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臣为君死，不死不休
这一刻，李诚终于明白了，上一世自己看的动漫小说里，那些腹黑大反派们的妻子，都是傻白甜了。
三无克腹黑，真不是说着玩的啊。
猫师傅这一波操作，都把李诚给搞不会了。
“怎么了，小李诚？不舒服吗？”白夜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心生疑惑。
怎么小李诚的脸这么红？
难道，他不喜欢？
难道，她这一次化形之后，和上一次有什么不同吗？
猫师傅向来直爽，有话直说就是她的虎道，于是，她又歪了歪头：“李诚，难道我这次化形，这两坨肉变小了吗？”
“不是，我……”
李诚的脸越来越红，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抽出来了。
抽，还是不抽，真是一个艰难的问题啊。
“太子殿下！”
就在这时，一道嘹亮的声音打碎了这旖旎的尴尬。
李诚连忙把手抽了回来，将白夜护至身后，皱起眉头。
只见刚刚还在牢里的汉子，此刻正跪在地上，虔诚无比地看着自己：“您，您真的是太子殿下吗？”
见此，李诚的目光也变得柔和，快步走到汉子身旁，一把扶住他的手：“是我，快起来！”
“臣，不能起！”汉子却是泪流满面，刚刚抬起的膝盖，又猛地跪了下去。
“我让你起来。”李诚又是使劲一拉。
“臣，不起！”汉子又是猛地一跪。
“起来！”
李诚一拉。
“不起！”
汉子一跪。
“起！”
拉。
“不起！”
跪。
……
一分钟后，李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撸起袖子，嘴角抽搐：“哎呦我去，敢情我这是发明出永动机了？”
“太子殿下，臣愧对于您，愧对陛下，又怎能起来！”汉子却从身后掏出把削尖了的根茎，高举过头顶，面容坚毅：
“此时此刻，唯有一死，方能弥补我所犯下的错！”
言罢，他便毫不犹豫，将根茎刺向自己的咽喉。
“他妈的，死死死，就知道死！”
李诚不再收手，一刀斩了过去。
那根茎便被他斩成两半。
而汉子也摔倒在地，挣扎着趴在地上：“殿下，是臣的错，臣明明向陛下发过誓，要保护好您和公主，当初要是臣再强大一点，要是臣……”
这位面容坚毅的汉子，这位得知李诚有难，毅然决然赶来救援的汉子，此刻却双眸盈泪，哭成了个泪人。
李诚却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殿下……”
“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鄙人姓卢，得陛下赐名，泽。”
“好，卢泽，你听着，你确实有罪，你罪无可恕。”李诚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哀伤：“你要保护的主君被掳走，你却苟且偷生，在江湖上快活了十年。”
“殿下，对不起，对不起……臣有罪，臣该死……”
“你觉得死去就能够赎罪了？死去，就能够告慰那些永远留在十年前的亡魂了？”李诚突然拽住他的领口：“别开玩笑了！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在静心斋被折腾了十年都没想着死，你在外面逍遥快活了这么久，现在就想一死了之，然后所有罪过一笔勾销？”
“殿下……”
“卢泽，你给我听着，我要你活下来，我要你记住你的罪行，记住我的母亲，记住我的父亲，记住死去的将士，记住所有葬身火海的应天府百姓！”李诚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几乎一字一顿：
“我要你帮父皇母后报仇，帮城中百姓报仇，帮金吾卫的军人们报仇，帮所有人报仇，这才是你真正的赎罪！”
“在把那群狗娘养的玩意儿杀干净之前，你没有资格死！没有！”
“殿下，我……”卢泽泣不成声：“我错了，当年，我要是再强一点的话，我要是在强一点，您就不会，您就……”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包容部下的痛苦！”李诚冷声道：“金吾卫北二营，卢泽，听令！”
“殿下！”卢泽猛地一抹脸上的泪水，单膝跪地，拱起手：“卢泽听令！”
他那张粗犷的脸，因为强忍哭泣，变得非常扭曲，可嘴角却向上翘着。
李诚又一次俯下身子，扶住他的双手，将他一点点拽起，声音却变得柔和：
