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论文
（彼得·潘的再现……小奈尔……纽约为之震动。）
（深入探究！《古董店》与《彼得·潘》的关联！）
（本特利出版社正式任命第三代社长理查德·本特利二世……）
整个英美世界都显得怪诞离奇，韩率把本特利拿来炫耀他正式就任社长的报纸放下，说道：
“不出所料……真是厉害啊。”
“哈哈，比卖得少好得多，不是吗？”
“话虽如此……”
本特利打趣道，韩率只好附和。
虽然有点负担，但这都是为了生计，所以赚钱比什么都重要。
“多亏了这个，美国那边的销量增长了三倍……不，四倍！这样一来，杂志的亏损暂时可以填补上了。”
“那也只是暂时的吧？有什么对策吗？”
“当然有了。虽然比不上您，但也找到了一些还算有天赋的作家，您可以期待一下。”
“哦？能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吗？”
“没问题。”
然后，韩率听到本特利说出布莱姆·斯托克的名字，不禁大吃一惊，“《德古拉》的作者是我的后辈？这我可忍不了。”
“他原本是戏剧评论家，为了进一步研究素材，读了您的作品后深受感动，便投稿了。虽然风格与您完全不同，但其文风在心理上对读者施加压力的气势非常突出。”
“不错啊，我也喜欢这种风格，还有其他人吗？”
“一些成名作家，托马斯·哈代先生和亨利·詹姆斯先生也同意在月刊上连载。”
“这……太厉害了吧？”
韩率由衷地赞叹道。
托马斯·哈代是维多利亚时代现实主义的代表作家，代表作是《苔丝·德伯维尔一家》，在华国更以《苔丝》闻名，类型是……情爱、复仇剧？说是狗血剧也不为过，但他写得却非常精彩。
亨利·詹姆斯，本名亨利·詹姆斯二世，是哥特恐怖小说先驱之一。
如果说布莱姆·斯托克是玛丽·雪莱式怪兽恐怖小说的继承者，那么亨利·詹姆斯更专注于心理和情感描写，这与后来的洛夫克拉夫特有异曲同工之妙吧？就说《螺丝在拧紧》这部作品，其“闹鬼的废墟”的经典桥段就成了原型。
这两位作家在现代华国都属于小众作家……但反过来说，在英国，他们可是备受赞誉的大文豪。所以，韩率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如果这些作家的初版书出版了，我能拿到一本吗？”
“当然可以，我们出版社出版的书都会给您。”
太好了。
韩率满意地点了点头，初版书以后价格会大幅上涨。
看到自己的书架上收藏越来越多，真是令人满足。
没错，只有这样额外的收入，才能让韩率在过去写作更有乐趣。
“杂志那边怎么样？只登载我的作品的话，不能算杂志吧。”
“暂时打算同时刊登一些美国等国的海外小说。或者也可以把以前我们出版社囤积，但销量不好的小说一起卖。”
“嗯……”
这样确实可以完善杂志的构成，虽然有点夸大其词，但这也没办法。
听说《少年Jump》也是这样，除了像《ONE PIECE》这样的王牌作品外，还会连载一些虽然人气不高，但特定受众群体稳定的漫画。
从这些方面来看，本特利虽然作为出版人可能不行，但作为经营者却相当有能力，让韩率放心不少。毕竟，出版社稳定了，作家才能安心写作。但是……
“对了，作家先生，您有没有考虑写散文或论文？”
“什么？”
这是什么鬼话？
韩率眨了眨眼看着本特利。
“论文？是文学论文吗？”
“啊，不是。”
太好了。韩率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大学也毕业了，但那是其他专业，不是英文学。即便他现在写的《彼得·潘》也有人批评语句幼稚、直白。
“那是什么？教育学？”
如果是儿童文学的话，这方面还是有可能的。当然，韩率也没打算写这方面的东西，他对教育的了解仅限于从网上看到的一些边边角角，所以，随便拒绝一下就行了……正这样想着，韩率若无其事地问道。
“不，是……神智学方面。”
什么？你说什么？
“……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
“需要知道吗？”
韩率真的是不知道才反问的。当然，他并非完全不知道，准确地说，多少知道一些。
神智学。
不是简单地用“因为是神”来解释宇宙和自然的奥秘，而是通过学术研究来探究其本质的一种宗教性学科。听起来很宏大，简单来说，就是对神秘学设定的痴迷。但是，什么？论文？这能写出论文吗？
本特利慌忙摆手说道：
“啊，当然，不知道也没关系。现在，怎么说呢……有一些研究宗教、思想、文化起源的一种另类怪癖的群体对这些很感兴趣，我只是因为您在《彼得·潘》中使用了许多源自日耳曼、凯尔特或希腊神话的名字，所以才觉得您在这方面也很有造诣。”
“我的知识大多是自学的，也不太准确。”
