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日子还在后面
从焚尸堂到炼丹堂，勉强也算升职，听到消息的杂役，尤其是早上还对曹烈喊打喊杀的那四个，立马点头哈腰起来，满脸笑容堆的像菊花。
李工头黑着脸，一副要脑溢血的样子，不过最终还是妥协了，看到曹烈忙前忙后的搬运尸体，甚至很体贴地问：
“小曹兄弟，你都调去炼丹堂了，怎么还能干扛尸的脏活？”
说着摸出一两白银，想了想，又加上一两说：
“赶紧回去寻个澡堂，要点艾叶洗洗身上的污浊和晦气吧。”
“不行，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终，我必须站好最后一班岗。”
曹烈嘴上一本正经地说着，心里想的却是：现在搬的尸体，烧出来的阳火已经没什么能量，说明已经死了个把月了。
半刻钟后，曹烈在焚尸堂榨进了最后一滴油水，拍拍屁股就走。
“老大现在怎么办？曹烈还杀不杀？”
“当然杀啊，现在不杀，等着他以后做大做强吗？计划照旧知道不。”
“明白明白。”
五个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头顶的屋脊上，曹烈去而复返，听到了一切。
到家时才过午后，家人还在外面没回来，曹烈等了一会儿，孔轻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曹烈迎上她问：“什么事这么急？”
孔轻舟略微调整了气息：
“呼～呼～我心下隐隐有种感觉，怕你回来看不到我们，呼～果然，你已经回来了……”
曹烈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和父母亲买了些什么？”
“就买了一些米面粮油。”孔轻舟回答。
曹烈牵住她手：“今天不在家里吃了，我们下馆子，想吃点什么随便点。”
孔轻舟弱弱道：“别乱花钱，不然，婆婆又说我没有劝你。”
曹烈笑道：
“今天不仅要下馆子，还得去澡堂，去成衣铺，我们全家好好洗一洗，买几身衣服，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那得花多少钱呐？”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够用就行。”
说话间，曹烈摸出两小锭白银，在孔轻舟眼前晃了晃。
当晚，一切都如曹烈安排的进行，父母和大姐都劝不住他改善自家生活。
进澡堂的时候，家里人还战战兢兢的，就像准备上台表演的小朋友一样怯场。
男女澡堂各分左右，在蒸腾的雾气中，谁也看不到谁，曹家人这才一点点放松下来。
曹烈本来还想安排搓澡工什么的，但家人不想花这个冤枉钱，死活不肯再要。
曹烈单独点了一间，也没有找搓澡工，倒不是怕花钱，而是准备阴神出窍去杀了李工头和他的四个跟班，以免夜长梦多。
然而奇怪的是，即便调用昨天从李吉身上吸收的阴火，曹烈也无法做到阴神离体。
想了想，曹烈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难不成只有轻舟的阴火，才能让我阴神出窍？
泡完澡，曹家五口换上全新的衣服，头顶冒着腾腾热气，都是说不出的畅快。
回家路上，曹烈意外发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蜷缩在路边雪窝中，面色青紫，但心口是热的，气息微弱。
这种情况，父母没有说话，姐姐曹惠没有说话，孔轻舟也不敢说话。
曹烈沉默了二十秒，见小女孩头顶的阳火还没灭，应该有的救，于是作主横抱起来带回了家。
在小女孩醒来之前，由曹惠和孔轻舟给她换下被雪水浸湿的衣物，回暖身体。
曹烈这边先自睡下，再次调动阴火尝试阴神出窍，仍以失败告终。
略一沉吟，曹烈把孔轻舟叫到身边，让她赶紧休息。
孔轻舟面露不解，但还是很听话的照做，只是担心小女孩的情况，她迟迟无法入睡。
辗转到深夜，孔轻舟睡意来袭，阴神开始晃动。
看到她七窍处的灰光，曹烈连忙吸了一口，不出所料，走阴直接成功。
