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博美人一笑
容浠念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开,脚步却带着些许慌乱。
她现在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何涅儒,有些犹豫不告诉他孩子的事情到底是否是正确的。
何涅儒看见她决然的背影,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但握住的却是夜晚冰冷的空气。
容浠念本想回去休息,但有些心烦意乱,想了想去了画室。
与其回去辗转反侧,倒不如去画室,把欠的几幅画完成。
到了画室却发现里面居然还亮着灯。
她看了看时间,有些疑惑的走进去。
一位白衣男人坐在画架前,专心的在画着。
听见身后传来的开门声,那人回头,看清来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浠念,好巧。”
“白先生,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容浠念惊讶的问道。
白生辰浅笑着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画笔,“或许与你目的一样。”
他的温和让容浠念烦躁的内心有了些许的平静,她点了点头,坐在对面的画架旁,拿起一边的画笔。
白生辰见状,知道她情绪不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重新拿起画笔。
画室恢复安静,只有画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两人一左一右,安静作画,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到地上,细看之下两人的动作有些许的同步,看上去十分契合,只可惜,中间却还是隔着些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这点距离被人拉近了。
容浠念看见面前多了一双手,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才发现白生辰站在自己身旁。
“你……”容浠念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白生辰先开了口。
“容小姐,你的心乱了。”
容浠念这才低头看到自己手中的画,画布上有些许的凌乱,一些色彩的运用十分的突兀。
这种低级的错误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唯一的答案便如白生辰所说,她的心,乱了。
刚才她的脑中满是何涅儒。
容浠念垂眸,心中苦笑。
不管在什么时候,何涅儒还真的是总能轻易的让她所有的冷静化为虚无。
见她不说话,白生辰也没有打扰,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用画笔沾取了些颜料,随意的在画布上落了几笔,完成后,这才退后了些。
“不知这样可好?”白生辰缓缓开口打断了容浠念的思绪。
那片突兀的地方被人用色彩重新补上,从失误反倒变成了点睛之笔,却又完美融合。
“白先生说笑了,是我不够专心。”
容浠念放下画笔,带着些抱歉的说道:“画画应是专注的,看来我今天不该来这儿。”
看着她的样子,白生辰自然猜测到她刚刚心神不宁的原因,心中虽有些苦涩,但却没有刨根问底。
他重新看着那幅有些失准的画作。
“画本就是让人抒发自己内心的想法,去记录下自己和身边的美,无论哪一种,都有它独特的意义,无所谓专心。”
“有时候,人会欺骗自己,但是画不会,那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白生辰意有所指的说道。
容浠念闻言,有些愣神,她看着面前的画作,回味着白生辰的话。
对于何捏儒,他们之间早在离婚的那一刻就该结束了。
是她之前爱的太深,所以过于伤己,而此时她的画作体现出来的内容也略微苦涩悲伤。
可明明创造应该是自由的,不受任何事情拘束,应该是天马行空的。
倏忽,她展颜一笑,“谢谢你,白先生,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经过这一番彻谈,容浠念的心情变好了些。
看到容浠念的状态好转,白生辰微微一笑,“我荣幸之至,不过,浠念我希望你叫我名字,不要那么客气。”
这个要求他说了不止一次,可每每见到容浠念,听到她客气疏离的叫法,都有些挫败。
“好,名字只是一个代称而已,在我心里,你很重要。”
容浠念朝着白生辰笑了笑。
她不是懵懂少女,自是能看出白生辰对她情感的不一样,因此她才刻意的疏远。
她拿起画笔,重新将刚才的瑕疵补了起来,转而用上了浓烈的色彩。
眼见着容浠念进入状态,白生辰也转头开始画起自己的画。
画室里气氛只静谧着,只有秒表在时钟上一点一滴地行走。
……
何捏儒在被容浠念拒绝之后,不由得感到一阵失落。
回到家,没有季可柠的迎接等待让他有些轻松。
原先熟悉的那个人,现在有些陌生。
他迈入容浠念原先住的房间,将西服脱下扔到一旁,直挺挺的躺到床上。
“念念……”
看到容浠念布置的星空棚顶,他想起二人温存时光,心中不是滋味,满是苦楚。
又想到了白天奶奶说的话,酸涩味逐渐蔓延。
他躺在床上静静的思索着,窗外车水马龙,晶莹剔透的酒杯,折射出璀璨的光。
忽然,他勾唇一笑,打给助理。
“明日的拍卖会,我出席。”
他想起来,国际绘画大师莫格死前画的最后一幅画在即日凌晨正要到达本市的拍卖行,起拍价四百万。
容浠念跟他提起过这位画家,那他的画,她应该也会喜欢。
拍卖会上,何涅儒直接一口价,以两千万将这幅画买了下来。
他知道容浠念不愿见他,所以用比赛为借口,再次来到容氏。
“比赛商谈。”
助理看到何涅儒后有些犹豫,不过她知道容浠念在意这场比赛,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容浠念的行程告诉了他。
得知容浠念就在距离不远的画室中,何涅儒直接带着画去了画室。
他想给容浠念一个惊喜。
到了画室外面,看着一旁包装好的画作,他突然对自己的做法感到颇有些好笑无奈。
已经三十的人了,竟然与毛头小子一样,花巨额买下这一幅画,得到些什么便急切的送给心上人。
不过,只要一想到容浠念看到这幅画后惊喜的表情,一切都值得了。
何涅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将车停好,带着画走了进去。
可入眼的,却是他极其厌恶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