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搬去你家
可是，苏茉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抒意一边装资料，一边用胳膊肘捅咕李由：“诶金毛，问你个事儿！”
李由：……
“苏茉她平时……”
李由一脸警惕：“你想干嘛？”
“我……不是大哥，是你女神针对我好吧！”
宋抒意无语，抬眼就瞧见李由一脸忠贞和坚决：“她不是她没有你憋瞎说！”
宋抒意：……
忠犬无疑了。
看来问是问不出来了，只能再找机会观察。
*
也许是因为苏茉踩了第一脚的缘故，公关部的人待宋抒意反而不似之前那么冷漠。
有人打照面的时候会对她微微点头，也有人把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交给她做，毕竟宋抒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新手，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倒霉蛋。
职场嘛……就是这样，恨人有笑人无的。有人打了头阵，其他人自然好站在一边看笑话，再适时展露出自己的友善。
宋抒意就以这样奇怪的姿势，结束了公关部的冷板凳生涯，为期一天半。
同样因为苏茉踩的第一脚，大家全都默认，宋抒意是她苏茉的人，所以在请她帮忙之前，所有人都会去知会苏茉一声。
这样的感觉让宋抒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终于，在第八次帮别人复印资料的时候，她想明白了，自己就像一个丫鬟，被人牙子从一家卖到了另一家。
而让丫鬟做什么，只需要知会一声主子就行。
职场上，向来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此刻宋抒意只觉得压倒她的是一阵妖风。
可偏偏妖风本人冷艳的外表下，是一只坏心眼儿的泥鳅精，戳她一下就跑，滑得抓也抓不住。
真是，窝囊啊……
公关部工作强度不小，在连续加班三天之后，宋抒意被李由传染感冒了。
苏茉总算做了回人，让她回家休息。
她头昏脑胀，本想好好睡个午觉，谁知再睁眼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口干舌燥，浑身无力，关节酸得像要散掉。
宋抒意摸到耳温枪，不出意外地发了高烧，体温直逼39度5。
夜深人静，她的肚子突然发出巨大的“咕噜”声，声音大得简直能穿透楼板，跑到别人家的卧室去。
一下午加一晚上没吃东西，这是身体在抗议。她很小就自己一个人生活，深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个道理，再难受也要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难受。
宋抒意仰面躺在床上，蓄了半天力，终于挣扎着爬起来，一步一步向厨房挪去。
厨房就在入户门旁边。此刻万籁俱静，稍微一丁点动静都听得无比清晰。她蹲在米箱旁，本想给自己熬一碗粥，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一瞬间，宋抒意只觉得头皮发麻。
有人在试她家的密码！
凌晨三点半，独居女性，被人跟踪，试密码锁……一连串片段被连接起，一股凉意直窜头顶，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捞了一把水果刀，努力稳住颤抖的手，粗着嗓子大喊一声：“干什么的！”
门外的动作忽然停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紧接着，一墙之隔的门外突然更加疯狂，八个数字一组，一遍又一遍地按确认。
无人的楼梯间反复回响着“密码错误”“密码错误”“密码错误”……
宋抒意的鼻骨发麻，像哭多了一样喘不上气，大脑因短暂缺氧而出现嗡鸣，连带着整张脸也跟着麻起来。
整个人头重脚轻，空气被吸进身体，却连肺部也进不去，只在喉咙间快速掠过，又被挤了出去。
而手似乎比脑子更快。
她抓起手机解锁拨号，短暂的“嘟”声过后，一个男声响起。
宋抒意这才反应过来，情急之下，她再一次拨给了沈煜。
门外还在疯狂地试着密码，连带着拍起门来，一下一下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宋抒意再也顾不得许多，按下免提脱口而出：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话音一落，电话那头和门外同时都沉默了。
“……你发什么疯？”沈煜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
宋抒意却像没听见一般，语速飞快：“老公你进小区了吗？快到了是吧？你快上来！对！有人敲门，不知道是谁，我已经报警了！”
那边听了，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安排小周报警处理，一边沉声安慰她：
“拿好能防身的东西，回到卧室去，把门反锁起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下一秒，门外“砰”的一声巨响，透过猫眼，宋抒意看到楼道的感应灯都被震亮了。
“谁特么的有完没完了！大晚上的在这号你娘的丧！”
对门一米九的大哥被吵醒了，正在门口骂娘。
紧接着楼上传来“吱呀呀”的开门声，往日里尖酸刻薄的阿婆此刻竟也如救星一般：
“这么晚了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男人小声辩解：“喝多了，走错了、走错了……”
然后“咚咚咚”地飞奔下了楼。
一直到对门和楼上都各自回了家，宋抒意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她靠着墙一点一点滑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
她终于能喘上气，体温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烫了，应该是被吓了一遭，短暂地退了烧。
沈煜的声音还在继续：“你那边什么情况？现在在什么位置……”
“沈煜，”宋抒意蓦地开口，打断了他，“我能不能搬去你家？”
那边忽然没了声音。
宋抒意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前两天我被人跟踪了，我觉得……今晚这事不是偶然……等我找到新的房子……”
“可以。”沈煜的声音沉稳，成功安抚了她的慌乱，“我让人现在过去接你。”
“不要现在……等天亮、天亮再来，万一那个人没走……”
宋抒意从高度紧张的情绪中骤然抽离，只觉得浑身瘫软没有力气。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蹲了她多久。她只知道，能够在半夜毫无忌惮地试密码，这样的危险离她一步之遥。
电话那头，沈煜顿了两秒，温声应道：“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