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孙瑞

混乱的意识被迅速抚平，理智重新回归，齐冀感觉到世界是如此的清晰，和此时的他相比，他觉得自己过去和盲人没什么区别。

昏暗的环境不再阻挡他的视线，灵异的痕迹随处可见，而他不用人教，就能够明白看到的种种异象代表着什么。

灰色的那根线连接着他、齐盛霖和齐宗辉，这是诅咒，与此同时还有另一根红色的连接着他们三人，齐盛霖和齐宗辉之间的那根血红无比，而自己的这根则黯淡无光。齐冀知道，那是某种代价，而爷爷替他挡下来了。

“既然成了就出来。”齐盛霖的声音传来。

就在他路过衣帽架的时候，齐盛霖再次说道：“那件衣服也带出来。”

没有犹豫，齐冀直接上手去拿。这次长衫没有任何动静，他并没有感到意识有被影响的迹象。

迎接他的并不是笑脸和勉励，也不是什么嘘寒问暖，而是一张黑漆漆的信纸。

“今晚就过去，我和邮局联系了，老罗头说可以。”

“那这衣服？”齐冀对此倒是没有异议。

“穿着！这还用我教！”瞪了孙子一眼，齐盛霖背着手站到了门外。

两只原先普通的眼睛彻底被鬼眼取代，一时间不适应是正常的，齐冀要在短时间内熟悉它们。

尤其是鬼域。

左眼【观】是用来观察厉鬼和灵异痕迹的，它的灵异力量在对抗上没什么帮助，主要起到一个辅助作用，但右眼的【望】就不一样了，它代表的是鬼域。

只是现在由于齐冀的灵异力量不够强，只能勉强使用，在面对一般拼图或是残缺的厉鬼时足以自保，可想要在鬼邮局这种地方混却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他还需要一些身外之物，也就是灵异物品。

于是他得到了一根光溜溜的秤杆以及一件打满补丁的马褂。

这件破马褂就是刚刚影响他意识的那一件，吸引活人和驱离厉鬼就是它的能力。它曾属于捡破烂的郑迎庆，据齐盛霖所说，当年郑迎庆就穿着它在灵异之地畅通无阻，厉鬼都绕着他走——这就和普通人看见脏兮兮的叫花子一样。

至于秤杆，则是他爷爷的遗物。

有秤杆，自然就有秤盘和秤砣，但它们被拆分去关押厉鬼了，在将那两只鬼处理掉之前，齐冀只有秤杆能用。

完整的鬼秤自然是一件强大的灵异物品，但它的强大更多的在于其功能性——对灵异力量的精准称量。

秤砣是李铁匠和齐宗辉的共同作品，使用种种手段将只有灵异力量而没有禁忌杀人规律的鬼制成秤砣，至于秤砣是干什么的，自不必多说。

秤盘更厉害，它是有鬼域的。不管什么鬼，只要能够被放置在秤盘中，也就是鬼域中，厉鬼的杀人规律都会被暂时性的剥夺，好让它们安安静静的待在秤盘里等待称量。

秤砣的灵异力量和秤盘的封闭鬼域都是关押厉鬼的好东西，在几十年没有生意上门的济民诊所自然要被物尽其用——它们都被拆下来镇压厉鬼了。

于是齐冀只能拿到一根光溜溜的秤杆，但即便如此，也足够他眼下使用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学会灵活使用鬼域——这点齐盛霖可以教他，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识过齐宗辉是怎么用的。

比如秤杆就可以装进鬼域中，只是以目前齐冀的灵异水平，一旦鬼域里承载太多灵异力量，右眼就不能睁开了，但秤杆和破褂子却是要随身携带的，最后在苦苦哀求下，齐盛霖最终不耐烦的用一块黑布做了个眼罩才把孙子打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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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怎么了？”

回到学校的齐冀刚进寝室的门就被好大儿们嘘寒问暖。

“眼睛好的很。”

随后他就注意到一旁的卫东熙有话要说。

撇下一脸好奇的剩余两人，齐冀和卫东熙来到了阳台，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有官方的人来找我了。”

这是卫东熙的第一句话。

“他们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你处理的，他们的负责人要找你。”

这是第二句。

“那他们找你干什么？”齐冀不解，既然要找他，直接来就是了。

“他们找不到你的位置，就像我去邮局的那晚他们找不到我一样。”卫东熙摇摇头，“他们能用卫星定位手机，那天晚上活下来的人都被他们盯着，但我们两个……从他们的监视中消失过。”

原来如此。

齐冀明白了。

卫星信号消失是因为他们在灵异之地，别人都好好的，就你们两个有问题，那自然要上门确认。

随后卫东熙掏出手机，给了齐冀一个号码。

他当即就打了过去。

“……孙先生，对吧？”

“齐冀？”

“是我。”

“我现在就过来，我们需要谈一谈——”

挂了电话，齐冀看向卫东熙，说道：

“一堆事儿，你的信先缓一缓，反正不急。”

孙瑞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可如果是齐冀，他愿意控制一下自己。那只沉寂的厉鬼已经送到了总部，上面对这只厉鬼沉寂的状态极为关切，尤其是做成这一切的齐冀，已经被列为了重要人士，要尽一切可能将其争取过来。

…………

“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孙瑞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看着正坐在店里咬吸管的齐冀——他总不能在寝室里和这位负责人谈话吧。

哼，奶茶店就奶茶店吧，在哪儿谈不重要，重要的是“事”。

于是奶茶店歇业了——孙瑞不是一个人来的。

逐步靠近齐冀的过程中，孙瑞在不停地打量这个年轻人。

神情平和，体态放松，显然对自己很有自信，而且面色相当好，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驭鬼者，虽然那个黑色的眼罩有点……眼罩？

孙瑞敢肯定，之前监控里的画面是没有眼罩的，可现在的齐冀却戴上了眼罩，难道说……他驾驭的厉鬼已经有了外貌上的影响，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孙瑞，是总部特派到大汉市的负责人。”

“齐冀。”

简单的握了下手，孙瑞就迫不及待的发问了：

“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欸，可别说什么请教的。”齐冀摆摆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就是我处理那只鬼的手段，是吧？”

孙瑞点头。

“让厉鬼陷入沉寂很简单，用更强的灵异力量压制它就行了。”晃了晃已经见底的奶茶，齐冀解释道：“打个比方好了，想要打晕一个人，就必须施加足够的力道，光扯头发可不行。”

所以，我们这些负责人在处理厉鬼的时候，在这个年轻人看来就是在和厉鬼互相扯头发？

齐冀不介意和这些负责人多说一些，老家伙们守口如瓶，他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