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门
刚进院里，就看见孟曦跌跌撞撞跑到她面前，右手高高举起，手里捏着一个小米椒，奶声奶气地问：“姨母姨母，这个红红的东西是什么呀？后院有好多。”
“这个叫辣椒哦。”芙蓉温柔应答。
孟曦鼓着嘴，疑惑歪头，“辣椒是什么呀？为什么我之前都没见过。”
芙蓉弯膝蹲下，拿过辣椒笑着解释：“辣椒就是一种能吃的东西，味道辣辣的，没见过很正常，天下这么大——”
说着芙蓉挥手比手势，“有很多东西都是我们没见过的，虽然你之前没见过，但是现在知道它是什么了。”
“哦哦”孟曦懵懵点头，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昨天都没看见，睡一觉起来多了那么多呀。”
“因为它们之前被藏起来了。”
“藏起来？”
“对的。”芙蓉点点头，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被你爹娘藏在了粮仓里，我今早去粮仓找东西看见了，才拿出来洗好晾干做成酱以后吃。”
想到碰了辣椒手会火辣辣疼，小孩子皮嫩可受不住，芙蓉急忙问：“小曦，你跟哥哥碰辣椒了吗？”
孟曦摇头又点头，“哥哥没碰，我碰了，就是姨母手里拿的那个。”
芙蓉放下心来，吐出一口气，叮嘱道：“不要碰辣椒，要不然会手疼。”
孟曦急忙害怕看向自己的右手，姨母说碰辣椒会手疼，可是她刚刚就是用这只手拿的辣椒，也会疼的吧，白嫩的小脸蛋皱成一团。
芙蓉轻笑一声，出声安慰：“就碰一下不是疼的，只是让你不要乱碰，对了，小晨是不是还在后院看辣椒。”
没等孟曦回答，芙蓉先说道：“小曦，快去找哥哥，给他说不要碰辣椒。”
“好。”
孟曦乖乖转头就往后院跑。
芙蓉起身去做饭。
煮的糙米青菜粥，与白米做出来的粥相比颜色味道差一大截，没办法，如今家里只吃得起糙米。
看一眼油罐里见底的猪油，芙蓉犹豫再三，还是狠心挖了一勺放锅里融化。
本来吃的都是素食，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点荤腥，这样长期吃下去谁能遭得住。
只是她这一勺，油基本上已经没了，芙蓉无奈叹气，赚钱的事迫在眉睫。
辣椒的事她已经做好打算，暂时藏着谁也不给透露，就连王婶家也只给看成品，若是他们问，就说是孟青杨生前在山里找着的稀罕物。
反正孟青杨已经埋了快一年，他们总不能把人挖出来对质吧。
等她自己辣椒种出来，再分享给王婶，至于外人，暂时没这个想法，她不是大公无私，博爱大众的圣母，有点好东西分享给世人。
她只是个普通的市井小民，自私自利，辣椒可是她赚钱的关键，她也是要吃饭的，传出去自己咋办，喝西北风？
若是将来有一天，她能够保证自己生活富裕，能有足够的钱供自己和孩子消费，到那时她肯定不介意把辣椒公之于众。
现在她没钱，免谈！
孟曦拿来的那个辣椒放在案板，红艳艳的一截不断吸引芙蓉的目光，想着寡淡无味的嘴，再想到辣椒的辣味，不自觉吞咽几口口水，果断把小米椒剁成末。
原主毕竟没吃过辣椒，之前饮食也清淡，贸然吃小米辣身体不一定能承受，芙蓉只抓了一小半放自己碗里搅拌搅拌。
先给两小只舀好饭，考虑到昨天他俩的饭量，各种做了适当调整，端到正房桌上，孟晨孟曦蹲在后院，直勾勾盯着辣椒，脸都要怼上去了。
不过他们还记着芙蓉的叮嘱，没有手欠去碰，要是遇见些调皮小孩子，你说不让他碰，他非得犯贱明知故犯，自己吃到教训才知道哇哇大哭。
芙蓉对这俩小朋友更喜欢了，有好奇心，但是懂得自我克制，听大人话。
单就自我克制那条，好多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做到。
芙蓉放好碗筷，招呼兄妹俩来吃饭。
小朋友笨拙爬上凳子，捧着碗小口吃，两只脚随意晃悠，有种独属于幼崽的可爱。
芙蓉脸上扬起宠溺的微笑，转身去灶房端自己加料的菜粥，直接端着碗站在灶房门口吃，久违的辣味让她食欲大开，三两下一碗扒完。
芙蓉自己本身是不习惯吃早饭的，因此没有再添饭，到后院把剩下那点辣椒洗好晾晒着。
取出一部分单独用个小簸箕装着，晾干水分用来做鲜剁椒。
等着兄妹俩吃完，洗好碗，芙蓉从屋里找出个手提竹篮，打算去山里找点石花籽回来，想了想还是问两个孩子，“小晨小曦，姨母要去后山摘点东西，你们俩要跟着去玩玩吗？还是待在家里玩。”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做出选择，孟晨道：“我们跟姨母一起去。”
“那行。”芙蓉没有异议，带着两个孩子一同出门。
他们的房子在村尾，在村子正常范围之外，但是离山很近，走几步就能到。
在正式进山前，芙蓉看向两个孩子，表情严肃叮嘱：“进山后走慢一点，小心别踩滑了，就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如果发现什么东西先给我说，知道了吗？”
“好！”两小只超大声喊道。
芙蓉一手牵个孩子，小心翼翼踏入山林。
如今应该算是已经入冬，大多植物已经干枯，林子里几乎只有树叶的绿，枯草和地面的黄褐色，偶尔能听见几声鸟叫，在空荡寂静的林中回响，显得格外荒凉。
对林中情况芙蓉并没有很了解，陈芙蓉和她姐姐性子静，都习惯于窝在家中刺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进山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发生水患前，陈家住在镇上，陈芙蓉除了逃亡从未进过山林，逃命时谁会在意周边景象。
玉兰成婚后，出于好奇，芙蓉跟着孟青杨进过几次山。
刚开始新鲜感上头连续来了几次，之后就从未来过，要不是这山里石花籽确实多，走几步就能看见几株，芙蓉还真不能从记忆中找到它的存在。
正因为多，进山没多远就看见了几株石花籽，上面挂满枯黄的果实，像一个个小灯笼。
芙蓉蹲在旁边一颗一颗摘，孟晨孟曦见状费劲吧啦的帮忙扯，孟曦一边用力扯一边问：“姨母，我们采这个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