寒冷刺骨。
手心上记号笔写下的“江绮”二字，十分刺眼，像是根扎进心里的刺。
到底是为什么？
秦观走到餐桌前，看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你……你是谁？”秦观马上摆出一副防御姿态，“伪人、一定是伪人！说！人类是用嘴吃饭还是用屁股吃饭的！”
周慧小腿一踢，拖鞋便已落入手中，对秦观穷追猛打：“伪人是吧？屁股吃饭是吧？！”
“哗——”
闪转腾挪中，秦观不小心踢翻了垃圾桶，几个堆叠在一起的外卖盒子散落在地。
静。
周慧默默蹲下身，捡起外卖盒子，又重新堆叠好，塞回到垃圾桶里。
秦观也不再满客厅的乱蹿，坐回餐桌边，拿起碗筷，道：“过年了过年了，今天的菜实在太丰富我都不知道先吃哪道好了。”
周慧夹起一块鸡翅，放到秦观碗里，面露慈爱的笑容：“都是你爱吃的菜，多吃点。”
有时候，这就是给别人的体面，就是留给自己成全。
谁说把外卖放到自家的餐具里不算自己做菜？
重在参与嘛！
“儿子，有啥事别总想着自己一个人解决，你要信不过我，可以多找你爸商量。”收拾碗筷的时候，周慧突然说。
秦观愣了片刻，然后重重点头。
……
回到自己的书桌前，秦观打开微信，尝试搜索江绮，结果让他的心跳都有些停滞。
那是一个头像是卡通小熊的账号，就静静的躺在他的好友列表里。
他颤抖的点开对话框，上一条消息记录是几周前，秦观发了自己的一寸照片电子版过去，并且还说了一句：“辛苦班长了。”
班长？
他怎么会叫江绮班长？
老师要班长收一寸照片这事自己还记得，可是自己明明就交给了班长——杨立轩。
他又点开杨立轩的好友，却发现他们俩自从加上好友以后，根本就没发过消息。
身为一个班长，怎么可能连条群发的通知都没有？
秦观退回，又再一次打开江绮的聊天框，往上翻了许多条，无数的消息证明，她才是真的班长。
如果是这样，那么今天察觉到的一切的违和感，就突然都说得通了。
昨天邀请自己一起放学的班长是江绮，那个有点喜欢自己的班长是江绮，性格强势的班长也是江绮，窗边那个没人的座位，不是什么空位，那就是班长江绮的位置！
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没错。
记忆会骗人，但手机里的记录不会！
可是，江绮去哪了？
秦观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说实话，他连江绮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他打开江绮的朋友圈，权限显示只展示近三天的朋友圈。
『班长，你今天咋没来上学？』
斟酌许久，秦观在聊天框里敲下一行文字。
然后便是刺目的“请先添加对方好友”和红色感叹号。
果然……
秦观刚刚在搜索江绮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对方根本就不在班级群里，想必他的其他社交账号也会被清空。
为什么？
秦观心中升起抹不好的预感。
很显然，这已经属于超凡的范畴……
秦观果断拨出电话。
……
结束一天无聊却很重要的会议，秦怀良回到酒店，躺尸在床上，双目空洞的注视着天花板。
事实上，在会议时，他大多时候也是这样的状态。
以他的境界，修行已经不在乎时间、地点、姿势，他的一呼一吸之间，皆可分神修行。
只是会议内容他实在提不起兴趣，总是一不小心就过于专注于修行，而忘记表情管理。
微笑、点头。
嗯。
秦怀良现在已经深谙此道，但今天上午，他开始像个车载点头娃娃一样，没接到碧霄的暗示就自顾自微笑点头，吓坏了会议桌上的大人物们。
碧霄一道气弹打了过去，传音怒道：“你干嘛呢！”
秦怀良也传音回道：“每次等你指示有点麻烦，我就干脆把这个行为模式设置成自运行了。”
碧霄在传音的同时，口中和大人物的交流也未停歇，因此在场众人很快又被他的话题吸引，不再介意刚刚秦怀良的异常。
“不得不说，你回到这个世界以后，倒是越来越似人了，真是可喜可贺。”碧霄传音的语气中略带笑意。
碧霄似乎有点阴阳怪气？秦怀良有些不确定，毕竟对方都是直接骂的，既如是说，那对方真为自己感到欣喜也不一定？
至少自己回来以后，的确是时常感到欣喜。
“你又笑什么！”
糟糕，碧霄又生气了。
秦怀良压下嘴角。
大人物感受到在世仙的气势突变，心中皆是忐忑，生怕此次会议以失败告终。
碧霄无语，由于秦怀良最近表现得过于似人，他差点忘了，若对方面无表情，将会是一张何其可怖的面孔！于是叹了口气，传音道：“算了，你还是好好当个傻子，目光空洞的呆坐着吧。”
“？”
这个世界，好复杂啊……
躺尸在床上的秦怀良，在心中发出感慨。
还是修炼简单。
“铃铃铃。”
秦怀良一挥手，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出现手中。
“怎么了？小子。”看到是秦观的来电，笑呵呵的便接了起来。
谁知，秦观劈头盖脸就是问：“老爸，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功法，或者有什么人，能改变一群人的记忆？不是像你之前那样抹除记忆，而是抹除、再塞入新的记忆、还能让被篡改的记忆勉强自圆其说。划重点，还是一群人。”
“那自然是有。”秦怀良翻身，有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翻身坐起，问：“你该不会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稍微有点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