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电光火石

李长歌站在集装箱中的车辆引擎前盖，将脑中的杂念排空，强迫自己把全部的心神放在一次又一次的出刀上面。

货船于海浪之中不断起伏摇晃，使得他也随着起伏，身躯总是难以站稳。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李长歌也终于物我两忘，完全沉浸于修炼之中。

每一次出刀的发力变得更为通顺，力道与速度不断攀升，招式衔接也平滑了不少。

他也觉察出，心中的一块坚冰在他的汗水浇灌下，不住的消融，就连身躯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稳定。

完全适应了海浪的起伏，身体重心下意识的会随着起伏而不断做出调整。

这期间，他除了中途再吃了几枚罐头，补充淡水之外，就没再休息过。

等到李长歌大汗淋漓，浑身衣物都被汗水浸透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

他躺在引擎盖上，休息了一会，等到体力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便轻轻的打开集装箱门，隔着油布侧耳倾听，就听到除了海浪的声音外，外面已经没有人声，一片沉寂。

这才从油布下的缝隙转出，刚一出来，就发现夜晚中的海洋黑的吓人。

一层浓郁的大雾将周围笼罩。

船上几处亮着的昏黄灯光，在雾气的散射下，迷蒙一片。

温度也因此变得极低，让李长歌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海雾这么大，难不成暴风雨要来了？”

他心中想着，伏低身子，化为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就闪了出去。

尽管能见度变的很差，但李长歌早就将厨房的位置牢牢的记在心中。

片刻之后，厨房的舱门就被他打开，刚一迈步进去，骤然就感到身上的汗毛猛地炸开。

一股寒意就从后脊柱直冲而上，这是乔贝克长期在生死边缘徘徊之中，练就的身躯对于危险的示警。

随即李长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细微的破空之声。

此时的他，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就闪电一般的动了起来。

身躯瞬间一缩蹲在地上，就感到头顶转来了一阵劲风。

大腿上紧密坚实的肌肉紧绷起来，骤然发力，带动腰身扭动，一击鞭腿便转身踢出。

力道爆发之下，裤腿于空气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一鞭腿没有踢到任何东西，而这时的李长歌却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何时，竟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那黑影在李长歌一腿踢空的瞬间，便朝着他揉身而上，一道寒光自手中亮起，赫然便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他猛刺而来。

李长歌被自己身后突然出现的这道黑影惊得六神无主。

看到对方直刺而来，更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眼看匕首就要刺入他的胸膛的时候，身躯自发的含胸，左手猛然向前一抓，直接就攥住了对方的手腕。

脚步在含胸的同时已经斜跨而出，顺着对方前刺的力道往前一拽。

在黑影给拽的向前趔趄的时候，一击顶膝就迎了上去。

以李长歌身体的力道，这一膝要是顶中，必然是一个胸骨碎裂的下场。

哪里知道，那黑影的反应速度同样不慢，左手按在李长歌膝盖，发力之下，让他双腿离地而起。

以一种精妙的卸力方法，让李长歌这一膝只是将他的身躯顶翻出去，没有造成伤害。

人在空中，尚且还朝着李长歌腰间踢出了一腿。

而这时的李长歌左手松开，右手迅速从怀中摸出匕首，主动上前大跨一步，挤入了对方身前，使得这一腿只是大腿的位置不痛不痒的踢到李长歌，而李长歌不假思索的已经将手中的匕首没入了对方的心脏。

同时左手狠狠的上推而出，掌根击碎了黑影的下巴，让其头颅极速后仰，第一声惨叫无法发出。

紧接着左掌变爪，狠狠的掐断了对方的喉管，单臂就将其身躯拎在半空之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中，等到李长歌终于从惊呆的状态下回过神来的时候。

手中的黑影已经是一个死人。

这还是李长歌第一次杀人，看到眼前这红发碧眼的男人面色红胀狰狞的面容，和心口不断冒出滚烫鲜血，浓郁的血腥味就顺着鼻子，往大脑上冲。

身躯当下便开始颤抖起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就一个愣神的功夫，便杀了一人！

顿时，左手就是一软，尸体栽倒在他的脚下，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他双目瞪大的看着自己的左手，便看到五指的指甲缝中，还残留着对方脖子上的皮肉。

若是放在前世，他李长歌面对如此画面，必然是会被恶心的呕吐的。

但不知道为何，此时的他心中却感到极为的平静，甚至还有一种淡淡的愉悦感。

厨房的舱门背后，挂着一面镜子，此时半开之间，李长歌通过镜子斜照。

看到自己的大半的面容尽数笼罩在黑暗之中，唯有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目光已经变得极为森寒。

而露出的嘴巴，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挑。

让他感觉好像是黄昏教堂之中的乔贝克，正透过镜子来看自己。

“这人身手不差，非但能够在我不知情下摸到我的身后，而且在我身后出手的第一招，看起来凌厉，其实是为了骗我的反应，后面的第二招才是真正杀招。

此人绝不会是这船上的船员，必然是曙光会的人！曙光会是怎么找到的我！”

李长歌通过这人的身手，判断出是曙光会之人后，便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是被曙光会给发现了。

只是他想不通，这条退路是乔贝克亲手安排的，另外还有两条路径是乔贝克故布疑阵。

事情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还是被曙光会追上，这曙光会的能量，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李长歌正想着，耳朵微微一动，便听到，厨房舱门的两侧传来一阵不断向自己靠近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隐没在海浪之中本来极其细微。

但还是被李长歌给听到了，这时的李长歌才发现，自己的身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滚烫，浑身的血液流速都加快了。

扯开领口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心口的那黑色符文，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亮了起来，散发出幽幽血光。

脑袋发高烧似得昏沉起来，变得不那么清醒。

但他现在也顾不上这下，一弯腰，将插在尸体上的匕首拔出。

失去了匕首的封堵，心脏血液立即就高压喷溅而出，将李长歌的双眼染红。

让他本来清秀的面庞一下子变得如同午夜的恶魔。

“既然被找上了，那只好全杀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