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山中起事
天色渐暗。
月亮还未露头，山洞外的群山黑蒙蒙一片，只有夜风吹过山林的哗哗声。
一团篝火在山洞里燃起。
纪云用树枝做了个烧烤架子，把早前收获的鹿肉和野猪肉，放在火上烤制着。
阵阵肉香飘出。
缭绕在山洞之内。
杨君雪在篝火斜对面，身姿笔直坐在一块青石上，手持一根小腿粗的树干，压在大腿上一按，就咔嚓一声将其掰成两段。
纪云看得眼皮一颤。
内劲小成居然如此厉害。
她那双手细嫩如雪，浑圆有肉的大腿看着柔软，手臂和皓腕也十分纤细，组合起来却极有力量，轻松就把树干给压折。
不过这也是好事。
她越强自己就越安全。
杨君雪能砍树，能劈柴，能护卫，能察觉危险，还能搬东西，虽然她动作生疏没做过，但能吃苦肯卖力气，砍柴就非常积极。
可以说她几乎是万能的，只要有她在身边，下次进山甚至可以空手进。
哗啦。
杨君雪把木头扔进篝火，火芯子猛得往高窜了窜，几乎要舐到山洞顶上。
“足够了。”纪云避了避。
杨君雪点头拿起树干，继续掰成两尺长的小段，不再填火而是整齐码放好。
山上有枯树，她一剑斩了两棵，这一晚就再也不缺木柴用，又斩了一棵绿树整个拉拽到山洞口上，用葱郁树冠去挡风。
这样一来。
纪云就不可能冻死。
也不需要别人暖身救他。
杨君雪掰完木头，环视一周找不到事做，便抬眸看向纪云，盯着他看了片刻，颇有底气地伸手：“今天的功法呢？”
“你记好。”
纪云抬头看向她。
照例开始给她背诵。
杨君雪眸光猛地一亮，立刻挪屁股往纪云身边靠了靠，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片刻后。
几百字结束。
杨君雪意犹未尽抿了抿唇，但并未说话，而是闭着眼仰头靠在山壁上，一字一句仔细背诵，和前文结合起来慢慢回味。
……
过了一段时间。
肉已经烤得差不多了，纪云拿出盐罐撒了盐，也不客气，拿起一条鹿腿开吃。
杨君雪闻声睁眼，却见纪云蹲在篝火前，撸起袖子拿着肉狼吞虎咽，连嚼都不嚼几下就咽，没有半点富家公子的样子。
和城里那些纨绔弟子不一样。
更像杨家庄那些家境贫寒的弟弟妹妹，每次自己带好吃的回去分给他们都是这般。
二人无话。
山洞里静悄悄的。
杨君雪没吃太多，吃饱就看纪云吃，他吃完鹿腿后，居然又拿起那条野猪腿……
晚饭过后二人便各自练功，杨君雪出去练日功，纪云在山洞里练虎食虎拳。
直到月上枝头。
杨君雪练功回来。
纪云打开被褥睡下。
……
深夜。
山中万籁俱寂。
却隐隐约约有些叫声响起。
杨君雪坐起身来，先看向纪云，但后者呼吸绵长一动不动，显然还熟睡着。
犹豫片刻后。
她往篝火填了些木柴，便拿起长剑走到山洞口，眺望西边的漆黑群山。
“啊！救命啊。”
“救命，救命！”
叫声变得清晰些。
又是求救声，但人数变多了，傍晚只有一人求救，现在听起来却是好几人。
单从声音很难听出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是野兽夜袭猎户，还是山匪在作乱。
也不确定是否有危险。
会不会波及到他们这边。
听了片刻，杨君雪走回山洞，那求救声缭绕在耳边，让她睡意全无，干脆坐在篝火旁，怀抱长剑守在山洞口和纪云之间。
没多长时间。
求救声突然消失。
此后许久再也没响起。
杨君雪的表情稍稍舒展，回头盯着纪云看了许久，抿了抿唇，悄悄半解自己的腰胸软甲，把手伸进胸口内衬掏出个布包。
布包还是温热的。
小心翼翼将其打开。
露出几页《莲花如意气》。
这几页是她昨夜擅自誊抄下来，当时纪云已经睡下，所以没有问过纪云，只和赵灵溪商量了一下，赵灵溪说她会告诉纪云。
结果今早走得太早。
赵灵溪没醒就出发了。
杨君雪在心里憋闷许久，不知道怎么开口和纪云说这事，于是在马车里刻意拿出这几页让纪云看到，本以为纪云会说她。
而纪云只是看了眼赶车的王河生，一言不发拿着地图继续翻看，而后进山直到现在都没再提起，应该算是默许了此事。
毕竟是教他的小妻子。
当老师的总得有份教材。
但这是她誊抄的，风险也得她承担，于是她就把功法塞进胸甲里，除非她被人杀了，否则这几页功法绝无可能流出去。
……
一晃就到了凌晨。
山里还是黑漆漆一片。
“啊！”
“啊！”
“救命！”
几声惨叫忽然响起。
杨君雪眉头微蹙，迅速将功法包起塞进胸甲，提着剑走向山洞口向山下眺望。
这求救声居然到他们跟前了，就在山脚下的树林里，距离山洞不足百丈距离。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第一天进山就遇到这些怪事，是因为此地常年混乱，还是运气不好？
回头看向纪云。
他还是一动不动睡得正香。
“啊！”
“啊啊！”
惨叫声伴随欻拉声再起。
像是什么东西被撕碎了，隐约还能听到另外几人小声说话，好像是人在害人。
杨君雪表情犹豫。
她从小在杨家庄和苍松武馆专心练武，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还是第一次独自外出，悄悄跟纪云出来，家里人都不知道。
倒是不慌不惧。
没什么好怕的。
就是没有相关经验。
之前纪云曾说见人不救，但现在人都到家门口了，这情况应该如何进行应对？
思索许久。
她将洞口树冠搬开。
想到外面看看情况。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依然是那副让人听着牙痒的语气：
“外面是什么声音？遇到意外为什么不叫醒我？我是睡着，不是昏迷。”
杨君雪回头看去。
纪云已经坐起身来，一把将身上的毯子掀开，走到山洞前望着下方皱眉道：
“什么情况？”
“有人在追杀另外几人，被追的几人应该是寻着火光逃到了我们山脚下。”
杨君雪抿唇将情况说出，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表情恢复平日的冷清，抱着剑静静站在山洞口，等着纪云做决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