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激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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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已然骄阳似火，青葱的青草香送来青春的乐章。

篮球场上汗水挥洒，白色的球服穿在狂奔着的少年身上，鼓出了风的形状。

呐喊声此起彼伏，如潮起潮落，带来天边的回响。

我不怎么懂篮球。

也不太能理解许多人对于篮球的执着。

但是我看得懂赛场上每个队员眼中闪烁的光芒，来自心底最深处的热爱。

是技巧与力量的比拼，也是耐力与速度的较量。

把肆意张扬的青春胶卷一帧帧播放。

我的眼神永远定格在一个少年身上。

力量的冲撞，速度的爆发，恣意轻狂。

棕色的球体在蔚蓝天空下旋转漂移，一条条抛物线的的轨迹总能与篮筐产生交集。

“哐当。”

一声脆响，我抬头望向球框。

烈日却似乎猛然按下快门，迸发出闪光灯似的刺眼的光芒。

脑海中忽地空白一片，我不自觉地闭上双眼。

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周围哄吵一片。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是占了我满眼的少年。

他漫不经心地与好兄弟勾肩搭背，右腿却屈膝虚挂在地上。

定眼一看，白净的膝盖上擦出了“彩妆”，泛着篮球场的青蓝，底下是成片的血丝交连。

霎时间，似乎有一根细长的银针刺进了我的心尖。

恍惚间，我已经站在了甘雨面前。

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酒精和创口贴递到了他眼前。

甘雨的身形愣了愣，不羁的笑容似乎也有了几分收敛。

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眉眼弯弯，薄唇微动，接过我手上的物件。

在我耳畔留下——

“谢谢。”

轻轻的，风一吹就会散掉的两个字。

却还是带起了我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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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月。”

“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班主任的声音突然响起。

迫使我蓦然从幻想的梦境里惊醒。

没关严的窗子外边风舞律动，带动着窗帘时不时透过刺眼的金黄光亮。

什么灿灿金光，什么低语呢喃，不过是梦中的场景。

我缓缓抬头，嘴角的弧度还未抚平，又正好对上班主任的眼睛。

眼神犀利，似乎要看穿我的心底。

我的心头一紧，大脑宕机。

机械式地站起，口中随着潜意识播放着无伦次的话语。

随后是鸦雀无声的寂静。

“好，你坐下。”

班主任平静的语气背后恍若有失望的暗潮奔涌。

我浑浑噩噩地坐下。

尴尬的气泡将我与世隔绝，外界的声响逐渐模糊不清。

似乎有另一个同学回答的嗓音，似乎有老师赞赏的声音。

我的呼吸稍许紊乱，未来得及拿进课桌下的双脚不自主地蜷曲。

似乎引起了身旁人的注意。

恍然间时间好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的心已经跳动到天的边际。

“乔月刚刚说的好像没有问题。”

“嗯，摩尔没听懂。”

声音从右侧响起，我看着前桌与右桌旁若无我地交流着关于我的话题。

脑海中却只有最开始的那两句话不断循环播放。

远在天边的心脏猛然跳回胸腔，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课堂发言的语音终于在我脑中逐渐清晰地回放。

这是一个解释性的问题。

条理可能不太清晰，术语可能不太专业。

可是我确实理解了问题的内涵，只不过表达得不太有逻辑。

40分钟的课堂，班主任来不及逐句理解。

可是我却在课堂逐步进行一段时间后听到了对我回答的认可。

或许是现实学霸的求真态度吧。

可是对于刚刚从幻梦中脱离的我，恍若再次坠入梦中。

刹那间，幻境与现实发生猛烈的碰撞，激荡出绚烂的火光。

埋在心底的种子肆意生长，疯狂蔓延，张牙舞爪地在我心中开出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