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挚友之殇
夜幕下。
姚月柔心急如焚，驾起飞剑急速朝着之前几人修整的石洞飞去。
“姚师姐，兴许夏师姐是在那边等待与你汇合，不一定是被虞墨寒擒下。”李铭驾着飞剑紧随其后，安慰道。
姚月柔没有回应，全力催动飞剑赶路。
李铭一叹，这种安慰的话，他自己也不怎么相信。
片刻后，二人降落在石洞口。
洞内隐约有火光摇曳。
李铭以神识向石洞内探查，发现洞内有两道人影。
他心底一沉。
姚月柔同样面色难看。
“姚师妹来了，快进来。”虞墨寒的声音从石洞内传来。
姚月柔银牙紧咬，没有犹豫，快步进入石洞。
李铭手中攥起符箓，跟了上去。
巨大的石洞内。
夏忆雪披头散发，衣衫破碎成布条，遮掩不住洁白的肌肤，身体蜷缩在虞墨寒脚旁不远处。
虞墨寒用一只手抚开她脸前的散发，露出了怨毒无比的眼眸。
“禽兽！”姚月柔双目死死瞪向虞墨寒。
虞墨寒轻笑一声，没有在意。
他猜得没错，姚月柔确实重情重义，真的返回救夏忆雪了。
“把她放了！”姚月柔稳住心神，喝道。
“想让我放人可以，你把这个丹药吃下。”
虞墨寒从黑色瓷瓶中取出一枚赤红色丹药，远远朝姚月柔仍了过来。
“师姐不要！”夏忆雪呜声道。
啪！
一声脆响，夏忆雪俏脸上浮现殷红的掌印，嘴角渗出鲜血。
“闭嘴！”虞墨寒甩了甩手，喝道。
“你先把忆雪放了！”姚月柔握住赤红色丹药，厉声道。
“你先服下这枚丹药。”虞墨寒不紧不慢，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一番揪扯，二人僵持不下。
姚月柔思忖片刻，作了让步。
“你先将李铭的寻踪令给我，我便服下这枚丹药。”
虞墨寒思索后应下，将寻踪令扔了过来。
姚月柔接过，探查无误后，将寻踪令捏碎为齑粉。
李铭心思急转，向姚月柔传音提醒。
“师姐不可，这是五毒丹，若无解药的话，一个时辰便毒发身亡。”
他细想之下，察觉虞墨寒的目的，可能不是为了得到姚月柔的身体，而是将他们几人全部灭口。
否则不会递来毒丹。
“无妨，稍后你带忆雪先走，我随后就到。”姚月柔面色冰冷，回道。
李铭一叹，姚月柔的选择，在他看来极为不智。
但，这也不能怪她，没有人生来便铁石心肠，眼见至交好友遭难而无动于衷。
他只能尽力劝告，听与不听由姚月柔自行抉择。
“现在可以服下丹药了吧。”虞墨寒催促道。
“师姐你们快走，不要管我。”夏忆雪无力的低吟。
虞墨寒面色阴沉，右手掐住夏忆雪脖子，将其举了起来。
“我数到三，你若是不服下此丹，我便捏碎她的脖颈。”虞墨寒阴冷地威胁道。
“一！二！”
姚月柔面色凝重，心念急转。
“师姐，不要~”夏忆雪艰难吐出模糊的字眼。
“三！”
虞墨寒右手猛然一紧。
夏忆雪面色涨红，双目遍布血丝。
“不要！”姚月柔喝止。
她不由一叹，已做好必死的准备。
此事因她而起，连累的萧朵丢了性命，夏忆雪也落到如此地步。
“即便是死，也要拉上虞墨寒垫背！”她暗自下定决心。
她缓缓抬起手中的丹药，往口边送去。
忽然，夏忆雪周身灵气剧烈鼓荡，三人不由侧目。
噗！
一声闷响，夏忆雪丹田顷刻间破碎，口中鲜红喷涌而出。
三人惊愕不定！
虞墨寒离的最近，猝不及防之下，黑色道袍染上大片鲜红，平添几分凶戾之色。
“贱人，坏我好事！”他不禁暗骂一声。
姚月柔目中泛起猩红，失声低呼，“忆雪！”
