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亲近
陆星哲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少女。
他刚刚吹一吹的动作,做得非常敷衍,可面前少女却好像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东西,笑得傻兮兮的,她的心思也非常简单,一眼就能看到头。
陆星哲心头一动,探手从一旁的柜子里,哪来一个袋子,从从里面取出一个圆球,递到傻子嘴边。
“吃。”陆星哲冷声。
小傻子根本没问,嗷呜一口,把黑球叼走了。
小傻子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如果她身后有尾巴的话,这会儿已经不停晃动起来:“好吃,好吃,还要。”
陆星哲却将袋子收好,放旁边的柜子里一塞,声音强硬:“一天只能吃一颗。”
“嗷呜,想吃。”少女抓着他的小腿,撒娇打滚,可下一瞬,她的小脸就皱起来。
嘤嘤,忘记后背被撞了下,好疼啊。
“笨,受伤了,就不能动。”男子耐心告诉对方。
沈蓝衣眼睛都瞪大了:“陆星哲,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
看对方那样子,分明是觉得,和傻子说话也比和她说话更让他心情好。
这个认知,让沈蓝衣的心好似被粉碎了。
“陆星哲,你有没有把握当母亲。”沈蓝衣忍不住拍桌子。
云知心底露出一丝不悦。
这沈蓝衣怎么一点眼色都不会看?
小美人就是不想和她说话啊,她还在这里倒逼倒逼的。
非要彰显存在感!
云知歪头,用天真的语气说:“丑婆婆哇,你怎么又生气啦?你不要生气哇,你本来就丑,再生气,就又老又丑啦!”
沈蓝衣:“傻子,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云知双手交叠,挡在自己嘴边,一副我不说话啦的模样,可嘴里还在大声跟陆星哲说:“美人哥哥,咱们的婆婆,好凶呀,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云知说到最后,故意压低了声音,然后期待的看向陆星哲。
沈蓝衣没听清楚,她感觉这傻子肯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看到陆星哲那古怪的表情,她又忍不住好奇:“是什么?傻子,你说话能不能大点声!侯府是没给你吃饭吗?”
云知瞪大眼,停止胸膛,大声到:“才没有呢!小知今天早上,吃的饱饱的!”
“小知说的是,丑婆婆,你这么凶,是不是被疯狗咬过啦?小知在乡下,看到被疯狗咬过的人,见到人就嗷呜嗷呜的。”
“啊,你这个贱人,你居然还骂我!”沈蓝衣脸色一黑,抬手就想给对方一巴掌。
可她的手腕却被陆星哲抓住了。
陆星哲神色还是一贯的冷漠:“够了,侯夫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小知都比你看起来有风范。你要是真想当个疯子,我等会就禀告爷爷,送你去庄子!”
沈蓝衣僵住了,视线在陆星哲和云知身上转动,也不知过去多久,她忽然嗤笑一声。
“是是是,本夫人确实是有点失态了。没想到,世子居然真的喜欢傻子,哈哈,这样也好,本夫人还担心世子心底过不去这个坎呢。毕竟,不久之前,世子还厌恶得不行。”
“小知虽说是个傻子,却也很在乎世子。据说她的生辰八字和世子也相投,你们两个人肯定能越过越好啊。”沈蓝衣捂着嘴笑:“你们两个过得好啊,咱这侯府,就好了呢。”
云知仰着头,没有错过的陆星哲冷淡下去的神色。
她忍不住在心底磨牙。
这女人看没办法直接欺负她,就来阴阳怪气两人的婚事。
虽然那次,她和小哲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少年自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鲜衣怒马少年郎,热诚而正义。
每个遇到他的人,第一眼便被对方俊美容貌锁摄魂,第二眼便是被对方的性子而俘获。
那般骄傲肆意的少年将军,如今却成了废人,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在中毒时候,这么死了,自有一身傲骨。
可他还得活着,还被迫娶了个傻子做妻。
云知歪着头,瞅着不远处笑得畅快的女人,脆生生的说:“谢谢婆婆关心,小知会跟美人相公好好的呢。婆婆和公公,也要好好的哟。”
沈蓝衣嘲笑的表情微微一僵,眼底露出一抹厌恶。
她才十八岁。
正是少女知道爱慕的年纪。
可她真正爱着的人是陆星哲,而不是那个四十多岁,睡觉还打呼噜的老头子。
可能怎么办?
当年的陆星哲骄傲肆意,根本看不上她,而她的大胆示爱,却被她母亲知道了。
她母亲觉得她丢人现眼,要把她随意嫁出去。
她打听了,她母亲给她选的男人,也是个鳏夫,前头正妻还留了三个孩子,据说那鳏夫和前头老婆感情很好。
嫁不了心上人,什么人不是嫁?
她成了陆星哲的母亲。
让沈蓝衣松了口气的是,新婚没多久,永宁候就接了皇上调令出差了。
再后来陆星哲成了残废,剩余寿命也就三个月。
想到这,沈蓝衣的心情反而平静了。
她若是嫁给了陆星哲,陆星哲死了,她就是前世子夫人。
可嫁给永宁候,她就是侯夫人,是永宁侯府的当家主母。
若是将来生个孩子,她还可以为自己儿子请封世子,将来就是老封君。
想到这,沈蓝衣呵呵一笑:“本夫人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个傻子计较了。”
她转身就走,老远还听到阴阳怪气的嘲笑声。
“傻子和残废,绝配。”
云知忍不住磨牙。
好你个沈蓝衣,居然敢这么羞辱她的小美人,你等着吧,她肯定会回敬回去的。
“咚咚咚,世子爷,府医来了。”
陆星哲冷淡的声音传来:“进来。”
片刻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进来,见礼。
陆星哲指着云知说:“她被柜子砸了,你看看。”
老府医应了声,连忙诊脉,查看,一番下来后,说:“受了点内伤,老朽开个方子,喝两贴药就好了。”
一旁的侍从拿来笔墨纸砚。
云知歪着头,凑过去看。
光是从老大夫这个药方来看,对方的医术还算不错,既然如此,对方为什么没发现这个院子里不合时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