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哪个更疼
韩红梅气愤地打了苏世坤两下：“你这是干什么？那是你妹妹！”
苏世坤看着苏晚惨白的脸，心中划过一抹心疼，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这是他的亲妹妹，在外面受苦十几年。
自己怎么能一时头脑发昏对她动了手呢？张了张嘴准备道歉。
“谁让她一回家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不愿意回家滚回学校去，不然滚回乡下种地去。”
一想到苏晚刚才的样子，他心头的怒火再次汹涌而出。
苏承德怒呵苏世坤。
“混账东西，竟然敢对你妹妹动手，快给你妹妹道歉。”
韩红梅跟苏晴上前去扶苏晚，苏晴惊呼。
“姐姐的头流血了！”
几人都是一惊，连忙查看苏晚的伤势。
韩红梅急了“这个口子不小，得缝合，打破伤风，老苏，快。”
苏承德起身去座机旁打电话叫医生。
苏晚挣开两人的碰触，不是她不想跟她们亲近，是真的心寒。
“不用麻烦了，我没事。”
“晚晚听话，医生一会儿就来了。”
苏承德语气中有着不容质疑的威严，苏晚黙认了，伤在后脑她看不到，如果不处理再继续出血，有什么事就麻烦了。
于是不再拒绝，低低说了声。
“谢谢爸。”
说完，起身坐到沙发上乖乖等着，经过苏世坤身边时，并没有看一眼满面愧疚的苏世坤。
原来她也无比期待过哥哥的宠爱会是多幸福，但看到他精心呵护苏晴，对她动手毫不留情，她才明白，他是苏晴的哥哥，不是她的。
他刚才的愤怒的脸还停留在她脑海里。
看着她从自己身边经过，那高高在上的眼神。
苏世坤要道歉的话，又从嘴边咽了回去，他觉得苏晚现在不仅冷得像块冰，还像个苍耳，看着毛绒绒，但一摸就扎一手刺，陷进肉里那种。
医生很快拎着医药箱来了，以苏家的身份地位，想要做什么也是一个电话的事。
但他们不记得，给苏晚生活费，买合适的衣服。
医生检查后，为了缝合包扎，剔除了苏晚一块头发。
“打麻药吧，头上神经多，比较敏感，会很疼。”
苏晚摇头。
“没事，直接缝吧。”
在苏晚的坚持下，医生缝了四针，全程苏晚眉头都没皱一下。
韩红梅紧紧握住她的手，心疼的直掉泪。
苏晴也在一旁红了眼。
看到伤这么严重，苏承德恨铁不成钢地怒斥苏世坤。
“混账东西，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苏世坤低头，眸色暗暗。
医生叮嘱不要沾水，就告辞了。
苏承德一脚踢在苏世坤腿上，踢得苏世坤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给你妹妹道歉。”
“对不起。”
苏世坤扭捏着上前，不情不愿开口。
看着被呵斥的苏世坤，苏晴马上红了眼，上前挡住苏世坤，又一把挽住苏承德的胳膊撒娇。
“爸爸，哥也不是有意的，你就别生气了，想来姐姐也不会怪哥哥的。”
苏晚心里冷笑，用她的伤来彰显她的懂事，还真是懂事！
苏晴嘴巴甜，三言两语就将苏承德哄得消了气。
苏世坤看着巧笑嫣然的苏晴，心头涌上柔情，晴晴就是又懂事，又温柔，如果苏晚有晴晴十分之一懂事，自己也不至于生那么大气。
苏晴拉着苏世坤回房，躲避苏承德的惩罚。
“爸，妈，哥哥知道错了，我让他回房好好反省。”
客厅只留苏晚跟父母三人。
苏晚没有跟他们谈心的想法，跟他们道了晚安，起身回了房。
苏承德看着苏晚的背影，她身上穿着露着脚脖子的旧棉裤跟打着补丁的旧棉袄，看着韩红梅。
“你没有给晚晚添新衣服吗？”
韩红梅正看着苏晚瘦得可怜的样子发呆，听到苏承德的话，猛地回过神来，脸颊又痛又红，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那么响亮，不由红了眼。
“我，我忘了给晚晚买了，我真失职。”
“晚晚，是不是生气了？”
韩红梅红着眼，只觉得愧疚极了，她心心念念的女儿接回来了，自己却忽视了她，真是太离谱了。
苏承德拍拍她的手。
“别多想，我们好好弥补晚晚，明天带她多买几件衣服，再添些她们小女生喜欢的东西。”
夫妻俩特意拿了笔列了个单子，都是要给苏晚买的东西，满满的都是对苏晚的疼爱。
这些年，他们亏欠晚晚太多，好在晚晚接回来了，现在趁着放假，正好增加一下感情。
苏晚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侧身躺在床上，屋内陈设简陋，除了简单的桌椅再无其他多余的装饰，与苏家的财气，格格不入。
想起她刚被接回来时，苏母对她说的话“晚晚，你先住这个小房间，等那间房收拾出来，你就住那个大房间。”
后来，那间房倒是收拾出来了，苏晴看着简洁明亮的屋子，满眼艳羡，拉着她的手，一脸娇憨。
“我好喜欢这个房间，姐姐，求求你，你能不能跟我换换？”
苏母嗔笑着拍她：“你呀，说什么求，你姐姐当然会让着你的。”
然后，苏晴当晚就搬进了那个房间，苏晴原来的房间还放着她的杂物，苏晴的东西不少，一直到现在都没搬完。
全家都忘了，她还住在这个小房间。
苏晚觉得刚才还不怎么疼的后脑，现在一抽一抽的疼，疼得她心烦意乱，实在躺不下去，起身去客厅喝水。
客厅里，韩红梅想到什么，迟疑开口。
“老苏，真让晚晚去吗。”
听跟自己有关，苏晚不禁住了脚步。
苏承德噤了声，眉头紧锁，开口也满是纠结。
“咱们已经答应了，而且咱们做生意，需要这么一份亲事。”
韩红梅低声哽咽，语气中带着不忍。
“晴晴自小被我们娇生惯养，怎么能过那种日子？”
“晚晚不一样，她自小生活经历，更稳重一些。可是，可是……”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都心疼。”
苏承德手指敲着桌面，沉思不语。
韩红梅似是下了决心，咬咬牙。
“那就让晚晚……晚晚你怎么出来了？”
韩红梅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苏晚，像受了惊吓一样慌乱开口。
背对着她的苏承德身子也是一僵。
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苏晚神色冷淡，心里却刺痛。
他们满口为自己好，要弥补自己，加倍疼爱自己，可有事的时候，却把自己推出去。
对亲生父母心头的那点依赖，让她更觉得讽刺。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韩红梅笑着起身。
“晚晚，妈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