李铭心惊不已，他没想到夏忆雪竟如此果决，不由心生敬佩。
他最先反应过来，拉起姚月柔便往山洞外跑去。
姚月柔却一下挣脱开来。
“虞墨寒！我要你偿命！”她银牙紧咬，一字一句道。
姚月柔祭出一对碗口大小的银环，在空中转了数圈，刹那间银环变得通红，炽热火焰环绕其上，朝着虞墨寒激射过去。
虞墨寒匆忙祭出青冥盾防御，随后唤出金磷火莽。
金磷火莽方一落地，张开血盆大口，喷吐出丝丝白火。
李铭祭出金甲符，将姚月柔身形护住。
霎时，三人一蛇战至一团，石洞内轰隆声不断炸开，碎石乱飞。
姚月柔近乎疯狂，拼命催动那对银环，根本不顾自身防御。
她攻击凌厉，虞墨寒不得已暂避锋芒。
虞墨寒抓住姚月柔攻击的间隙，祭出青旗，风卷呼啦作响。
突然，一道刀芒忽明忽灭，吓得他赶紧放弃凝聚青色风卷，再次将法力注入青冥盾中。
李铭专心防护，将一道道炙热火焰挡下。
金磷火莽给他的压力不小，幻刀符无法将其斩断，只能在鳞片上斩出寸许长的豁口。
然而，他还要留些余力应对虞墨寒反击，无法全力将金磷火莽斩杀。
虞墨寒被打出火气，法力爆发，再次寻找反攻的时机。
李铭瞬间拍出三张风刃符，不断袭扰，迫使虞墨寒放弃凝结青色风卷。
虞墨寒有些憋屈。
金磷火莽还未成长起来，比炼气中期修士略有不如，不能将李铭完全压制。
而他的青冥盾，虽防御力惊人，牢不可破，但需消耗大量神魂法力，没有余力同时操控青冥盾和青旗。
虞墨寒目光阴冷盯向李铭，这个外门弟子一再打乱他的计划。
先是将曾峻击杀，后有将姚月柔从他手底下救走，到现在竟还敢参与他与姚月柔斗法中。
若不是李铭从旁协助，他不会落于下风。
如果李铭只是普通的炼气五层修士，如此高强度的斗法，神魂法力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他自信场面不会如此棘手。
但，李铭层出不穷的符箓，生生逼地他不敢出手还击。
姚月柔不依不饶，火红色双环旋转不停，轰击在青冥盾上铛铛作响。
她额头冒出细密汗珠，法力激烈的催动下，经脉不断传来火辣辣痛感。
李铭看在眼里，有些担忧。
他知道姚月柔经脉受损，还未完全恢复，激烈斗法之下，很可能继续造成经脉断裂。
若是姚月柔率先坚持不住，他便要独自面对虞墨寒的反扑。
虞墨寒心生退意。
斗法到现在，双方纯粹在比拼法力底蕴。
但谁的底蕴更胜一筹呢？
他不敢赌，他还有大好的前途。
即便此次谋划全然失败，回宗门后不过一顿责罚而已。
况且，他又没将姚月柔怎么样。
不过是死了几个外门弟子而已，有他的师尊做保，宗门也不会过度追究。
姚月柔面露痛苦之色，大量狂暴的法力冲刷着受损的经脉，她强忍者剧痛，不断操控银环向虞墨寒攻去。
李铭心在滴血，此战又耗费不少符箓。
不过他看出虞墨寒已是强弩之末，所以咬牙坚持。
若是能在此处将虞墨寒斩杀，回宗门后便无需担心由其而来的报复。
虞墨寒且战且退，向洞口挪去。
姚月柔怎会放任他逃脱，银环紧追不舍。
李铭疯狂暴符，迟滞符、定身符、风刃符、幻刀符不要命的拍出去。
虞墨寒在储物袋中一摸，扔出一个核桃大小的黑色小球。
“轰隆”一声爆鸣。
一团灰白色烟雾猛然爆裂开来，沿着洞窟向两端狂涌。
强大的冲击波震荡不休，碎石四下崩飞。
李铭神情紧张，祭起层层叠叠的金色法罩将他和姚月柔护住。
烟雾散去时，虞墨寒身影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