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塌了
金靖回到自己办公室，不见了王小鱼母女俩，心中咯噔一下，赶紧拉住一个路过的同事问道：“那对母女呢？我特意交代过让她们等我的。”
“哦，他们啊，队长说审讯完了，就安排小五送他们回家了。”
“队长安排的？”
金靖眉头微蹙，意识到不对劲了：“我的案子，他凭什么决定？”
“说是上面下的命令，我也不知道。”对方摇摇头走了。
金靖回到办公桌，越想越不对劲，掏出电话拨打，却没人接，心中不安更盛了，操起外衣穿上，匆匆出门，开着冲出单位大院。
没多久，金靖来到一片出租屋，杂乱无章的电线，到处都是的垃圾，无不昭示着这里的贫穷，混乱与无奈，金靖顾不上许多，按照地址迅速来到一栋楼门口，正好有人从里面出来，直接进去，抬头看了一眼农民房，七层高，有些老旧，没有电梯。
金靖走步梯匆匆来到三楼，来到一间房门口，外面是防盗铁门，里面是木门，都紧闭着，金靖按门铃没人应，里面静悄悄的，透着蹊跷，真要是回家，不可能没人响应，现在是晚上，母女俩也不可能在外面溜达。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金靖顾不上许多，掏出一把万能钥匙将门捅开，里面是个一房一厅，客厅很小，东西散乱在地，跟有人来抄过家一般，金靖意识到出事了，赶紧进里屋，顿时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床上，王小鱼母亲一丝不挂，下体满是白色液体，双目空洞，一动不动，地上，王小鱼躺在地上，满头是血，同样一动不动。
这一刻，金靖想到了林阳的提醒和警告，感觉天都塌了。
“畜生！”
金靖大骂着冲上去检查，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再检查王小鱼，气如游丝，赶紧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按下号码，等接通后吼道：“马上带人来王小鱼家，命案，再帮我叫一辆救护车，一定要快。”
挂了电话，金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乱动，生怕二次伤害。
这一刻，心乱如麻，心中的信仰开始裂开。
原本以为邪不胜正，原本以为正道是光！
事实面前，金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某些人的底线和冷血，也高估了某些人的节操。
原来，自己幼稚的可笑！
“不，不是这样的！”
一个声音在金靖心底呐喊，修补着裂开的信仰，不断给自己打气，告诫自己正义必将压倒邪恶，成为这个世界的正道之光，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脑海中全是林阳说过的话，一句句，像刀子一样，直戳心窝。
“你以为正义赢了，你不过是某些人手上的刀！”
“你以为正义战胜了邪恶？不过是一波坏人被另一波坏人取代，蚂蚁永远存在，继续帮人搬运财富，换了个上供的主子罢了。”
“不——这个世界既然破破烂烂，总要人来修补，我要做那个人。”
一个个不同的声音在金靖脑海中响起，天人交加，迷茫不安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执着，心中的信仰愈发坚定。
大批人冲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巨变，纷纷看向金靖，金靖语气冰冷，犀利的目光锁定一人：“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将人送来？”
“我，我是奉命行事！”人群中，一名中年男子慌乱说道。、
“谁的命令？”
“大队长！”
金靖将名字记下，懒得再追问，命令道：“现场没有破坏，都出去，法医检查，我就在这儿等结果，要快。”
“是！”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后退，法医提着箱子进来勘察。
金靖没有动，原地坐着等候。
过了一会儿，法医来到金靖身边，想要说什么，金靖抢先说道：“具体的回头写报告提交上来，我现在只想知道多少人？”
“初步勘察，最少六人，先奸后杀，被掐脖子窒息而死，致命伤是一人所为，孩子腹部被人踹中，头撞墙，颅骨裂开，能不能活，全看老天爷了。”
这时，救护车的人赶到，迅速抬着王小鱼离开，金靖跟上去。
等到了医院，王小鱼被推进急救室。
金靖在门口等候，走来走去，心急如焚，一咬牙，拨通了一个号码，等接通后说道：“大队长，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说的是什么事？”
“别装傻，王小鱼母女俩，一死，一重伤，现在你满意了？”
“放肆！怎么跟上级说话的？我只是照章办事，有什么问题吗？”
“是不是照章办事你心里清楚，我打电话过来也不是讨说法，因为我知道不会有说法，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天塌了，接下来会有很多人死，包括你，也包括我，我该死，无所谓，还有很多人也会因为你的愚蠢送命。”
“混账，你怎么说话的？”
金靖大吼道：“我就这么说话，不服你给我憋着，有本事你就开除我，否在，我一定亲自抓你进去。”
“别以为你有个老爹在省里就无法无天……”
金靖愤怒打断道：“你去死吧！”
说完，金靖挂断手机，想了想，直接关机，看着急救室大门，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三个小时后，王小鱼被推出来，医生告诉金靖还没过生命危险期，能不能活全看孩子的求生欲，就算活过来，十有八九也是植物人，没有了家人，将来命运不敢想象。
这个结果如冰冷的刀，扎得金靖支离破碎。
金靖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跟着推车来到病房，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医院的，站在街上，一阵风吹来，顿时清醒了几分，想了想，打车直奔精神病院，不管怎样，金靖决定还是如实告诉林阳，哪怕林阳要了自己的命。
错了，就要接受惩罚，这是金靖的处事原则，也是心中的信仰支柱！
同样的病房门口，金靖敲门。
“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快去保护好王小鱼母女俩。”林阳不耐烦地说道。
金靖深吸了口气，郑重说道：“对不起，四个小时前，王小鱼母亲死在自己家，先奸后杀，凶手最少六个，王小鱼头部重伤，至今昏迷不醒，第一医院主治医生说能不能活全靠她的求生欲，醒来也十有八九成植物人，是我没保护好她们，你杀了我吧。”
“一死一伤？”
房间里，林阳脑袋嗡的一下，炸了，脑海中满是王小鱼的音容笑貌。
“叔叔，你能借我一千块钱吗？”
“叔叔，你会来救我们的对不对？”
“叔叔，咱们拉勾！”
“叔叔……”
眼泪，无声滑落。
林阳一动不动，宛如雕塑，心中，却翻涌着无尽的杀意。
冰冷！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