“卢泽，如果你觉得人生已经没有意义，那就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作为交换，我会尽情使用你，从这阴诡地狱中爬去出，朝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账复仇，把那些俯瞰着我们的人渣拖去深渊。”
“殿下。”卢泽强忍悲怆，大喊着叩首：“臣为君用，不死不休。”
“臣为君用，不死不休！”
随着卢泽的话音落下，几个监牢内，一名接一名汉子站出来，跪在李诚面前。
“你们是？”
“回殿下，臣是金吾卫西四营，李汉。”
“臣是金吾卫东一营，张澈。”
“臣是……”
一小会儿的功夫，二十多名汉子，单膝跪地，热泪盈眶。
他们都是那场靖难的幸存者，中有不少，身上都有严重的烧伤，有几位更是脸包头巾，再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金吾卫，又称皇家内位，大部分是大梁的良家子，小部分是皇家从小收养的遗腹子。
忠君爱国，外驱鞑虏，就是这群人的理想与抱负。
十年前，那场应天府的靖难大火，夺走的不仅仅他们的官位，面容，同僚……种种这般，这般种种。
夺走的，还是他们的荣耀，他们的忠义，他们活着的意义。
今日，他们见到了李诚……
今日，他们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还未死去……
今日，他们终于，走出了那场困住他们十年的大火！
他们跪下长泣。
他们对视一眼。
他们一齐大喊：
“全体金吾卫，立正！”
“嗯？”李诚眼神一颤，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金吾卫们大喊着：
“向太子李诚殿下行礼！”
“忠！诚！”
李诚：……
…………
就这样，持续了许久之后，卢泽才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睛：
“殿下，臣，臣为刚刚的失言道歉，您不是崽种……”
“卧槽了，你怎么和殿下说话呢！”一旁正热血沸腾的的金吾卫李汉听傻了，连忙朝卢泽脑袋来上一下。
“额，臣，臣失言了，对不起……”卢泽眼看着又要哭出来。
“对不起啊，殿下。”李汉把卢泽的脑袋按到地上：“他平日里就这个样子，容易感情用事，还特别爱哭，跟个娘们似的。”
“他其实想说的是，您和陛下一样，都是雄主。”
“不，我倒觉得卢泽说的没错，我寸功为立，身陷囹圄，算什么雄主？”李诚却摇摇头，语气柔和：“我啊，确实是个崽种……”
“殿下……”
“但我要让永盛那个狗东西知道，就是我这样一个崽种……”他把手搭在卢泽的肩膀上，眼神中刚刚褪去的杀意又涌了出来：“会把他从龙椅上，拽去万丈深渊。”
“殿下……”李汉深吸一口气，猛地埋头，脸上满是崇敬：“忠！诚！”
李诚：……
“李诚……”白夜缓缓走到李诚身旁。
“这位，就是太子妃殿下吧！”李汉率先发现了白夜，连忙朝着她也喊道：“向太子妃殿下行礼！忠！诚！”
“向太子妃殿下行礼！忠！诚！”x21
“哎？什么玩意儿？什么太子妃？”白夜愣住了：“不是，我们，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向太子妃殿下行礼！忠！诚！”x21
“哎呦，你们到底在……”
“向太子妃殿下行礼！忠！诚！”x21
看着已经陷入复读机状态的金吾卫们，白夜嘴角抽搐。
这些人，瞎说些什么啊！
本山君可是要当李诚老大的雌兽，什么太子妃，简直是折煞本山君！
“呵呵，真是好一出君臣相惜的戏码啊，有趣，实在有趣。”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李诚转过头，只见刚刚被他斩掉脑袋的王师兄，却缓缓站了起来。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脑袋，放到脖颈之上拼合，那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的脸上浮现出无法抑制的杀意。
“王师兄，你……”白夜看向他，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忌惮：“你，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