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分崩离析
这也逼着他率着庄人，跟随着赵诚清君侧。
蔡桧面色狰狞，双目血红的嘶吼道：“赵诚，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你这病死鬼。”
“你就是一个谋权篡位的奸臣，和我没有区别，又何必做出一副忠义模样。”
洛凡心中蓦然大怒，轮起手中的长刀，重重的往下挥下。
寒光闪过，蔡桧的头颅滚落在雪地上，被争食的野狗，叼着钻入巷道之中。
那些百姓皆是欢呼雀跃，围观的将士也齐齐振臂高呼。
“洛将军斩杀蔡桧，定然是要名流千古的。”
“蔡桧伏诛，我大盛有救了。”
洛凡吁了口气，心中无限的悲愤，将刀收回刀鞘，回头看向面色惨白的赵诚时，忍不住眼眶湿润。
“王爷，洛凡斩了蔡桧。”
“我听到了。”赵诚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惨笑。
此时的赵诚脸上已然没了半分血色，眼眶隐约渗出黑血。
在旁的顾剑，声泪俱下，跪伏与赵诚膝前。
在场的无数百姓亦是嚎啕着跪伏在地。
旁侧的赵罡也是一脸的悲戚。
或许赵诚死后，这世间再无他这般的人了，帮着武帝打下大盛半壁江山，即便是在弥留之际，也费劲苦心的铲除最大的隐患。
满城的百姓皆是跪在地上，抬头注视着眼前消瘦的大盛梁柱。
洛凡胸中澎湃万千，他听过十里长街的故事，却不料，这一幕正发生在自己面前。
皇城之下，无数的百姓和救国义军，看着赵诚苍老的模样，都嚎啕着痛哭。
赵罡长吁一口气，不忍直视。
赵诚浑浊的眸子空洞洞的望着前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声音嘶哑至极。
“蔡桧死后，大盛或许会好些，本想着亲自教导幼帝，肃清朝野，现在这些事都来不及了，只能交给你去做了。”
洛凡眼眶迸泪，沉默的点头。
“我这一生遗憾颇多，恨不能肃清奸佞，还百姓一片盛世太平，恨不能北伐戎狄，收复失地，卫我大盛河山……”
赵诚的声音越来虚弱，抬头看向漫天大雪，似是在眺望什么，又无力的垂下。
皇宫城前，那道削弱的声音，宛如一尊雕像一般，静静地伫立，在阳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洛凡红着眼睛，跪在赵诚的面前，悲痛无比。
“恭送老王爷。”
“恭送老王爷。”
数不清的百姓和救国义军，皆是跪伏在地，悲痛声响彻震天，在这一刻呼啸的风雪都平息了。
一旁蔡桧的尸体，任由野狗撕咬，悲痛的人群，似是忘记这个人一般。
……
盛京的战事停歇，蔡桧的伏诛，看似给大盛打开了新局面，不过洛凡清楚，这不过是暂时的安宁罢了。
赵罡在老王爷时候，第一时间便去了蔡桧的家中抄家，还有就是抄没那些与蔡桧同流合污的奸佞。
单单几日就抄没了几百万两银子。
最让洛凡担忧的是，赵罡丝毫没有率兵撤出盛京的打算。
“这些天，赵罡收拢了不少蔡桧的降兵，还有那些和蔡桧同流合污的人，都带着银子去找赵罡。”姜善明的脸上带着一抹无奈。
“王爷临终前给我说过，让我找机会除掉赵罡，可赵罡太谨慎了，身边跟随着数百精兵悍将，根本不给出手的机会。”洛凡面上浮现一抹无奈。
姜善明苍老的脸上带着一抹沉重，经过这一场大战之后，他的身子也越发的苍老几分。
“王爷去世后，这盛京的局势又要乱了。”
“塞外的几个定边将，已经有了反心了。”姜善明语气深长的说道。
洛凡点头：“我在命令，顾剑找机会杀赵罡，只是兵力悬殊，他也是战场上杀伐出身，没这么容易下手。”
“老王爷刚去世，他就安奈不住了。”姜善明顿了顿，看向洛凡，满脸担忧的说道：“赵罡跟随王爷数十年，就连救国义军都有不少和他交好的，如今盛京内，你能调动的人马不多。”
