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靠山
“顾小姐,不打算解释?”墨晏珏站在她身侧,话话里带着试探。
顾潇云一抬头,就对上他那双如漆似墨的眼睛。
她忽然一笑,道:“有多少人知道我小时候误食灵芝,血肉可能有奇效?”
墨晏珏看着她,并未说话。
她继续说道:“如今我已经遇到太子殿下和宸王殿下惦记我的血肉了,若是我什么都不懂,被人吃了都不知道,学点医术傍身,无可厚非吧?”
“更何况,谁说我会医术,就要天下皆知?”
她那双眼睛格外明亮,看得墨晏珏有种想要相信她的冲动。
“也罢,只要顾小姐治好本殿,本殿定不会让顾小姐白白付出心血。”
“说到诊疗费,殿下倒真有能帮到我的地方。”
她说罢,示意墨晏珏坐好,顺势解开他的上衣。
墨晏珏微微低头,就能看见她巴掌大的脸上满是认真,正全神贯注为他施针。
一针接一针的落下,他隐隐感觉胸口作痛。
好似有千万虫蚁附在胸口血肉之上,疯狂啃噬他的血肉。
那种痛,密密麻麻。
他鼻尖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
顾潇云余光瞥见他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暗暗佩服。
“今日是为了压制殿下体内的毒,让殿下有时间调理身体,等到身体调理到最佳,就可以彻底清除余毒。”
墨晏珏眸色深深,忍痛说道:“本殿的身体还有问题?”
“殿下之前服用了太多药物,过多过杂,难免有药物,对殿下的身体有害,殿下如今就是看着无碍,实际上身体都快被药物掏空了。”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滞。
顾潇云强压下墨晏珏给她带来的威压,继续施针。
她方才的确话里有话。
她不能直接告诉墨晏珏,他之前服用的药物里有毒药,她不清楚此前墨晏珏接受了什么治疗。
此外,若真有人能悄无声息地在墨晏珏身边安插眼线,给他下毒,背后那人定然也不简单。
贸然得罪背后的人,她将会成为他人刀俎下的鱼肉。
她只能委婉提醒一句。
一盏茶后,墨晏珏已经被她扎成了刺猬,后背上全是银针。
“稍等片刻。”她说罢,扶着桌子便坐下了。
“方才我跟殿下说到了酬劳。”她看着墨晏珏,“就想请殿下帮个忙。”
墨晏珏扬眉,“说。”
“若有人对将军府不怀好意,希望殿下,能保将军府一次。”
她坦然对上墨晏珏双眼,一字一句道。
虽说将军府如今风头无两,但功高盖主这个道理,她明白,如今皇上宠着惯着将军府,将来,未必还会如此。
毕竟墨云舟是太子,未来的皇上,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为难将军府。
按照墨晏珏的能力,他将来必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若是将来她将军老爹被皇上怀疑,希望墨晏珏能出手相助。
她说罢,墨晏珏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并未多言。
这已经让她的心中惴惴不安了。
然而,到了一柱香的时间,她便赶紧为墨晏珏取下银针,写下一个新药方,道:“按照这个药方服用七日,届时我会再次登门,为殿下施针,希望殿下好好考虑我刚才的话。”
墨晏珏眼角带笑,意味深长道:“顾小姐怎知,若是将军府被父皇怀疑,本殿就一定有能力保住将军府呢?”
“殿下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应当明白我爹爹那种赤胆忠心之人的心肠,他最不会耍心眼,只希望,能为大庆百年安定多贡献一份力。”
说罢,她后退两步,郑重地向墨晏珏行了一礼,“今日治疗已经结束,我先告辞了。”
当她走到门口时,墨晏珏忽然开口道:“好。”
短短一个好字,她便知道,墨晏珏答应了。
其实这也算变相跟将军府合作,若墨晏珏真能帮助将军府长盛不衰,她也不介意帮他解决一些麻烦。
待她回到将军府,便消停地了两天,直到赏花宴那天。
天蒙蒙亮,顾潇云就被丫鬟圆圆从床上拽起来,梳妆打扮。
“我真的好困啊,好圆圆,你就再让我睡会吧。”
她打着哈欠,眼睛都睁不开。
无奈圆圆坚决地把她按在梳妆镜前,道:“夫人交代,今日许多女子都等着看小姐的笑话,小姐定要明艳动人地出现在她们眼前,让那些看笑话的人,都自惭形秽!”
顾潇云昏昏欲睡,只听到圆圆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等她清醒的时候,已经完全被镜子里的自己惊艳到了。
巴掌大的脸上略施粉黛,一双明澈动人的剪水眸眨啊眨,看得人心都化了。
“走!”她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身来,“今天小姐一定要在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面前,狠狠漂亮一把!”
圆圆那双大眼睛一下就亮了。
果然,没有白费她忙活一早上。
府中已经为她备好了马车,只等她登上马车,车轮滚滚,向丞相府而去。
等马车再次停下,她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上门做客的名门贵女们见她如此豪迈的动作,眼底满是嫌弃。
“说到底,还是莽夫教出来的女儿,这样的行为不端,被退婚当然也是无可厚非。”
“是啊,太子殿下亲自向皇上求了楚娆姐姐当他的侧妃,如今那个太子妃被退了,大概,楚娆姐姐就是未来太子妃了。”
尖酸刻薄的嘲讽声声入耳。
顾潇云不慌不忙,笑眯眯地看向那个冷嘲热讽的女子,道:“一口一个太子妃,不知道还以为,你心仪太子殿下,想跟楚二小姐抢呢。”
那女子就是楚娆的狗腿子,还没进门就给她难看。
这件事要是就这么揭过去,她今天在赏花宴上,就抬不起头了。
且不说为了将军府,就算为了她自己,也不会让这件事轻易过去。
她想罢,似笑非笑地来到那个女子面前,“听说楚二小姐之前气急攻心,昏迷不醒,知道是为什么吗?”
那眼神宛如钝刀子,看得那女子心惊胆颤,问她:“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