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女流氓

对于烟草的印象，孟红旗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源于小学的一次经历。那是五年级的一个初春，或是出于好奇心的驱使，孟红旗和小黑竟然躲在厕所里偷偷抽起了香烟。他们神使鬼差的跑进了老师们的专用厕所，恰好被前来蹲坑的班主任逮个正着。班主任是邻村的张姓老师，他吃的很胖，走起路来总是腆着肚子。为此，学生们常常私下戏称呼其为张大肚儿。张大肚儿的肚子里除了满腹经纶的墨汁之外，更有整人的手段。当看到两个胎毛未干的少年聚众抽烟的时候，这个看似儒雅的师者瞬间就来了主意。于是，孟红旗和小黑便开始叼着掐灭的烟头游街示众了。两个狼狈的家伙犹如过街的老鼠，在老师的引领下逐班穿行。他们极为尴尬的介绍着自己的姓名和错误。同时呼吁大家，千万不要向流氓学习。自此之后，在孟红旗潜意识中，开始形成这样一个概念：但凡是未成年的孩子，无论男女，只要是学会抽烟的，就是一种流氓的象征。现在，眼前的李小鹿也不例外，她正是这样的一个女流氓。

“哎，看着我干嘛？没见过女人抽烟吗？”此时的李小鹿犹如揭去面纱的画皮，早就把曾经的那个天真无邪小天使给吃了个干干净净。“要不你也来一根儿，我教你。”望着这个喷云吐雾的故人，少年只觉得她犹如盛开的罂粟，美艳而有带毒。

“抽烟这根香烟咱们就回去吧，估计猫屎已经等急了。”言毕，孟红旗便要转身离开，他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小心和温柔，只有满满的失望和复杂。“行吧，不抽了，记得告诉猫屎，让他明天接着打针。”李小鹿扔下手中的烟头，同孟红旗一前一后的走向了卫生院的大门。很显然，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刻意的拉开着彼此的距离。

午后的阳光依然的清澈，但少年的心头却暗添阴霾。他总是心不在焉的走走停停，活像是个丢了魂的人。“我说红旗，你今天是怎么了？不会是被那个小护士把心偷去了吧。”车后的猫屎嬉皮笑脸的调侃道。“去你的！没事别乱说，小心裆下的蛋子给绷了出来。”“嗨，这话还是留给你自己说吧。我看早晚有一天，你会被那个小护士给勾去眼珠子的。”二人一唱一和间便行至到了那片水洼地前，孟红旗这才如梦初醒，他一脸无神的望着水中的泛起的涟漪，继而于心中嘀咕道：本想故人相逢得牡丹，怎料镜花水月一场空！此时，少年的内心是复杂的，以至于只顾一路骑行，全然忘了回家的方向了。他不明白，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生活，能将李小鹿变成这样一个如此可怕而又陌生人。

本以为那车后的猫屎会发出抱怨，不想其却是火急火燎的钻进了一旁的芦苇丛中。看来他真的很能憋尿，看来他也真的是办个文明人。随着那丛间发出噗噗噗的屁响，孟红旗急忙扎下手中的车子，一溜烟儿的躲到河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