“而且赵罡身为皇族，皇室宗族定然会维护他，你在盛京并非长久之策，若是杀不了赵罡，还是早做打算。”
洛凡认真的点头，他晓得姜善明担心的事什么。
“岳祖父放心，我有分寸。”
姜善明长叹一声，苦涩道：“老王爷煞费苦心，不过是让这大盛苟延残喘罢了。”
洛凡也是深感担忧，如今的大盛已经名存实亡，各地诸侯已经割据一方，远些的蜀州，燕州，凉州已经脱离了盛京的控制，今年只是象征意义的交了几百两岁贡。
甚至更远一些的交趾州，已经割据称王了。
也就江南这繁华地带还在盛京的控制范畴内。
明确的说，现在的大盛已经分崩离析。
即便距离近些的州县，和朝廷的关系也变的紧张起来，先前为了剿灭义军，蔡桧允许州县招募士卒。
以至于地方州县，州牧以及世族的手中都握有军权，少则数百，多则近万，几十个大小世族投靠州牧。
州牧手中至少有数万大军。
整个大盛都笼罩在悲戚之中，老王爷的死，意味着大盛最后一根梁柱也倒塌了。
在洛凡的主持下，赵诚的丧礼草草的办理。
并非洛凡不尊重赵诚，而是赵诚不喜欢铺张浪费，按照赵诚的遗言，在盛京城外的一处青山，立了碑文。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这或许是对赵诚最好的诠释。
忙完，赵诚的丧事，接下来便是铲除一些蔡桧提携的奸佞。
不过事情却比洛凡想象的棘手，那些大奸佞全都投靠了赵罡，在他的维护下，仅是交了几万两救灾银，便免了罪。
洛凡煞费苦心才斩杀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奸臣。
身在盛京皇城，洛凡一连半个月，心情都沉重无比，时常会想起赵诚单薄的身影，还有那些战死的救国义士。
“将殉国的将士，全都安葬在王爷所在的山脚下，那山便叫做忠义山吧。”
赵诚的离世，打击最大的就是顾剑，每日都浑浑噩噩的，生怕他想不开，洛凡让马良和张缭每日都陪伴左右。
“洛将军不必担心，在没有完成王爷的遗愿前，我是不会死的。”顾剑凝着眉头，声音沉沉的说道。
洛凡听着顾剑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赵罡最近如何？”
身旁的张缭说道：“赵罡抄了几百万两银子，全都充作了私产，还拉拢了蔡桧的心腹，这些天出入皇宫身边都跟着上千精兵，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洛凡闻言，只觉得心烦意乱，都说邪不压正。
然而在这乱世，身子太正了，未免有些束手束脚。
就像赵诚，一生行的端正，让人敬畏的同时，又忌惮。
那朝中的诸多大臣，多半都敬畏赵诚的品性，可真要做抉择，大多还是愿意投靠蔡桧和赵罡这类人。
蔡桧死后，平时和他走得近的奸臣，自然不敢投靠洛凡，都投靠了赵罡。
加之赵氏皇族宗亲，也都倒向赵罡。
越发的做大了赵罡的势力。
“洛将军，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刻率着三千死士，除掉赵罡。”顾剑负剑道。
洛凡摇头，要是这样，盛京城内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也有违老王爷的初衷。
更重要的是，盛京内赵罡的势力很大，收拢的蔡桧将军，约莫三万多人，加上赵罡的五万人马，足足有八万人。
而洛凡手底下的救国军只有三万余人。
“先盯着赵罡，伺机而动。”洛凡淡淡说道。
张缭郑重点头：“荒北关的庄人又来信，姜成问，要不要让他调大军入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