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以公谋私,胆大包天!
砖石板上满是青年写的毛笔字,密密麻麻的,但字迹工整,却还是能看得清楚。
这莫名的举动引起了周围百姓的围观,便造成了拥堵。
“这小伙子写些什么呢,有人看得懂不?”
“不知道啊,跟鬼画符似的,我不认识!”
“嘿嘿……你们不知道了吧,他这是在骂人呢!”
“骂人?骂谁呢?”
刘政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喃喃念出第一段:
“桐木县知府,以权谋私,弄虚作假,恬不知耻……”
身旁,一个中年人发现刘政认字,便出声问道:
“这位公子,上面写的什么内容?你可以念给我们听吗?”
刘政不置可否,反问道:
“他待在这里多久了?”
“一大早就过来了,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写着!”
刘政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那青年人:
“你有冤情?!”
他把地上洋洋洒洒的文字都看了一遍,大致是在控诉桐木县知府。
“对!”
那青年人重重点了点头,瞄了一眼刘政,便继续写着。
“你有何冤情?”
这时候,青年人已然书写完毕,他没有看向刘政,而是环顾了一周的百姓,沉声道:
“各位父老乡亲,在下莫子谦,桐木县人士,十几天前,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不公之事,请诸位为我做主!我参加了本县举办的会试,本该是头名,但那知府大人私下传唤我,让我把文章与他家公子对换,我自是不愿,可随后便被他扣下了文章,会试头名也被其抹去,如此以权谋私之举,实在让我辈读书人寒心啊!”
听完莫子谦那慷慨激昂的发言,现场哗然声四起。
文章被扣下,头名被抹去,这……实在是猖狂至极,堪称无法无天啊。
一县知府,竟然敢做到如此地步?
刘政也是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代的大乾王朝同样存在着科举制度,分为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四级。
如若莫子谦所言当真,拿下会试头名后,便可以进宫参加最后一关的殿试。
这殿试,可是乾帝亲自担任考官的,含金量不可谓不足。
只要通过了,拿下名次,便可以入朝为官了,且他还是会试头名,有很大几率留在京城为官,这……可是千万学子一生的向往。
“既然你有冤情,为何不去告官?反而在这街上写字诉冤?”
“告官?!”
听到这,莫子谦满脸的嘲讽之色,冷声道:
“这位兄台,你当我没有去告过官?我桐木县知府,乃是当朝二品大员户部尚书潘林的侄儿,你让我去哪儿告?”
说到这,他直接解开了衣裳,露出后背示人,朗声道:
“你们且看看,这便是我告官的下场!”
众人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被惊呆了,只见莫子谦的后背上,有着很多条蜈蚣般狰狞恐怖的伤口,泛着青紫之色,一眼看下去就知道是新伤!
待众人都看清了之后,莫子谦缓缓穿起衣裳,厉声道:
“这世道浑浊得不成人样,我等读书人苦苦学习十数载,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考取功名,改变命运,入朝为官,为百姓谋福利,可……不曾想落得如此结局,我去省官府告官,那衙门听得我告的是桐木县知府后,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打了一顿,这……实在是可恨!”
“我原以为,我挨了一顿打,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这口气我就忍了!可……当天夜里,一伙衙役闯入了我家宅子,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可怜我五十老母,只能葬身于火海中!”
说到这,莫子谦好似回想起了痛苦往事,哽咽抽泣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众人听着他的悲惨经历,都是感到十分同情,可……他们毕竟也只是普通人,除了同情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那唉声叹气。
“今日我莫子谦在此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我就不信了,这天下……难道就没有说理的地方?”
莫子谦攥紧了拳头,仰天长啸。
他眼睛通红,满脸的怨恨之色,充满了倔强和痛恨!
听完了事情经过后,刘政同样感到愤怒不已,他虽说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大善人,但自认为做不到如此恶心人的地步。
那桐木县知府,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县城的官府,居然敢如此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大乾的官府,已然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刘政很确信,天下如莫子谦一般的人,必然不会只有一个,他……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必然还会有着千千万万个莫子谦,同样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而造成这样情况的结果,与大乾腐朽的选拔人才的制度脱不了干系,除了科举制外,大乾还实行着一种名为推荐制的制度。
推荐制,才是真正的万恶之源。
所谓推荐制,便是可以通过朝堂上的大官推荐,不用经过科举制的筛选,直接可以入朝为官,虽说这种制度选拔出的官员,只能当一些芝麻官,八品九品之类的。
可……官儿再小那也是官,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便是……天!
同样能够把普通人压得死死的!
刘政曾经和乾帝提起过选拔制度改革之事,可乾帝压根没有当一回事!
刘政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拍了拍莫子谦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吧,这件事他们不管,我管了!”
说完,他不顾莫子谦狐疑的眼神,从腰间摘下一块身份令牌,递给了李慕年,吩咐道:
“老李,以最快的速度去一趟桐木县,把那知府抓来,我今日就要见到他,如此草菅人命的狗官,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是!”
李慕年接过了令牌,沉声应道,随后便翻身上马,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这位公子,您是?”
这时候,莫子谦已然意识到刘政的身份不凡,小心翼翼打量着他,好似在分析刘政是否能帮他平冤,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