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斌
与此同时，杨毅匆匆赶到父母的茶叶店前。果不其然，店门紧紧关闭，没有一丝营业的迹象，正应了金左此前所说的话。
杨毅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熟悉的茶叶店。那扇原本总是敞开迎接顾客的朱红色大门，此刻却严丝合缝地紧闭着，门上铜质的把手在黯淡的光线下失了往日的光泽，悄然无息地宣告着歇业的状态。两侧的木质窗框里，玻璃不再映出店内那古雅的茶架与琳琅满目的茶罐，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与黑暗，像是两只沉默的眼睛，透着说不出的孤寂与神秘。门楣上方悬挂的那块墨字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发出无声的叹息，往日那从门缝中飘出的缕缕茶香，也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杨毅满心的疑惑与不安在这紧闭的店门前不断蔓延。
杨毅心想，茶叶店没开，还是给父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吧。此时，金左仍在远处静静站着，他不敢轻易靠近杨毅，就怕自己的举动不小心惊动了可能潜藏在暗处的人，从而破坏整个计划。
杨毅最终向父亲打过去了电话，但是电话里却只传出机械性的电话未接通的忙音，一连三四个电话之下，一直未打通，杨毅只得就此放弃，他随即使用电话联络不远处的金左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金左心里清楚，继续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收获，不如换个方向找找线索。就在这个时候，之前离开的张大军给杨毅打来了电话。
杨毅挂断张大军的电话，脸上只剩震惊之色，呆立原地。与金左会合后，他内心的波澜仍未平息，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张大军所说的话。
张大军带来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池泰死亡当日曾一同于夜总会饮酒的某人，竟突然自杀了。其死亡地点是一家中餐厅的包厢，这个意外的状况让本就复杂的局面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看来继续在茶叶店蹲守没什么用了，杨毅便和金左一起前往刚发生命案的餐馆。张大军在电话里只是简单提了一下，他可不想被人听到，落个不守纪律的话柄。
在与金左打车前往餐馆的途中，杨毅满脑子都是这一连串的事情。先是池泰的死，接着夜总会酒保企图绑架自己，现在又有人自杀身亡。虽然张大军没详述，但杨毅猜那自杀者的死法估计和池泰差不多。他实在想不通这一切怎么就牵扯到自己了，动机是什么？案件的疑点在哪？难道是因为自己父母做了什么吗？
而且，为何会有人暗中保护自己？那开枪救人者究竟是何方神圣？其身份如同隐匿于重重迷雾之中，杨毅毫无头绪，只觉这错综复杂的局势愈发令人费解，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着一切，将他卷入这深不见底的漩涡。
当杨毅与金左抵达现场时，餐馆门口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吃瓜群众们里三层外三层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警戒线如同一道明确的界限，将案发现场与外界隔离开来，数位警察正在附近忙碌地驱散着人群，竭力维护着现场的治安秩序。
此时，门口停放的几辆警车格外引人注目。其中一辆车门打开，身着警服的房泽稳步走出，径直朝着杨毅的方向走来。
房泽走到杨毅身前，出于避免不必要麻烦的考量，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做出请的手势，客气地将杨毅与金左引领到自己的警车之中。
“你好，我是房泽，刑侦大队队长，张大军的上司。你是杨毅吧？这位是？”房泽一边说着，一边用带着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与杨毅一同上车的金左，眼神里透着审视，似乎想要立刻摸清金左的身份底细。
金左见状，脸上瞬间浮现出尴尬之色，赶忙赔笑着解释道：“我是金左，池泰是我大哥呀，我……”说话间，他微微低下头，似乎担心自己的身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又急于表明自己并无什么不良意图。
或许是见杨毅一直沉默着没说话，房泽率先开了口，语气沉稳又透着一丝严肃：“是这样的，大军他此刻还在里面忙着取证呢。其实我早就料到，他会把这边的事儿告诉你，也猜到你会来到这儿。我可以跟你详细说说具体情况，楼上那个死者，名叫李斌，三十五岁，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在池泰死的当晚，他就紧挨着池泰坐着。而且，他的死法和池泰简直如出一辙，你难道不觉得这事透着股子蹊跷，心里挺奇怪的吗？”
杨毅并未显露震惊之色，神色平静如水，只是淡淡地抛出一句：“房队长，这两起案件的共同点仅仅是相同的死法吗？”
房泽不禁微微一愣，原以为会看到杨毅的惊惶失措，却未料到他如此沉稳，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神色愈发凝重，沉声道：“自然不止。两名死者皆与池泰有所关联，死亡地点虽各异，但现场均未发现有价值的打斗迹象，亦无明显外来者闯入的痕迹，包厢里虽然没有监控但是根据死者周围同桌吃饭的说，李斌就是说着话时拿到突然割断了舌头之后拿刀叉了自己心脏位置。仿佛是他们自行选择了这般死法，可据我们调查，他们又全然无自杀的动机。”房泽眉头紧锁，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杨毅听闻，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座椅扶手，继而追问道：“那他们的死亡时间呢？是否存在特殊关联？例如都处于某个特定时段，抑或与某特殊事件在时间上相互呼应？”
房泽深深地凝视着杨毅，暗忖这年轻人思维竟如此敏锐。他清了清嗓子，缓声道：“没有，时间上确实业没有什么特定意义，不过你的沉着和脑袋灵光的程度我很喜欢，考不考虑考考警队来我这工作。”
房泽回上两句便感觉面前的年轻人对待这件事情头脑清醒又起了招揽的心思。
一直沉默不语的金左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情况不太对劲啊。既然他和我大哥一样都是自杀，而且自杀前还说了话，那他们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呢？”
房泽看了金左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随后缓缓说道：“夜总会很嘈杂，池泰说了什么话估计只有旁边的李斌听得很清楚，但李斌说了什么话，这得等张大军把现场勘察完问一下周围的目击者才能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整个案件更加迷雾重重。我们调查了他们的背景，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交集或者共同得罪过什么人。”
杨毅心中一动，脑海里快速思索着，说道：“会不会是他们在夜总会那晚遇到了什么事，或者接触到了什么人？也许那才是引发这一系列自杀事件的导火索。”
房泽点了点头，“我们也在往这个方向查，但是那晚夜总会人员复杂，监控也有死角，想要找出线索并不容易。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他们自杀时所用的工具，全都是随手拿的东西，据刚进去的警察说，李斌自杀用的是饭店菜盘里剔骨的小刀，这菜是一个牛肋骨，做好以后上面放着一把小刀，吃的时候需要自己手动去切下来，我们询问了饭店，确实是每桌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