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说服
6月24日，上午九点十分，云江市，东南区域。
一辆越野车风驰电掣般驶入科盛药业的管辖范围，许多手持锐器的安保人员意图阻拦，但越野车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的征兆，使得他们猛地刹住脚步，不敢继续往前。
少许勇士认为这辆车的司机不敢直挺挺地撞上来，于是整个人直接拦在车头前方，然后——
“砰！”
如同下饺子时锅里溅起的水花，越野车毫不犹豫地撞了过去，直至一头撞入科盛药业基地的大门，勇士们的惨叫和玻璃门破碎的脆响交织在一起，直接让井然有序的东南区陷入混乱之中。
白东腾套上他那身昂贵得体的外套走下楼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
青年笑眯眯地靠着车门，他身后的少女扶着车身，弯下腰不停干呕，面色苍白如纸。
姜雅紧随其后，看到二人时，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惊讶：“是你们俩，事务所的人？”
“您好，女士，在下简书，这位是我妹妹，简叶，作为暂住在事务所的临时成员，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一是跟你们二位打个招呼，二是有件事要跟白董事长商谈。”
“这可不是打招呼该有的行为和态度。”白东腾冷冷说道。
安保人员匆匆赶来，手持匕首，长刀等武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们。
“礼尚往来，不如让我也用相同的方式跟你打个招呼，怎么样？”
白东腾轻轻摆手，围在简书周围的十几人没有半分犹豫，举着武器便刺了过来，看他们愤怒，激动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简书变成刀下亡魂的情景。
“简叶，先上车，让我看看……大概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可以让你喝个水，润润喉。”
简书活动了下四肢和脖颈，笑容愈发浓郁。
一分钟后。
“当啷！”
匕首掉在地上，简书随手拿起来塞进袖子里，他右脚踩着一名安保人员的脑袋，后者的脖子往后拧了一百八十度，正好朝向白东腾和姜雅的方向，尸体怒目圆睁，死状可怖。
再看简书，仍然面带微笑，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有任何改变。
“刚才我开车在东南区域附近绕了一圈，大致在心里计算了下，目前为止，鸿世派给你们的安保人员至少三百名，如果你打算把他们全都叫过来对付我，实话实说，我没法儿把他们全都杀死，但我可以给科盛造成绝对承受不起的人员缺损，所以……”
他挑了挑眉，“打招呼时间结束，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白东腾沉默了一会儿。
“跟我来。”
……
科盛药业三层，办公室内，兄妹俩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姜雅为二人分别倒了杯水，神色凝重，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愁云，仿佛在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两名暴徒立马滚出科盛。
白东腾倒是面色如常，他坐在两人对面，翘起二郎腿，将玻璃杯向前轻轻推了推，“有什么事直说吧，先说好，我是商人，而商人这辈子追逐的无非就是一样东西。”
他顿了顿，轻轻吐出两个字：“利益。”
“如果你不是来诚心交易，只是来我这儿占个便宜，一切免谈。”
简书没去碰面前的水杯，他笑着道：“当然是诚心交易，而且交易内容很简单，白董你一定会同意的。”
“我可以在十天之内帮你们找出科盛的内鬼，条件只有一个——”
“让我妹妹简叶进入科盛药业工作至少一年，在这一年时间里，你和姜女士不得以任何理由辞退她。”
简书的话，成功让白东腾和姜雅愣了一会儿，办公室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这位白董事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半晌，他抬起头，慢慢悠悠地说道：“你凭什么肯定我科盛内部一定有内鬼？就凭昨天被联邦官员抓个正着这件事？但鸿世集团也是一样，行动前，我和顾绍安没有任何交流，也就是说我们共同派出下属去西区巡逻只是巧合，这种情况下，你却只怀疑科盛？不怀疑鸿世？”
“恰恰相反，我认为你们两个势力内部都有内鬼，你说的不错，鸿世和科盛是一起被联邦抓到的，但据我调查，你们双方的巡逻路线并不相通，相差甚远，如果只是鸿世的内鬼，我想关雨棠压根就不会派人去你们的巡逻路线进行巡检工作。”
白东腾再次沉默，他的指尖依然在膝盖上轻轻敲打，光看表情，简书根本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情，或许是恼怒，或许是轻蔑，或许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在思考简书为什么要把自己妹妹安排进科盛。
“就算有内鬼，我白东腾也能自己解决，用不着你来帮忙，尤其是……在不清楚你目的的前提下。”他可不认为简书是单纯为了自己妹妹的前途，才想把简叶安排到他的集团里。
“你说谎了。”始终沉默的简叶忽然开口，她直勾勾盯着白东腾的脸，淡淡道：“就在刚才，你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细微变化，眨眼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大概0.1秒，手指敲打膝盖的速度慢了0.2秒，这代表你没有足够的信心揪出科盛药业的内鬼。”
“……简直胡说八道。”对此，白东腾自然是否定。
“你又在说谎，在我说完上面那句话后，你的身躯不由自主地紧绷了一些，坐姿的角度和刚才相比，存在细小的差别。”简叶歪了歪头，“我不理解你在此刻说谎的意义。”
白东腾忽然觉得有些牙疼，一旁的姜雅起身离开办公室，走到外面深吸几口气，没再进屋。
“你的目的是什么？”他看向简书。
如果简书的要求中指定了简叶的职位，说不定他还能凭此推测出其他信息，但简书并未指定职位，所提出的一年时间也显得态度暧昧，叫人拿不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不必去猜，我也不会告诉你，总之，如果十天过后，我没能找出藏在科盛的内鬼，那么简叶随你处置，如果我找到了，就请让她留在科盛工作至少一年。”
简书好整以暇，轻松愉悦的态度令白东腾感到格外恼火。
“和简叶相比，我想一定是深藏于集团的内鬼更让你头疼，身为大名鼎鼎的白董事长，毫无疑问，你管控下属的能力远超常人，不管是陈茂还是顾绍安都望尘莫及，可即便如此……那个人还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将情报送给了关雨棠。”
白东腾冷笑了一声，“你倒是把我捧得高。”
“这可不是刻意吹捧，据我观察，鸿世派给你的安保人员，目前都已经成为了科盛的力量，否则他们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拦我的车，凭这一点，你的统治能力就值得我肯定。”
他“啧”了一声，陷入了不知第几次的沉默中。
但这次，简书没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白东腾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他拍了拍简叶的肩膀，笑道：“好好干，别让白董事长失望，也别让我失望。”
“是。”
在白东腾复杂的目光中，简书走出办公室，对姜雅说道：“姜女士，我从事务所开过来的越野车大概已经坏了，可以为我重新准备一辆吗？以科盛在云江市的财富和权势，不会连一辆车都提供不了吧？”
姜雅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我敢给，你敢开吗？”
“检查一辆车是否可以正常行驶……这似乎并不是一件难事。”
姜雅认命地带他来到某个小型车库，这里摆放着三辆崭新的越野车——这自然不是科盛的所有载具，只是姜雅愿意展示给简书的，只有这三辆车而已。
“你最好保证那个小丫头不会给公司带来其他变故。”
“我不是都把她放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了吗？如果出现问题，你可以随时随地，以任何方式处置简叶。”
简书仔细检查了一番，从她手里接过钥匙，驾驶越野车一骑绝尘，很快驶离了姜雅和白东腾的视线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