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回家
离开公孙家之后，李君言带着顾引桥二人回到了李家老宅之中。
自打他们离开皇城，如今算来，也有了将近半月时间。
这么多日子无人打扫，此时的老宅早已经落满灰尘。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李君言忽然舒了口气。
其实这里全然比不上他在桂宁城的宅邸，但总归还是亲切些。
“这里就是李大人的宅邸吗？”
司马佳佳环顾四周有些吃惊。
不管怎么看，这宅子都与李君言如今的地位颇不相称。
甚至有些老旧。
顾引桥点点头：“这是他养父留下的唯一的遗产。”
“养父？”
司马佳佳一愣。
博陵距离皇城有些距离，因而只知道李君言这个名字，还有背后代表的意义，但对他本身却没有什么了解。
此时听到李君言是个孤儿，不免有些吃惊。
顾引桥也没有多做解释。
既然李君言说要带上这个丫头，她也可以当做同伴看待，但心中仍有戒心。
反正李君言和他养父的事情，几乎整个皇城都知道，说了也就说了，其余的事情，还是不提为好。
“行了，跟我来。”
稍微打扫之后，李君言带着二女进了自己的书房。
顾引桥靠在门口警戒四周。
而司马佳佳则煮了壶茶，坐在不远处等着李君言吩咐。
至于李君言本人，点燃油灯，迫不及待翻出那文卷查看。
他在桂宁城中听到皇城的乱象，本来以为是李玄武故意做的虚实之计。
但进城之后，他才发觉，城内的情况已然超过了虚实的程度，渐渐开始脱离掌控。
也就是说，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简称，玩脱了。
而在背后作乱的人，李君言怀疑与程擒虎遇刺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整篇文卷翻阅下去，李君言的脸色越发难看。
目光在两个字之上定住，好似没法挪开一般。
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李君言抬眼看向顾引桥。
“引桥，你觉得你的身手与程将军相比大概如何？”
“若是以前，大概不是一招之敌，就算是现在，我也不确信自己能走过五十招。”
顾引桥简单想了想，毫不犹豫道。
只有亲身与那人交过手，才能清晰知道那个人作为一名习武之人有多可怕。
“和千牛卫比呢？”
“三四人不成问题，若是围剿，没有至少二十人，我有也办法全身而退。”
顾引桥还以为李君言想要硬闯皇宫，沉声说道。
但李君言摇了摇头。
“你看看吧。”
随即将手中文卷放在顾引桥手中。
后者只是看了一眼，顿时愣在原地，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下意识惊呼出声。
“六人？”
这一幕让司马佳佳都不由得傻了眼。
自打认识以来，顾引桥在她眼中就是冰块一样的人物，除了对李君言有时候能笑一笑，其余时候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欠了她几条命一样。
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但现在居然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惊诧到这个程度，想想就觉得很稀奇。
当即问了一句：“怎么了？”
“也没什么。”
李君言让自己冷静下来。
想了想说道：“程将军你知道吧？”
“自然知道，开国大将之一，寒烟阁二十四臣中武将第三，大周第一高手，也是千牛卫统领。”
“你很熟悉？”
李君言挑了挑眉毛。
司马佳佳点点头：“程将军与我父亲关系还算是不错，司马家中有几个小辈之前都在程将军手下学过。”
“原来如此。”
这个答案也不意外，司马家的地位，能与程擒虎结交也是正常的。
李君言说道。
“程将军在五日之前于武义街遭遇刺杀，至今下落不明。”
他简单说了说文卷上的内容。
当夜其实也有人有所目击，但那人不过是个打更的，心中实在害怕，因而等到没了声音才敢前去查看。
随即就在地上捡到了一柄千牛卫的短刀，地上有三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地上还有大片血迹。
这件事传入宫内，顿时掀起一片滔天巨浪。
皇帝的贴身侍卫遭遇袭击，生死不知。
这件事对于整个大周高层来说，都是一种莫名的挑衅！
而李玄武的安全自然也因此受到威胁。
难怪会一直没有参与早朝。
只是李君言心中疑惑不已。
这文卷上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疑点太多。
程擒虎为何在夜半时刻前往武义街？
他的卫所在北大街靠近宫门的方向，与武义街可谓是相距极远。
就算去了，身边也一个人都没有？
反倒是文卷上说，那打更的口述，参与了袭杀程擒虎的只有六人得到了解答。
因为他在躲藏的时候，曾经听到打斗的街道上传来过好似雷鸣一样的震响。
“等等……”
李君言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将文卷夺了过来，再度看了一眼，随即猛然拍在桌子上，发出一阵巨响！
“混账！玩这种心眼？！”
李君言的脸上有些难看，怒气冲天，仿佛要杀人一样。
“怎么了？”
司马佳佳拿起一看，却并非发现什么问题，问道。
此时顾引桥忽然开口。
“我们被暗算了，有人想要借助这个机会剪去他的羽翼。”
“釜底抽薪。”
听到这话，司马佳佳越发迷蒙。
李君言这才开口说道。
“文卷上提到过在打斗中曾有雷霆般的震响，你觉得，这个描述下，大多数人会想到什么？”
“火铳？！”
都提示到了这里，司马佳佳再不明白，也说不过去了。
此时恍然大悟。
难怪李君言刚才会问顾引桥那些问题。
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觉得只有六个人就能重伤程擒虎到如此程度。
他们定然有别的底牌。
一切因素集合到一起，火铳的名号自然呼之欲出。
而提到火铳，李君言与神机营的名头自然也没法躲过去。
所以……
“有人想把这件事怪在我的头上。”
李君言咬着牙，难怪刚才公孙有疑这般神神秘秘的。
这样一来，就算没有通缉自己，他也必然会被人盯住。
而更可怕的是……
神机营此时大概也会因为这件事，脱离掌控之中！
“什么人！”
正在这时，顾引桥忽然大喝一声。
随后抽刀出鞘，猛然破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