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了
“刚刚那是什么玩意儿？”
罗格不管是在前世，还是现在，都从未听过那般恐怖渗人的声音。
像是鲸鱼一般深渊，又像是各种山林猛兽之音夹杂在一起。
“巫师的宠物，食物......”
这水真是越来越深了。
罗格低头看向泪眼汪汪的少年，他的脸色惊恐，眼神中带着愤怒。
“老实点！”
他的手中出现一把匕首，朝着少年的脖子处划了一下。
一股温柔在皮肤上漫流，少年此时却是不敢再挣扎。
因为他意识到罗格真的会杀了他。
罗格见其不再反抗，缓缓松开手...
噗！
下一秒，罗格撬开他的嘴巴，将一颗黑色药丸塞了进去。
少年被彻底放开，捂住咽喉，脸色青白地瞪着罗格。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罗格嘴角微微上扬，“没什么，一粒可以随时让你暴毙的毒药而已。”
“你......”
少年忽然回想起什么，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不屑，“呵呵，凡人的毒药对巫师可没用？”
“你真的是巫师吗？”
罗格眯起了眼睛，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对方。
刚刚那几下，他已经确定了这少年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而且身子十分羸弱，他稍微用点力还得担心会不会把对方给弄骨折。
不止是眼前的少年，那名金发少年还有其余的所谓的“学徒”，罗格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弱感，一股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触。
虽然他没见过巫师，但如果巫师都是这般样子，那也不可能受到这么多人追逐了。
唯有山顶上那木屋里的动静，让他真实地感受到了忌惮。
听到对方一问，少年顿时有些慌张。
罗格的眼睛始终盯着他，他越与对方对视，越能感受到无力。
“你...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
罗格一脚踏出迷雾，趁着夜色离开了迷雾墙。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木屋，而是朝着山下走去。
错综复杂的木藤，将整座山围了起来。
横生的荆棘，锋利的木刺，以及滴答滴答的血液...
躯体被分为碎片，像是香肠一般被挂在了枝头。
那些植物散发着微弱的荧光，躯体碎片发生着细微的变化，一点点地被消化。
看着这些白天下山未遂的寻巫者，罗格不由得叹息一声。
“或许...老杰克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罗格手掌一翻，抛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入一根藤蔓中。
一些青绿色的液体渗出，植物们受到刺激，触发应激性肆意地扭动起来。
枝条宛如扭曲的双手，一双接着一双高举，像是在朝拜，做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罗格眉头一锁，疾步后撤。
刺！
之前所在的地方立即被一根木刺攻击。
藤蔓和木刺发了疯似的，朝着周围横扫，那些躯体碎片散得七零八落。
几分钟后，那些植物平息下来，缓缓用枝条藤蔓卷起那些碎片，陷入沉浸的消化。
“从一开始就没了退路啊...”
月光渐渐没入云层，待到再次出来时，原地已不见了人的身影。
......
“让我看看今天有多少合格者呢？”
金发少年推开房门，眯起眼睛环视一圈。
“大人，我合格了......”
“我也是，已经吃了五株赤渊草了。”
两人站了出来。
嘶~
“今天人有点少啊...”
金发少年摸了摸下巴，心情似乎有些不好。
他看到地板上只有五具尸体，然后将目光落到其余人身上，“你们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在蒙骗我？”
众人顿时被吓得一颤，“大...大人，我们都吃了，但是还没吃到五株。”
闻言，金发少年不由得冷笑一声，“你们不会以为一点一点吃就没有风险了吧？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们就想多了。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明天我再来的时候，我的眼中就只有合格者和死人。”
说罢，金发少年带着那两人离开了这里，步伐急促，用力踏在地板上，传达着不满。
“必须准备下一批货了，那东西最近越来越活跃了，合格者越来越少，到时候危险的是我！”
金发少年牙齿磨得清响，拳头捏得绷紧。
人走后，寻巫者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到这一步了，没有谁想放弃。
“管他的，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一名青年一把将剩余几株赤渊草吞下。
其余人见状，也陆续下定了决心。
对力量的渴求，终于压过了对生死的恐惧。
......
山顶木屋里。
一名披头散发的青年一边咳嗽，一边搅和着坩埚中的液体。
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每一次咳嗽都会有一些深黑色小滴掉进锅里。
在靠近门边的位置，金发少年颤颤巍巍地站着，远没有之前那般高傲。
在这个人面前，他不敢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因为一旦惹恼了对方，结果就只有一个。
“巫师，人已经给你带过来了...”
披发青年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扭过头，看向金发少年身旁两个四肢被敲断的人。
在看金发少年时，他的眼睛似乎故意多停留了两秒，令人毛骨悚然。
那两人的嘴巴已经被抹布塞住，眼中能看到深深的愤怒。
“太少了。”
披发巫师淡淡说了一句，语气嘶哑低沉，像是一口多年的淤痰卡在了喉咙，粗糙的话语中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金发少年猛然一颤。
“巫师，今天实在是只有这么多，明天的话应该会好转，下一批也快...”
“少了。”
披发巫师再次开口道。
金发少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的，我马上去给您准备两人过来。”
披发巫师没有再多言。
金发少年心惊，但终归松了口气，心想：“还好只差两人，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他从木屋里走出来。
“莫尔前辈，怎么待了这么久？”
金发少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什么，巫师吩咐了一些任务给我们。”
他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圈，最后挑中两个距离最远的少年学徒。
“你们两个上来。”
那两人不明所以，走上前来。
“巫师要挑选两名助手，赐予力量帮他掌管一些事务，你们两个去吧。”
两人一听，彼此相视一眼，脸色浮现出喜色。
“真的吗？”
“嗯，我看你们俩勤勤恳恳，适合这个职务。”
“太感谢您了！莫尔前辈！蠢货，还不跟前辈道谢！”
塔斯拉着多吉这个大块头深鞠一躬，然后兴冲冲地朝着木屋走去。
“莫尔前辈，你怎么把机会留给那两人？”
一名平时和莫尔关系最好的学徒满是不解，眼神中隐约有些嫉妒不满。
莫尔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木屋中传出惨叫，稍纵即逝。
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立即反应过来，本就惨白的脸更显苍白难看，活像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