曹烈陷入沉思：
这就意味着阴神出窍的契机来自轻舟，我想单独走阴还需要另外的法子。
或者是因为我的阴神不够强大？
按照昨晚的经历，孔轻舟的阴火能支撑一个人的阴神出窍半个时辰。
曹烈抓紧时间赶到李家宅院，果断取走李氏父子的十四朵阴火。
可以明显感觉到，李工头长子李吉的阴火被第二次被取走，整个阴神都变透明了，躺在床上的肉身表情也呈现极度惊恐的梦魇状态。
结合白天李吉萎靡不振的精神，曹烈可以断定，阴火有失，必然伤神，从而导致噩梦，惊疑，惶惧，恍惚。
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把李吉的阳火取走会产生何等变化？
曹烈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
进行多次尝试后，他发现在一个人还活着的时候，不能像取死尸阳火那样直接收走，而是得用自身更强大的阳火，去覆盖，又吞噬，才能把活人的阳火带离肉身。
曹烈将李吉的三盏阳火全部取走的刹那，李吉呼吸频率骤然减弱，眼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发黑。
前后半分钟光影，李吉非常突兀的气绝身亡，没有归窍的阴神也直接灰飞烟灭。
曹烈愣了愣，没想到生命在秘法面前是如此脆弱。
“不过这账算不到我头上，要怪就怪你爹想对我赶尽杀绝。”
曹烈是个心善的人，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转身去了李工头房间，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收割，其余四名杂役也一个没跑。
从头到尾曹烈都没有伤及无辜，甚至没有再拿四名杂役家的财物，只是搬空了李家而已。
说到财物，在阴神状态时，看到的景象与肉眼完全不同。
但凡藏着金银珠宝，或者灵气充沛的所在，阴神就能看到相应的光谱效果，在黑夜中尤其显眼。
比如李家藏在地窖的白银和整块灵石。
比如聂家聂全真那栋闺楼，耀眼辉光如同华盖笼罩。
至此，曹烈初步判断：
阳火与命元、修为有关。
阴火与精神、毅力有关。
阳火有失，伤身。
阴火有失，伤神。
阴阳同济，相辅相成。
阳火熄灭，或阴火熄灭，并不会让人直接死亡。
除非三阳七阴十道火同时被灭，一个人才会死。
真是富有意义的社会实践呐。
用六条渣滓的命，换回了宝贵的自保和攻击经验。
曹烈感慨，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回到家时，曹烈发现救回来那个小女孩，三盏阳火全灭，七盏阴火倒是还有六盏在苦苦支撑，心说小小年纪，求生意志如此之强，帮人帮到底吧。
于是把李吉的三盏阳火，全部过渡给了小女孩。
不消一盏茶功夫，小女孩幽幽醒转，只是发起高烧，又昏睡过去。
曹烈结束走阴状态，给小女孩脑袋敷了结冰的毛巾，这才回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曹烈拿出一块五十两的银铤，用斧子斫成小块碎银，对父母、姐姐，还有童养媳说：
“这银子是我升任炼丹堂的赏钱，后面还会有。
你们拿去就用于日常开销，吃饱穿暖，不要亏待自己。
至于救回来的小女孩，她病好后若是愿意帮着干活，那便收留她，若是不懂事，我们也已经仁至义尽。”
家里人纷纷点头。
曹烈又说：
“咱家这草屋是不济事了，离明年开春还有四个月，大风大雪，冷的日子多着呢，是时候买一间砖瓦小院住了。”
家里人交换了眼神，心中既欢喜又忐忑，欢喜的是日子越来越有盼头，忐忑的是世事无常，有钱就花的一干二净，没一点积蓄可怎么成？
曹烈没功夫多说，转身就要出门。
忽然间，他的眼角余光瞥到刚洗完晾晒的小女孩衣服，那衣领上锈着一柄金色飞剑很是醒目。
而差不多的飞剑样式，曹烈昨天刚见过。
那是被王啸打死后炼丹的那对男女，在焚化他们时，曹烈在他们领口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