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点财物
狱卒很快赶来，察觉一样，请狱医检验，确认永平侯死去。
狱卒怀疑的视线，在慕允星几人身上逡巡，但又收了起来，侯爷是全府的砥柱，三小姐弑父？
怎么可能呢！
眼见慕允星双眼红肿，慕行初悲痛欲绝，二人都没怀疑安平侯死因......
狱卒只想尽快结束，以免节外生枝，毕竟，当初对安平侯额外动刑，他们都是知道的......
慕允星三人被请了出去，离开牢房，慕允星最后看了三哥一眼，慕行初眼眶通红，满眼不舍、担心，但神情坚定，满是对慕允星的信任，重重点了下头。
慕允星就被身后狱卒催促着离开。
离开监牢，慕允星望天，将眼泪憋了回去，眼底一抹狠决，一闪而过。
回到马车，她看着自己锁骨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残留温度，阿爹的最后气息......
回到侯府，灯火通明。
与起先到家时的萧索不同，有了人气。
院里家丁四处跑动，将名贵首饰、珍贵摆件，小心搬到主院，一件件登记造册。
清点和帮忙核算的，用的都是慕允星带回来的人。
看见慕允星，慕允菲缓和了神色，起身相迎。
慕允星看了二姐身旁的霜雪一眼，乳娘王妈也陪在身旁，和二姐回到房间，将王妈和霜雪留在房外。
“二姐，将霜雪遣了吧！”
慕允星直言，慕允菲虽然不忍，但相信妹妹的判断。
霜雪对自己衷心，但确实不够灵巧，自己有时不顺手，但那时在国公府，并没有紧要的时候。
侯府出事，霜雪虽然护主着急，但的确没有主意，只会平添躁气。
慕允星朝房门看了一眼，白英出去将门带上，守在门外。
慕允菲神情一变，紧张起来。
慕允星声音平静，“二姐，阿爹死在了牢狱里，被用了极刑，筋脉寸断，若问也回天乏力。”
慕允菲怔了一下，眼睛瞬间被泪水蓄满，咬住帕子不让自己哭出声。
慕允星又道，“三哥也抱不住，希望他少点苦。”
“县衙前的动静闹开，朝廷未必能如愿，将咱们慕家人斩草除根！”
慕允星声音带着讽刺，“反正，三哥若死了，咱们慕家，在没有成年男子了。”
旁支除外。
慕允菲含泪问，“阿爹走的时候，痛苦吗？”
慕允星抿了抿唇，才道，“很快。”
但在死前，筋骨尽断，又是疼了多久？
可她没听见阿爹喊一声。
慕允菲平复情绪问，“如果陛下想要阿爹的命，为何要如此折辱？阿爹征战疆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慕允星唇角挤出一抹嘲讽，恐怕就是阿爹太能干了，才导致皇帝寝食难安吧！
“二姐，我会调查，幕后黑手。”
慕允星平静道，“府里很可能被抄，流言传出，想要咱们全府的命，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二姐，慕家可以没有撑头的人，但绝对并不能留一个祸患，一个蠢人！”
慕允菲会意，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慕家经不起再多折腾。
她将慕允星进宫、自己回府后，所做的事与妹妹商量。
“祖母房里，我请慕伯的媳妇春棉照料。春棉性情忠厚，为人细心周到，慕叔家的人，靠得住。”
慕允星点头，又听慕允菲介绍：
“对照名册，我将全府人员进行了清点，几名在册的人不在府里，人已经找了回来，仗责后关了起来。”
“府里的物品，尽管慕叔竭力看管，仍有不少遗失。经过妹妹提醒，我想着，府里如果还有一线生机，需得藏些钱财......”
“这些手脚不干净的奴才，正是咱们可以着手的机会。国公府送回的嫁妆，添上了......国公和夫人的一些补偿，都是现银，没有登记在册......”
“嫁妆动不了，我让小妹的手下，以追讨府里流失物品的名义，出门已经藏了不少银两。只要府里不死，也能撑个三年五载。”
“同时，让查证出偷盗财物、私下售卖的奴仆，让他们相互检举、指正，都已经画押，但财物上，我做了些手脚。”
“若是抄家，交上去的数额，小妹放心，二姐做得明明白白，查不到错处。”
因为阿娘早逝、长姐嫁入宫中，二姐出嫁前就协力府务，很是出众。
有二姐这句，慕允星自然放心。
即便没有，她隐匿在府外的资产，也足以全府过活。
“我这就将霜雪遣散。”
慕允菲起身，慕允星点头，“事不宜迟，免得圣旨下来，也牵累了她。”
霜雪哭得泪眼婆娑，死活不走，慕允菲没忍心说实话，只道放她生路，若主仆有缘，以后说不定还得霜雪照应。
霜雪在王妈劝说下，拿了卖身契和慕允菲赏的二百两银子走了。
慕允星奔袭千里，片刻不曾歇，脸色有些苍白，在慕允菲担心下，若问强行给慕允星下了针，让她安睡几个时辰。
等到天亮，天就要变了......
慕允菲到是彻夜未歇，整晚功夫，已经将府里所有人手，全部调配，除了慕伯父子、媳妇，和少数能全然信任的人，其余全部启用慕允星带回来的人，其余人全部严加看管。
先前虐待祖母的仆人，白英当众长大后，皮肉发烂，若问懂了点手脚，无人能察觉那种，这仆人嚎了整夜，自己断了气。
这一举，狠狠刹住了府里混乱作风，仆人们收敛了言行，被发现连偷带拿的仆从，还没得到整治，彻夜提心吊胆。
天刚亮，慕允星留在外头打探的护卫匆匆赶回来。
白英和若问不忍，但到底将慕允星唤起来。
“主子，牢狱的消息，三少爷他......”
“凌晨被发现自缢在牢里，人已经......走了！”
即便意料之中，慕允星扔觉得头晕目眩。
人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已经茫然落了下来。
慕允菲急匆匆进来，王妈拦都拦不住，正好听见这句，双脚软倒，跌了下来。
茫然四顾，慕允菲捂住心口，痛得说不出话来。
“三哥......三哥！”
房门被人敲响，慕允星抬眼望去，是慕伯的媳妇春棉。
春棉神情镇定，眉梢却现急色。
“二小姐、三小姐，不好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