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君要臣死
花酒酒捏紧步摇,正准备趁其不备扎他一钗,又听见月酌不悦道。
“妖域快要碎了,先做正事。”
美人脸不笑了,像是想起什么,诚惶诚恐退后几步,转头哒哒哒远去。
月酌的禁锢放松了些许,花酒酒趁机挣脱,警惕地拉开距离。
“你们?”她眼神闪烁。
月酌勾唇,他身形高大,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备感压迫。
“我们什么?”
他露出无辜模样。
花酒酒吞了口唾沫,忙摇头,“没有!蛛妖逃跑了!”
月酌抬步走近,眉宇间光影流动,凭添几分阴翳。
他不甚在意道,“它不是逃跑,只是去杀定德侯一家。”
花酒酒瞪大眼,后退几步,背靠墙壁,“你别过来!”
“……”
他似是被她的动作逗笑,探身凑近,墨发从肩头流泻。
“你怕我?”
月酌似乎颇为新奇。
花酒酒欲哭无泪。
他问这些废话是为了欣赏她的惊恐尖叫,以满足自己某种不可言说的恶趣味么?
“你真奇怪。”
他敛笑,歪头不解。
花酒酒一把抹去额头冷汗,大义凛然伸长脖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给我个痛快!”
月酌长长的衣摆层层叠叠,如云雾般逶迤在地,雪色发带随风漂浮。
比起恶魔,他更像神明。
“我为何要杀你?”
花酒酒吞吞吐吐,“我,我不是撞破了你和蛛妖一伙的秘密?”
月酌笑,“一伙?人明明是妖物杀的。”
花酒酒一哽,紧接着狂点头,“对!和你没关系!!”
她边说边点头哈腰往后退,待距离远了点,转身就逃。
那速度,堪比被一百条恶狗追。
花酒酒一路跑进藏人小院,气喘吁吁推开门,“蛛妖要来了!”
众人抬头看她,侯夫人冷静道,“不必惊慌,外面有人发现了此处异常,已经在摧毁妖域!结界还可以抵挡一会儿!”
天空的裂痕已经维持了很久,一直再没动静。
小喜蹭到她身边,畏畏缩缩叫了声‘公主’。
她刚刚没有跟在花酒酒身边,她怕花酒酒会罚她。
花酒酒倒是没太注意她。
“那丑狐狸呢?你扔了吗?”
有人尖声询问。
所有人目光阴森看过来,包括一开始还慈眉善目的侯府老夫人。
花酒酒干咳,“扔了。”
狐狸太瘦,她将它放在袖中,外面也看不出端倪。
还好今日没有穿纱衣,而是选了硬挺的赤霞锦。
众人神色肉眼可见和缓。
花酒酒心道,这狐狸真是丑的天怒人怨,若不是她恰好捡到,它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原书中定德侯一门只剩燕山雪,他们这么干待着也不是办法,蛛妖迟早会找过来。
若是她能救下这家人,攻略燕山雪的进度定然能前进一大截!
坏就坏在那块破玉玺身上,让她根本存不住法力!
“轰隆!”
天际再次传来巨响,深红色裂痕又加深了些许。
众人不由面露希冀。
外面又响起惨叫,刀剑劈砍的声音。
不多时,定德侯带领一众儿郎狼狈逃回小院。
女眷们焦急的迎上去,扶着他们歇息。
院外,刺耳的噪音像指甲划过玻璃,不时荡起阵阵女人张狂的大笑。
大家都不敢说话,只能暗暗祈祷结界可以坚持到妖域被打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愈加凝重。
蜘蛛妖异的声音传来,“我只要定德侯一家,交出他们,就放过你们!”
话落,众人绿油油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定德侯一家身上。
燕山月美目怒瞪,“看什么看!你们刚才可都是我父兄拼死救回来的!难不成想忘恩负义?!”
一群人欲言又止缩回视线。
蜘蛛不耐烦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死,你们活!亦或者,全都为定德侯一家陪葬!”
这话刺激的有人出声,“是你们救的又如何!我们今日是你府上宾客!你们本就该对我们的安危负责!”
一旦有人开了个口子,其他人也顾不得行事难看,纷纷抱怨起来。
“对呀!若不是来参加侯府老夫人寿宴,我们怎么会被困在妖域!”
“妖物本就是特意来杀你们的!我等不过是受你们牵连!”
“就是!”
燕山月气红了脸,指着那群人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花酒酒思索一番,开了口,“妖物并非是特意来杀定德侯一家的!”
月酌的话她并不太相信。
立马有人反驳,“你凭什么这么说!”
众人都看向她。
花酒酒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它若真是来杀定德侯一家,为什么不挑夜深人静?”
“偏要等侯府大宴宾客时,大张旗鼓施展妖域将大家围困!?”
“可这是蛛妖自己说的!”有人理直气壮道。
花酒酒嗤笑,“它的话也能信?”
那人哑声。
定德侯开口,“九公主可是发现了什么?”
花酒酒道,“与其说是特意来杀你们,我倒更倾向于它是来制造混乱的!”
“杀你们,不过是过程中的一环。”
“制造混乱?为何?”定德侯不解。
花酒酒也说不出个具体,她来这里的时间太短,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不明白蛛妖的真实用意,只是敏锐察觉不对。
花清浅不悦,“九皇妹!不可胡说!”
她转身对定德侯道,“九皇妹长居深宫,见识浅薄,一时胡言乱语,侯爷切勿深信。”
定德侯摇头,“九公主所言,或许并非臆测。”
花清浅脸色难看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院外,蜘蛛咆哮,“想好了没有?!”
众人大惊,慌乱下看向定德侯一家的目光中,些许恶意不自觉泄露出来。
花酒酒镇定道,“它不过是虚张声势!真要能打碎结界,早就进来了,何必同我们多说废话!”
花清浅冷道,“万一它能进来呢?”
花酒酒质问,“难道要交出侯爷一家?”
花清浅一噎,看着花酒酒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霾。
今日在荷塘边,她就注意到月君在看花酒酒!
他从来对任何人都是淡漠疏离的,何时主动盯着一个人看过?!
不过一个下等仪人所出的公主,何德何能!!
花清浅恨恨道,“交出去又如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