说自学也不太准确，大部分都是通过次文化自然而然地学习，或者通过网上百科学习的。
“但是，为什么要写这样的论文？”
韩率的责任编辑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苦恼地说：
“几所大学和学术协会向您……请求撰写一篇关于不列颠群岛实际存在的妖精和精神存在的论文。”
“……你说什么？”
什么？刚才听到的是真的吗？
***
让我们回到最初。
韩率为什么选择“妖精”而不是其他东西作为给孩子们看的书的素材？
答案很简单。
“因为这是这个时代最畅销的题材。”
这与华国网络小说曾经流行的玄幻修仙题材，日本轻小说流行的异世界题材类似。在这个时代的英国，“妖精”是一种潮流。简单来说，就是妖精题材吧？虽然彼得·潘还没有出现，但它是一个代表。
潮流反映了社会的趋势，如日本流行异世界题材是因为它刺激了人们逃避令人窒息现实的内在渴望。
同样，英国流行妖精题材也反映了一种社会趋势。
首先，让我们考虑一下英国人是如何看待妖精的，他们把妖精看作是自然的化身、替身、隐喻等等。这可能是因为希腊神话的影响很大，在希腊，妖精是万物有灵论、精灵信仰的主体。
那么，英国人为什么渴望妖精，换句话说，为什么渴望自然呢？
“当然是工业革命的原因。”
正如韩率上次在伦敦感受到的那样，在一个很难看到一棵树，很难看到一片蓝天的城市里，市民们自然而然地对自然产生了向往和浪漫情怀，这最终汇聚成一个象征，那就是“妖精”。
用华国的情况来比喻，就像疲惫不堪的上班族在周末去爬山一样，伦敦市民在阅读妖精题材的作品时也有同样的感受。
当然，韩率并不是为了计算而写妖精小说的，一开始，他只是把它当作一个方便给孩子们看的素材。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作为一名作家，如果他不分析、挖掘自己的作品为什么畅销，很快就会被淘汰。
至少韩率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对市场进行了分析。
但是……看来他的分析还远远不够，韩率完全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大人们对妖精有多么痴迷。
“这是威斯敏斯特大学的请求，这是美国神智学会的请求，嗯，这是中央印度大学的请求。”
“天哪，这些人不搞研究……”
“哈哈哈，对他们来说，这就是研究吧，大概。”
大部分都是韩率不认识的大学或学会，但其中也有一些他多少听过的名校，神智学竟然这么受欢迎？
“如果写了，稿酬是多少？”
“嗯……这要看情况而定，但威斯敏斯特大学……”
本特利说出的金额让韩率无法忽视，啧，真让人垂涎欲滴！
而且，听他们说，这些名校更像是问韩率作为作家对“妖精”这种幻想生物本身的文化见解。
啊，这种事很难拒绝，而且也不是很难的事，最终他们想要的是……
“我整理了一些可以参考的设定笔记，我会把这些交给本特利先生，你自行编辑后发送。”
“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还有这样的宝藏？！”
“不，只是一些随手写的备忘录，算不上什么宝藏。”
不是相对的，也不是绝对的常识的怪谈辞典。对了，韩率记得哪个作家说过，他写动物小说时，经常被误认为是动物学家。
首先，韩率把收到的请求分为三类。
完全拒绝那些不给钱只让他写东西，或者意图不纯的请求。
如果意图看起来比较纯正，或者钱给得不错，就把需要整理的设定部分稍微总结一下发给他们。
最后，对于需要进行高水平文化学术探讨的地方，韩率会根据一些意见写出答案。
最终，就是把他写的笔记公开给设定爱好者们，这个问题解决了！
比起这个，韩率更关注的是带来这些事情的本特利。“不管我多么公众化，不，正因为如此，这种学术性的工作才不适合我。”
但他却带来了这些工作，这意味着……
“本特利先生。”
“是？是的，作家先生。”
“月刊，有点吃力吧？”
“啊……哈哈。”
本特利苦笑着。
“毕竟，比起新人作家，请来有名的成名作家需要很大的支出。”
新人捆绑销售也要适度。
他耸耸肩说道：
“但是，如果没有达到那个程度，现在就很难保证收益。”
“哈，答对了。”
果然如此，韩率点了点头，毕竟，有没有杀手级内容决定了平台的等级。
似乎《名侦探柯南》之所以没有完结的原因也是如此。
那么，太好了。
“那么，本特利先生，月刊还有空位吗？”
“嗯……下个月的已经确定了，但下下个月的可以协调一下。”
“太好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率微微一笑说道：
“那么，我们来谈谈新作品吧？”