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通通都是狗屁
“常羊山！”
在场的几人都听过这座名山的名字，但却没有人真的到过这个地方。
只因为这常羊山本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也不是什么洞天福地，只是因为刑天战天帝的故事，而在历史上留下了这一笔而已。
却没想到，这常羊山原来就在他们的脚下。
周子游眼皮一跳。
刑天和蚩尤极有渊源，而他今天却偏偏就到了这里，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小真人，你还记得多宝道人临行的话么？”
奎牛这一声提醒，的确是让周子游想起了什么。
“大师兄让我不要急，路上多看看风景……这就是大师兄说的风景吗？”
周子游一伸手，毫不迟疑地提起太阴素白枪，直接冲了出去。
“小真人这是怎么了？”
大家不知道这里头的缘故，就看到周子游忽然变了脸色，人又冲了出去，所以觉得奇怪。
奎牛自斟自饮，一杯甜美的果酒下肚，打了个饱嗝，然后这才幽幽地说道：
“别理他，这是他的机缘，咱们也不要操心了。接着饮酒，接着聊！”
周子游手提长枪，飞到骷髅山上的半空中。
“我先前就觉着有些古怪，这山里隐约有巫的气息……没想到，居然会是刑天……”
周子游细细揣摩附近的地形，跟着自己的感觉，搜寻刑天头颅的所在。
蚩尤当年跟刑天都是祖巫陨落之后，巫族硕果仅存的大巫，两人都承载着巫族复兴的希望；
虽然后面两人出现了分歧，但两人之间曾经一起战斗的岁月，早已深深地刻在了蚩尤的记忆深处。
因此，周子游对刑天的气息也格外地熟悉，也很快就锁定了位置。
“这里！”
周子游看准了位置，抡圆了膀子，将手中的长枪飞掷而出！
长枪落地如金乌坠海，霎那间在地面上炸开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周子游飞身而落，很快就握住了扎进底下深处的太阴素白枪枪柄，随后催动周身法力：
“道门九转金身大法！”
周子游化身周身金黄的道门护法，连同手中的长枪，朝地底继续深入！
“破！破！破！”
底下的土地就好像是变成了水一样，似乎是主动避着周游的枪尖，让他轻易地就一直钻进了深处。
路尽则洞窟现，周子游也不知道在地底穿行了多久，终于在深处找到了一处空荡荡的洞窟。
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深处，一颗披头散发的头颅，被一团清光所包裹，困在着地底，已经过了无数年！
尽管这头颅血污满面，但依然不改他的英雄本色。
周子游的突然出现，让久违的光亮又照到了这颗蒙尘已久的高昂头颅上。
“刑天！”
“蚩尤！”
沧海桑田，沧海桑田！
尽管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意气风发，但两人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彼此。
周子游的表情十分复杂。
他是蚩尤重生之体，但却并不是蚩尤，只是拥有了蚩尤的杀意和记忆而已。
而刑天如今也只剩下一颗头颅，一颗失败了，但不肯低头的头颅。
“你！也被砍了头？”
刑天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周子游，看着他如今已经不再是大巫之身的周子游，只能推测他也跟自己一样，事败被擒，断头重生。
周子游想了想，点点头：
“是啊！我也被砍了头。”
何止是被砍了头？
甚至连蚩尤的真灵，也被消磨得只剩下了一点记忆和杀意，若不是周子游的灵魂融合，仅凭这一点残破的真灵，蚩尤哪有可能拥有重生的机会？
刑天的头颅一咧嘴，居然发出了阵阵大笑。
是悲？
是喜？
总之，绝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怯懦。
“好！只有断头而死的大巫，没有束手就擒的大巫！”
周子游看着豪情万丈的刑天，良久没有说话。
刑天头颅却好像没发现这一点似的，继续自说自话：
“断头就断头！只要你我不死，巫族不灭，咱们执掌天庭就有希望！”
“咱们巫族是盘古父神的精血所化，该是百族之长，该是三界之主，谁也不能阻止巫族登顶三界！”
“好兄弟，你我联手助我脱困，咱们再去杀他一阵！”
刑天头颅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执着和愤恨，全然没注意周子游的沉默。
等他终于说够了，说累了，说完了，周子游这才缓缓地开了口：
“刑天，我不瞒你。”
“第一，这天帝的封印，眼下的我还没有实力能破开。”
“第二，如今三界的气运不在我巫族，至于称霸三界，我早已没有这个念头了。”
“第三，我决定拜入圣人门下，不再走祖巫之路，而是修道以成圣，向盘古大神的境界追赶。”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蚩尤了！”
刑天一愣，眼神开始变化，从错愕，到迷茫，再到愤怒。
“放屁！放屁！放屁！”
“我巫族是何等高贵，什么狗屁气运，祖巫不信，我不信，兄弟你也不该信！”
“修什么狗屁的道！咱们是巫！是跟盘古父神一脉相承的巫！修巫道难道不能成圣？这是什么狗屁的道理！”
“我刑天，不信命，不信运，更不信道！”
“我只信，手里的斧子！”
“可是，刑天兄弟，你败了！”
看着如此执着，如此癫狂的刑天，周子游本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
但这就是事实，无论是从过去，还是从周子游知道的未来，巫族从来就没有成功过，反而是越来越没落。
既定的事实已经注定是如此，那又何必欺骗自己？
“败了？那又如何！”
“我还有我的身躯，我的血肉！这天帝斩了我的头颅，我自有执念支撑着身躯！”
“乳化眼，脐化口，只要还有眼睛和嘴巴在，我就偏要看看这个不公的世界，偏要骂骂贼天道！”
“我刑天，立誓杀天证道！”
“即便没有头，只有一腔的执念，也照样能带领族人，杀出天庭，等待时机，等待你我的归来！”
“蚩尤！给我振作起来！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