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选择很艰难
张扬从来没这样在家里受器重过。
因为他休假，他爸爸和妈妈竟然同时请了假。
特别是他爸，以前是过年都赶着去加班的。
李燕妮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往往玩到很晚才回家，一大早就赶到张扬家，一日三餐都赖在这里。
平时抠抠搜搜的张妈妈，现在买菜大方得要命，只要李燕妮提出想吃什么菜，再贵也会买来，张扬去买还不行，出门买菜还非将平时喜欢看书看报不喜欢出门的张爸爸一并拉走。
张扬本来以为李燕妮是性倾向有障碍，抱着治病救人的态度献出了在厂里这个保密级别很高的地方的初吻。
没想到李燕妮食髓知味，动不动还偷偷给他啄一口。
张扬其实对这个小时候拖着鼻涕跟着自己满地跑的小丫头并没有男女之间的遐思，真的是把她当妹妹看。
吻她纯粹是希望治她的病，现在李燕妮反客为主，让他很不适应。
虽然重生了，但心理年龄还是保留在43岁，所以对徐娇娇、甘棠和冯雅静他就敢于快速推进感情升华，而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却总觉得自己是老牛吃嫩草。
心里那道坎总过不去。
亏了他爸妈给他提供了那么多时间和机会，张扬竟然白白地浪费掉，和李燕妮的亲密程度仅限于KISS。
让李燕妮都感到有些落魄。
也不知道她真的是心理有问题，还是欠缺经验，觉得和张扬这样牵牵手，偶尔吻上一口就觉得很正常的男女恋情。
也许在她的词典里还没有收录MAKE LOVE这个单词。
“爱到什么时候，要爱到天长地久，两个相爱的人，一直到迟暮时候我牵着你的手，我牵着你到白头牵到地老天荒……”
如果两人在MAKE LOVE时，做不到水乳交融，酣畅淋漓，念念不忘。
那只能跟着刀郎的歌去唱唱就罢了，现实中绝无可能！
特别是人还做得动的时候。
张扬爸妈已经将李燕妮当准儿媳看了，连李副厂长也认同了这门亲事，只等着李燕妮正式上班稳定工作后准备选好日子了。
李副厂长来家后，将张扬叫到书房，一脸严肃地对他说：“出于对你们未来的考虑，我们认为你一个人在外赚钱就够了……”
什么意思？
张扬一听蒙圈了。
“咳咳……”
李副厂长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分，假咳两声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当然妮子也不是不赚钱，但你也知道，机关单位的工资，特别是你们年轻人工资是不够花的……”
还是没明白。
“买房买车，我和张工都有点积蓄，真到了那一天不需要你们操心……”
来谈婚姻大事来了？
“李叔，我……”
张扬才开口，就被李副厂长举手阻止了他往下说。
“现在妮子只听得进你的话，我的意思还是让妮子还是去科工办上班，去机场虽然钱多点，但编制还是算企业，总没有机关单位稳定。”
他说的话没错。
用不了几年，考公务员成了所有大学生挤破头都想冲的就业渠道。
“李叔，您的意思让我劝下妮子，不要去机场而是去科工办上班？”
张扬心想，如果现在有机会让我去选这两个单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科工办。
学而优则仕。
士农工商。
几千年的传统一直沿袭下来了，完全是阶层的差异。
《淮南子》有云：是以人不兼官，官不兼事，士农工商，乡别州异，是故农与农言力，士与士言行，工与工言巧，商与商言数。
“好的，李叔，我等会就劝她。”
“你别跟她说我找过你，妮子从小就犟，如果知道我找你说的，非大闹天宫不可！”
张扬心想，一个女孩子，能闹到哪儿去，满怀信心地对李副厂长说：“放心吧，李叔！”
中午李燕妮又来蹭饭了，笑容满面，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喜事。
“吃完饭你送我去趟单位。”
李燕妮吃得腮帮子都鼓鼓的，还没忘扭头跟才放下碗的张扬说话。
“你办好手续了？”
“还没，说下午去办。”
“办入职手续不应该上午上班去办吗？”
“领导上午没空。”
张扬没多想，点点头等着她吃完。
坐上车后，张扬随口问了声：“科工办在省府大院里，我这车能进去不？”
“谁说去科工办？我是说送我去机场。”
“什么？”
张扬才打燃火又将车熄了火。
“你干什么？”
“我跟你说啊，科工办这样好的单位你不去，去什么机场，说实话，如果我有机会去科工办，我屁颠屁颠去了。”
“真的？”
李燕妮瞪圆眼睛看着他。
“不然呢？”
“那你跟你爸说，我也跟我爸说，要不将我俩一起招进科工办，要不我两人谁也不去！”
这下轮到张扬瞪大眼睛了。
“你以为科工办是你家开的呀？你这次能进去绝对将你老爸数十年积累的人脉资源全用尽了你信不信？”
虽然还没有后来逢进必考那么严格，但能进省直机关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开口就能进去的。
“那你叫你爸也将人脉资源也用尽啊！”
这种在大城市生活久了的女孩子脑袋就是不灵光，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根本不了解世道的艰难。
“我爸是谁呀？一个普普通通的工程师。他在厂里除了你爸还没事找他下下棋，别的领导谁进过我家的大门？更别说厂外了。”
张扬摇摇头，哭笑不得。
“那……”
“要不这样，你顶替我去科工办，我还是去机场，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无话可说了！
真把她爸当成无所不能的上位者了。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机场报到。科工委能给你一个名额，就肯定报上去的材料完全照你量身定做的，怎么可能说改就改？你不去，这个指标就废了，没有任何另外一个人可以拿走。”
张扬极其严肃地对李燕妮说。
李燕妮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中。
“是不是我爸叫你来劝我的？”
张扬一听，脱口而出：“你怎么知……”
“只往这方面想？难道我就不能给你正确的建议？”
还好，及时转换过来，没有露馅。
“我已经决定了，在科工办我就困死在那里，再也出不来了，而在机场……”
李燕妮抬眼看着张扬的眼睛，又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又一次勇敢地抬起头看着他，声音有些发抖地说：“在机场，如果你调到沪市去工作，我也可以申请调到沪市机场，我查过了，都属于首都机场集团公司管理。”
没想到她真往两人居家过日子方向想。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管她是真病还是假病了，何必扯进这麻烦堆里。
别的人都好办，可是她是自己一个厂的子弟，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两人又不能修成正果，传出去两家人都尴尬。
张扬很是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