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动手
“不是才收过吗，又来收？”常安疑惑道。
城中这种开店迎客的店家，无论是什么行当，自然免不了被帮派剥削收保护费。
也就是住宅好些，帮派暂时没有将手伸过来。
不过常安有听过，城东那边，一些帮派对居民住宅也开始强征费用。
“鬼知道呢，狗日的胡大强，狗日的黑熊帮，这群混蛋，就知道欺负咱们平头百姓，没靠山，这酒馆都没法开了。”
说到这，张来将手中抹布狠狠拍了下桌子。
常安嘴唇动了下，本来想问有没有报官，但一想到熊爷背后撑腰的人就是县衙的捕快，到嘴的话又收回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唉，不说这晦气事了，对了，你过来是？”张来又问道。
“还钱，吃饭。”
常安脸上挤出笑容，从怀里掏出个灰色钱袋放在木桌上。
这钱袋正是半个月前张来拿给他的，他其实都没动过。
张来望都不望钱袋一眼，绿豆大的眼睛瞪着他道：
“那熊爷的钱这么快还清了？”
“最近风水师的行情挺好，给的价钱都挺高的。”常安随意编了个理由。
“唉，你什么时候换个行当啊，风水师挺邪门的你也知道的。”张来又叹了口气，忍不住替他出起主意：
“你可以跟阿平哥捕鱼呀，跟成子他爸学捕猎，或者来我家学厨子也行的。”
知道好友关心他，常安心中一暖，笑道：
“我心里有数的，马上打算去武馆学武了。”
“你这个年纪开始学武啊。”
张来挠挠头，学武要从小开始打基础，这也算常识了。
常安站的桩没什么成效，他是知道的。
不过为了不打击发小‘向好’的积极性，他又重重点头赞同道：
“学武也挺好，强身健体不说，等武艺高强了，咱家的铺子也就没人敢来乱收保护费了。”
知道他说着玩笑话，常安却是重重点头，认真道：
“嗯，张氏酒馆，我罩了！”
“哈哈。”
张来哈哈大笑起来，瞅了眼桌上的钱袋子道：
“那这钱你先拿着吧，练武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不用的。”常安摆摆头拒绝道。
张来看了眼后厨方向，声音压低道：
“我这钱攒着是想喝花酒的，不过，那花酒其实一个人喝也挺没趣的，还死贵的，等成子回来后，咱们三一起去潇洒潇洒。”
说着他不容常安拒绝，捡起桌上的抹布往肩上一搭，起身将柜台上的茶壶茶杯端来。
熟练的将茶倒好，然后毕恭毕敬的送至常安桌前，打趣道：
“那未来的武道大宗师您坐好，小二让后厨开火生饭啦。”
一顿饱餐之后，常安抚着鼓囊囊的肚皮，打着饱嗝走出酒馆。
这顿饭，吃得异常的久。
张来的钱又被塞了回来，他也不矫情又收了下来。
武馆学费五十两的才带药浴，他身上才三十多两，还差不少呢。
出门的时候正是日沉西山，天边晚霞如画。
望着绚烂的火烧云，常安眼神坚定。
明日他和熊爷，只能一人活着离开大凉山。
这也是他刚刚来还钱的缘由，怕，万一没机会还了。
……
次日，晨光破晓。
常安背着个空竹篓，见城门处只有熊爷一人，心中暗松口气。
为避免打草惊蛇，昨日特地没跟熊爷提进山人数。
事关自己多年隐疾，他应该不想让手下人知晓自己弱点。
而且采摘的引煞果价值不菲，深山老林中，很容易被贪欲昏了头。
常安思考过，他站在熊爷角度，会只身前往，顶多带位心腹。
好在，一切如他所想，熊爷没有带任何人。
也是，他哪里会知晓常安引他进山只为灭口。
且跟他进山的只是未曾学武的少年郎，他一招就能取其性命。
两人一路无话，直奔白雾环绕的大凉山。
入了山，凉雾扑面，温度骤减。
感受着涌进身体舒服的凉意，像是来到了自己的地盘，常安莫名觉得心安不少，率先走在前方。
林中寂静无声，两人各有心思，均是沉默不语，只有枯枝落叶被踩碎的‘咯吱’声。
“还有多远。”
许久，还是熊爷忍不住开口问道。
常安左右辨认几眼，回应道：“快了，不到半里吧。”
回头望了眼对方腰间悬挂的朴刀，从进林后，他右手就一直握住刀柄。
马上接近目的地，想着让对方放松警惕，常安拍起马屁：
“熊爷，托您的福，今个到现在，居然一只僵尸都没遇到。”
“这大凉山，时常会有衙门的人来此拿僵尸练刀，最近肯定被衙门的捕快扫荡一遍，要不然就你这细胳膊细腿，这几天早就被僵尸吃了。”
望着对方有些气喘，熊爷朝天鼻拱了拱，嗤笑一句。
‘什么衙门的人，分明是我干的。’
心中所想常安自然不会傻傻说出，他疑惑道：
“捕快还会特地进山杀僵尸么？”
“普通僵尸不似精怪，空有身板，没有灵智，是练刀的好手，除了衙门，武馆也经常颁布猎杀僵尸的任务，为练身手，也为练胆……”
话音未完，走在前方的常安骤然转身，右手一挥，白色粉末扑面。
这突然的攻击，毫无预兆，防不胜防。
熊爷只觉双眼焦灼，似被火烧，泪珠滚滚下淌。
刚刚洒向他的，正是江湖不二绝杀，石灰散。
“啊~混账！”
他快速拔刀，朝着前方挥舞。
一手刀法似密不透风的网，却只砍到寥寥雾气。
“小畜生，跑哪去了，出来！”
没有砍到人，熊爷怒吼着，手中动作停止，忍着眼中灼烧，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边的动静。
砰。
右侧方传来一道跳动声。
熊爷面色阴沉，忍着眼中剧痛，持刀微微调转身形。
但是，这个时候，后方，又传来一阵‘砰’的跳动声。
‘该死，这小崽子还有同伙！’
熊爷心脏猛地一跳，心知大事不妙。
与此同时，前后两方各自传来呼呼风声。
这风声且夹杂着尸首的恶臭味。
“死！”
熊爷到底是学过武，生死关头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他没在原地防守，而是猛地向前踏步，右手朴刀发出凌厉的一挥。
嗤~
刀身入肉。
这一刀准确无误的砍中对方。
熊爷心中暗喜。
这把朴刀是他用重金从那位大人手中换得，异常锋利。
哪怕壮骨阶段的武者被砍中，立马断手断脚。
嘭。
疑似断肢落地的声音。
可想象中，对方痛苦嘶吼的声音并未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