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当年,是你捡了我
我愣住了。
周不愿竟然求我回去?
十年了,他何曾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
可惜,太晚了。
我毫不犹豫地抽回手,还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拉开与他们父子的距离。
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肢体接触。
“注意分寸。”我冷冰冰地提醒他。
“离婚的事情,我已经交给律师了。”
“就算你不同意,已经过了两年,也会自动离婚。”
周不愿的眼睛瞬间红了,布满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猛地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杨清然!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当年,是我!是我把你从街上捡回来的!你竟然要跟我离婚?!”
我只觉得可笑,当年是谁把我当成仆人一样使唤,是谁骗了我十年?
“周不愿,一切都过去了。”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嘲讽,“五年了,太晚了。”
我用力掰开他的手,揉着疼痛的肩膀。
“我现在活得很好,不用做谁的仆人,只需要让自己开心。”
我转身上楼,不想再和他们纠缠。
“妈妈!你别走!”周年哭喊着追上来,一把抱住我的腿,“妈妈,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
周不愿也跟了上来,一脸哀求地看着我。
周年竟然跪了下来,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求求你回来吧!我和爸爸不能没有你!”
这副样子的确让我心疼了,毕竟周年是我的儿子。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细细密密地疼。
可是,心疼归心疼,我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楚。
“周年,起来。”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起来!妈妈答应我不走,我才会起来!”周年哭得更大声了,小脸涨得通红。
我冷笑一声,这又是跟周不愿学的哪一出?
我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狠下心来。
我不会再被他们控制,不会再回到那个牢笼。
我直接上了楼,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任凭他们在门口拍打哭喊,我都不再理会。
我的心,已经死了。
我看着这个租来的,不大却温馨的新家,心里一阵烦躁。
浅灰色的墙面,原木色的家具,一切都按照我喜欢的风格布置,我本以为在这里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只想重新好好生活,有错吗?
为什么他们要一直纠缠我?
我用力地将耳塞塞进耳朵里。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走进厨房,麻利地开始收拾,把堆在水槽里的碗筷洗干净,用抹布擦干,整整齐齐地摆进碗柜。
哗哗的水流声,仿佛能冲刷掉我心里的烦躁。
水流声停止后,我竖起耳朵听了听,门外果然没了动静。
我就知道,这两个人不会让自己一直卑微。
他们不是我,做不到一直退步。
不过,我倒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也好,彻底断了念想,对彼此都好。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市研究所报道了
所长是个和蔼的中年男人,他热情地握住我的手,"杨清然博士,欢迎加入我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我往里走,"早就听厉砚提起过你,年轻有为啊!"
我礼貌地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自然。
"今天先带你认识一下同事们,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所长把我带到一个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大家纷纷鼓掌表示欢迎,我略微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猛地转头,看见厉砚站在会议室门口。
他穿着白大褂,身形修长,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朝我晃了晃。
"新同事,"他嘴角微微上扬,"可以帮我一起研究这个最新的项目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所长,寻求他的意见。
所长笑着说:"你们既然是老搭档了,一起继续实验会更好,清然,你就跟着厉砚吧。"
"好的。"我点点头,答应下来。
厉砚拿着文件,径直走到我面前,"跟我来。"
他转身带我去了实验室,高大的背影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实验室的环境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各种先进的仪器琳琅满目,看得我眼花缭乱。
厉砚一边向我介绍这个实验的内容,一边帮我拿了一件新的白大褂。
"穿上吧。"他把白大褂递给我,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接过白大褂,迅速穿好。
厉砚继续讲解实验的细节,他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让我不禁有些佩服。
介绍完毕后,他停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很惊讶吗?"
我点头,又摇头。
其实,我早就猜到厉砚也在这里工作,只是没有亲眼见到罢了。
毕竟像厉砚这样的资历,在市研究所工作绰绰有余。
我甚至想过,如果我早点来这里,是不是就能早点遇见他,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厉砚伸出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的皮肤在实验室的灯光下近乎透明。
“以后又是同事了,多多指教。”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看着他的手,犹豫了一秒,还是伸出手握了上去。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指尖轻轻划过我的掌心,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我连忙抽回手,心脏砰砰直跳。
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又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我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自然。
可我的心跳却出卖了我,一下一下,重锤般敲击着我的胸腔。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只是工作,只是同事关系,不要想太多。
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我闭上眼睛,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画面驱散。
我睁开眼睛,看向厉砚,他的目光依然落在我的身上,深邃而复杂,仿佛能看穿我的一切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